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抵达少林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两个和尚，老和尚对小和尚说，从前有座山…… 这，便是少林的起源。 经过三日的艰难跋涉，李伯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少林脚下。 这是一个古老的小镇，镇上倒也清静，稀稀的三两人群，与摊边几个小贩讨价还价着。 镇边有两条小道，一条往东，一条往西，这下几人可为了难。 到底哪一条，才是上山的路呢？ 竹叶青提出抛硬币。 正则东，反则西。 小敏很不屑地瞪他一眼，然后走至一饼摊前，对老板笑道:“大哥，打扰一下，请问往少林去走哪条路？” “沿着这条小道一直走然后向左转穿过一个小村子再往右拐，再过斜前方那片树林沿左边小路一直往西走就行了。”老板热情地给小敏指着。 我的天呐，这是在说绕口令吗？ 你让路痴情何以堪？ “哦，多谢大哥了。”虽然并没有听懂，小敏也不好意思再问。 小敏正欲转身走时，突然一个男子就蹿到了她面前，手里还拄着一根插满糖葫芦的棒子。 “姑娘，来根糖葫芦吧，免费的哟。”那男子戴着斗笠，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不要。”一听到“免费”这两个字，小敏立马联想到与诈骗有关的活动。 “你确定不要？”男子摘下斗笠，微笑地望着她。 “书呆子，原来是你！”小敏惊讶地看着眼前那熟悉的面孔，一脸的不敢相信。 不错，那人正是秦牧风。 李伯几人立刻围了上来，嘘寒问暖，聊东扯西，天南海北，问长问短。 “哥，你什么时候到的？”秦雪满脸兴奋。 “我也是昨晚刚到，在客栈休息了一夜，正准备今天上山，突然看到有人问路，我就大约猜到是你们了。仔细一看，果然是你们，就想着给你们一个惊喜啊。”秦牧风解释道。 小敏瞪他一眼：“买这么多糖葫芦，不花钱的呀？” 秦牧风笑笑：“无碍无碍，有钱，任性一回。” 这时，南边来了两个胖和尚——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吃素的，没有头发，二人手里拿个破碗，挨着摊子化缘。 所谓化缘，说好听点其实就是讨饭。 及至李伯几人跟前，那个头稍大点的和尚道:“阿弥陀佛，几位施主，我观你们与佛祖有缘，若能略施香火，佛祖一定会保佑你们的。”说完伸出了手中的瓷碗，静静地等着。 小敏立马会意，从怀中取出几枚铜板，扔在了碗里。 那和尚一看，明显嫌少，又道:“阿弥陀佛，若在佛祖面前，尽显你们的赤诚之心，必可消灾减祸，前途无量。” 铃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冲他俩道:“你们这两个臭和尚，臭不要脸，作为出家人，不仅不清心寡欲，还打着佛祖的幌子，到处骗财，实在丢佛祖的脸。” 那和尚也怒了：“这位施主，你要知道，佛亦有火。你这么侮辱佛祖，真的好吗？” 李伯笑而未语，随后走上前，往那和尚手里塞了一锭银子：“两位师傅莫要生气，小姑娘家不懂事，二位千万不要见怪。” 那和尚一见银子，顿时转怒为喜：“还是这位施主通情达理，若世人都能像您一样，佛祖就不必普度众生了。” 李伯笑笑，又问道:“二位想必是少林弟子吧。” “那是自然。”那和尚一脸骄傲，“贫僧法号释强，这是我师弟释仁。” “哎，那个啥，光头强，我……” “贫僧释强。”那和尚打断铃儿，强调一遍。 铃儿道：“管你是强是弱的，我且问你，你可认识一山大师？” 叫释强的那和尚一脸骄横：“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可是一山大师座下嫡系关门弟子，怎会不识得？原来你们是来找一山大师的，可是，大师不是你们想见，想见就能见的！” 李伯道：“是啊，那二位可否帮忙引见一下？我们有急事找一山大师。” “这个嘛……”那和尚故作犹豫，“可是我们还得化缘呢。” 秦牧风走过来，又放了一大锭银子到他手里：“二位，帮帮忙。” “这位公子，你太帅了！”那和尚满脸喜色，“好吧，既然你们对佛祖如此虔诚，那我们俩就带你们上山吧。” 于是六人跟着释强、释仁，便上了少林。 沿着一条长长的石板小路上山，又上了一条长长的石板阶梯，一对雄伟的石狮便映入眼帘。 钟声袅袅，流水淙淙，葱绿的树林掩映着古寺。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除了阵阵的钟声，古寺安静得出奇。 门前并无他人，只有一个白胡须的老僧，悠闲地扫着地上的落叶。一来一去，一左一右，动作缓缓，轻松随意。但是，内行人一眼，便可看出此人内力之深厚。 “师伯。”释强和释仁走上前，一齐喊了一声。 “嗯。”那老僧轻轻一应，头也不抬，继续扫着地。 仿佛身外之物，一切与他无关。 李伯恭恭敬敬地上前，俯身行了一礼，拱手问道：“这位师傅，请问一山大师在吗？” “哟，你们找一山大师啊，不巧，他正在闭关呢。几位，请回吧。”那老僧浅浅笑着，埋头扫地。 秦雪见那老僧态度冷淡，满脸气愤道：“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大老远地跑来，你们一句闭关就把我们打发了？” “是啊，太欺负人了吧，这是少林的待客之道吗？”铃儿也不满道。 那老僧的眼中，仿佛只有地上的落叶，全无他物。他头也未抬，面容不改，依旧扫着地：“几位毋庸多言，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秦牧风轻轻一笑，收拢纸扇走上前道：“这位师傅，小丫头们不懂事，您千万别跟她们一般见识，我们有急事专程来拜访一山大师，希望您通融通融吧。” 小敏也跑过来，撒着娇道:“师傅，您就行行好，帮帮我们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您看您德高望重的，肯定做过许多善事，就帮我们一次吧，佛祖定会保佑您长命百岁的。” 说完，她已取过老僧手里的扫帚：“我帮您扫吧，您放心，保证干干净净的。” 小敏话音未落，便认真地扫了起来。 老僧静静地凝望着她，片刻后，终于开口了。 “也巧，一山大师明日辰时出关，你们可以等等，也可以选择下山。”那老僧说完，便径往寺里而去，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来，“我是看在这个小姑娘的面子上。” 老僧指了指小敏，扭头就走了。 “谢师傅了。”小敏深鞠一躬，高兴地笑着。 众人也都开心地笑了。 秦牧风也在笑。 只不过他笑得，有点与众不同。 天色渐晚，几人在少林住了一宿，一夜无事。 次日清晨，几人早早就醒了，都迫不及待地聚在大堂，听和尚们念着早经。 “一山大师怎么还没出关啊？” “是啊，该不会是赖床吧。” “别瞎说，别人是修行，欲速则不达。” “管他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不出关我们就一直住下去。” 秦雪、小敏，还有铃儿，三人讨论得热火朝天，话题不断。秦牧风、竹叶青、李伯只静静听着，笑而不语。 约一炷香后，一声大钟敲响，预示着一山大师该出关了。 方丈便领着一群弟子，神情庄严，准备去迎接大师。 几人仔细一看那方丈，却原来就是昨日扫地的那个老僧，正要跟上去，方丈一把将他们拦住：“去一个就行了，你们不必都去。” 秦牧风走上前，摇着纸扇，嘴角微微含笑：“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吧。”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平静地几乎不容别人拒绝。 仿佛他这句话，就是圣旨。 仿佛这一趟，他非走不可。 人们听着云淡风轻，其实他说得惊天动地。 自然没有人反驳。 于是秦牧风跟着方丈，来到了一山大师闭关的山洞前。 数人在外面等了好久，仍不见一山大师出来。 “怎么回事？按道理，时辰应该到了啊。”方丈皱着眉，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安。 一分一秒过去，仍不见任何动静。 “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方丈说着，准备进山洞。 “我和您一起进去吧。”秦牧风眼神中满含关切，说着已踏出了步伐。 方丈没有说话，转身进洞，秦牧风便跟了进来。 二人来到洞内，只觉安静得出奇，洞内阴气沉沉，给人一种凝重压抑的氛围。及至洞底，只见一块巨大的石座，一山大师合着双手，双眼紧闭，端坐于上。 二人走近，一山大师依然一动不动。 “师兄。”方丈望着一山大师喊了一声，同时眼里露出一丝惊恐。 “师兄！”方丈又提高了声音，可一山大师仍旧如一尊石像。 方丈心中顿时感到一阵凉意，他的手颤抖着，将食指伸向了一山大师的鼻孔。 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停留了几秒，方丈的手猛然一落，便昏倒过去。 因为那一刻，一山大师身体冰凉，已没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