第十二章 酒后失言
安心一说完，众人都期待地看着吴非，等待他的回答。 吴非没想到居然中了一个小姑娘下的圈套，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的确是非常想再教林飞踢球，但是学校已经解除了他的校队教练职务，虽然林飞的球队不是校队，但学校也有可能出来阻挠他。自从校队打架的事件后，他就已经不是校长寄予厚望的新生力量了，反而像被打进了冷宫一样，处处受排挤。他不想因为自己而影响到林飞的球队。 “给我一晚上的时间考虑一下吧。”吴非故作轻松地回答。 林飞有些失望，他原本以为吴非会立即答应下来，不过他还是尊重吴非的决定。 “老师，希望您能再次指导我们踢球。我还欠您一个冠军呢。”林飞想打动吴非。 “哈哈，你不欠任何人一个冠军，自己尽力就好。明天老师答复你，你们先训练吧，老师有事先走了。”吴非想起了晚上校长要和体育教务组的老师们吃饭，便告别了林飞，匆匆离去。 “老师我们等你。”安心看着吴非远去，突然大声喊道。 马思然第一次见到吴非，但总觉得好像认识他一样，他觉得冥冥之中，命运安排他们相遇，吴非会给他的生活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好啦，大家继续训练吧。等待明天我们能不能迎来一位教练吧。”林飞开始招呼大家训练。他心里想：即使吴非老师不能来当我们的教练，最起码张子龙应该是不会再来捣乱了，加上安心带来的人气，下次队员们也都会回来训练的，球队应该不会解散了。他不禁在心里称赞自己真是机智。 “放心吧，他一定会来当你们的教练的。”安心得意的说。 “你怎么知道？”马思然问。 “我看的出来他只是有所顾虑而已。”安心仿佛看穿了一切。 “但愿如此吧。”林飞满是期待的看着吴非离去的背影。 吴非离开球场，就急忙赶去学校附近的桃园饭店，进了“北大”包间，看到了体育教研组组长李强和其他几个老师已经到了，没见到校长的身影，他心里送了一口气，还好比校长早到，不然李强又该教育他尊重领导的问题了。上次因为课堂上有个同学扭到了脚踝，吴非送学生去医务室耽误了一会时间导致开会迟到，就足足被李强批评了半小时，说他没有集体观念，不懂得尊重领导等等。 “张校长，您来啦。”吴非还在想着的时候，就听到李强谄媚的声音，随即跟着大家一起站起了迎接校长。 “坐坐坐，都坐吧。别客气，大家都是同事。 “服务员，上菜，拿三瓶白酒，52度的。”李强深知校长喜欢喝52度的酒。 吴非一听，心想坏了，又要喝酒，他们4位老师加上校长和秘书，6个人叫了3瓶白酒，估计又是一顿猛喝，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推脱过去了。 以往教师们聚餐，吴非是极少喝酒的。他极其厌恶自己家乡的这种喝酒的风气，有些人自己喝酒也就算了，非要劝身边的人也喝，你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因为劝酒不喝而翻脸的例子不在少数。吴非刚来的时候，因为校长器重他，所以当他推辞不喝酒的时候，就算是校长本人也不会为难他，后来因为校队打架的事情，他不再是校长面前的红人了，就再也没和校长一起吃过饭了。本来这次叫他来吃饭，他都是很意外的。想必是事情过去一年了，校长已经不那么在意打架的事情了，况且市运动会又要开始了，校长应该还是有些事情要安排的。 想着想着，已经有老师过来给他倒酒了。 “我不能喝，不能喝，今天有些感冒，刚吃了药。”吴非想到了个理由。 “没关系，给他倒，不就是感冒嘛，喝点酒促进血液循环，睡一觉就好了。”李强说道。 工作一年，吴非体会最深的就是：没有喝酒治不好的病。 “今天真是不能喝，晚上回去还要写教案，明天不是还要开会么，我怕喝了做不好教案，影响明天开会啊。”吴非用手捂着杯口，还想挣扎一下。 “哎呀，吴老师，喝点酒刚好可以激发你的灵感啊，你看古代那些诗人，不都是以酒助兴的么？”李强继续劝到。 吴非嘴里说着真不行真不行，李强这是时候使出了杀手锏：“你不喝，也太不给校长面子了。” 校长故作大气地说道：“小吴，喝点吧，随意就行。” 吴非见校长发话了，便把手从杯口挪开了，说：“一点，一点就行。” 那倒酒的老师，使坏似的倒了满满一杯。 吴非看着慢慢的酒杯，心里直哆嗦，想着今天是躲不掉了。 “来，大家一起走一个。”校长先发话了。 “来来来，大家一起敬校长一个。”李强接到。 吴非极不情愿的端起了酒杯，用嘴抿了一小口，等大家都放下杯子，他才发现其他人都喝了半杯。他心想，惨了，要被骂了。 “吴老师啊，你怎么就下了那么点，你看我们都喝了半杯了，不行不行，你要再喝点。”李强开始了教育模式。 “我这酒量有限，一下子喝不了那么多。”单纯的吴非想解释给大家，他还抱有幻想。 “行了行了，别劝他了。随他吧。”校长说，吴非本以为校长通情达理，他一看，校长竟是满脸的不悦。 李强也不劝吴非了，开始向校长敬酒了，其他人都轮着向校长敬酒。轮到吴非，他站起说：“校长，敬您一杯。” 校长看吴飞来敬酒，也客气的说：“小吴，你太客气了，坐坐坐，别站起来。” 吴飞还是站起来和校长碰了碰杯，可是碰完杯他发现校长看他的表情却变得严肃了。 他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李强又发话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一点都不懂得礼仪。吴老师啊，我真的要和你说说，不然别人还要以为我们教师队伍都把老祖宗的传统礼仪忘干净了。你向别人敬酒，杯子一定要尽可能的低，杯口一定要低于对方的杯口。” 吴飞这才想起来刚刚自己向校长敬酒的时候，自己的杯口比校长的高出了半个杯子的高度。 “真是太抱歉了，我这一时没注意到。”吴飞解释道。 “算啦，他们是年轻人。”校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样吧，你自罚三杯。”李强不依不饶。 吴飞心想：这他妈三杯下去，可就将近3两酒啊，自己最多也就喝3两，喝完肯定吐了。 “我酒量真的是不行，一下还~~~~。”吴非话没说完，看到校长和李强都绷着脸，知道这酒是不喝不行了。于是他硬着头皮喝了下去，喝完最后一杯差点就立马吐了出来。 吴非喝完，呆呆的坐着，过了两分钟感觉一股热量走遍自己全身，脑袋像是要炸了一样，瞬间觉得天旋地转。 “我去个厕所。”吴非实在忍不住了。 吴非在厕所吐了一会，想到还要回去面对这个酒场，他想：把我丢到马桶里冲走算了。 等后来吴非回到酒桌，他有那么一刻突然开始觉得只要自己不说话别人就不会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于是他开开在心里偷偷的乐：终于被我发现了躲酒的秘诀。 他一直在默默的听校长和其他老师聊即将到来的市高中生运动会的事，直到李强说： “咦，吴老师，怎么不说话，来来来，咱们碰一个。”他才意识到自己还真实存在与这个酒席里。 直到最后，6个人喝了5斤白酒。 “服务员，买单了。”吴非听到秘书喊出这句话，就像古代的死囚犯听到了皇帝大赦天下的诏书一样。 “开不开发票？不开票打95折。”服务员说。 “开，当然开。开这个学校的抬头”秘书说着，去掏钱包和卡片。 “等等，我来买单。”吴非走上前去，一把拉过服务员。 “不用啦，让我来吧。”秘书半命令的语气。 李强给吴非使了个眼色，示意吴非不要出风头，听秘书的就行。他知道校长带着秘书出来吃饭，都是秘书买单，然后开发票回学校报销的。这像是公开的秘密，只要校长带着秘书出来吃饭，所有人都不会提买单的事情。他想：吴非这小子是真喝醉了，还是真的不知道？ “咦，李老师，怎么啦？不用你买单，我来就行。”吴非以为李强要买单，弄得李强一脸尴尬。 “多少钱？”吴非没有理秘书，问服务员。 “开票是1350块。”服务员答道。 吴非心想：妈的，半个月工资没了。然后就说了一句改变他教师生涯的一句话:“不用开票，同事聚餐怎么能开发票。” 老师们都面面相觑。 他忙着给服务员掏钱，没注意到校长和秘书的表情，如果他看到了的话，他也许会对第二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心理准备。 “你是真的喝醉了啊。”等校长和秘书离去之后，一位老师略带深意的笑着说。 “是啊，今天真的喝太多了。”吴非傻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