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重逢
石头早已经撑不下去了，当他看到季无心马车的时候就倒了下去！ 早春天气晚上甚是寒冷，前几天的大雨让路上一片泥泞，结满了一层冰霜，石头被一群人围着，在议论纷纷！ “哪里来的傻小子，脚居然磨成了这样，都快露骨头了”！ 店伙计则在一旁搭腔，说道：“昨夜我起床喂马的时候这人已经在这里了”。 又有人说道：“这人身子板倒也是结实，昨夜居然没被冻死”。 石头睁开眼睛，定定看着围着他的一帮人，他想在人群里找到唐不乞或者季无心。 他缓缓爬将起来，甫一站立起来，便又趴在了地上，他的双脚早已经血rou模糊，似乎有些地方还露出了森森白骨，此时的疼痛更是钻心一般 石头强忍疼痛半跪起来，他挥挥手想要赶开众人，那群人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此时的石头披头散发，血迹混合泥土覆盖了他全身，现在只怕他亲娘来都不一定认得他。 石头透过人群缝隙看到唐不乞已经套上了马匹，从伙计手里接过了马鞭！ 唐不乞还在问伙计，“那帮人在做什么呢”？伙计答道：“昨夜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个傻子，脚都快磨没了，到现在还没死呢”。 唐不乞唔了一声！ 石头向唐不乞爬去，他想要大声叫喊，奈何昨天奔跑脱了力，兼之又滴水未进，话到喉头竟吐不出字来，发出嗬嗬之音。 唐不乞赶着马车从石头身边经过的时候还在纳闷，这傻子见到他居然有些激动，伸着手嗬嗬叫着似乎有话要说一般。 唐不乞没有理石头，驾着马车径直而过。 石头看到唐不乞没认出他来，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又站将起来，追着马车奔跑了十余步后又摔倒在地。 石头精神早已恍惚，强奋胸中最后一口气，朝着唐不乞离去的方向爬去。 唐不乞此时已经将马匹奔将起来，转眼已经奔出了十余里。 唐不乞眼见离云州越来越远，透过车厢的缝隙看了一眼季无心，季无心精神日益萎靡起来，此刻睡的正香。 看到季无心，唐不乞忽然想到了石头，心下叹息：“这石头也不知跑哪去了，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想到了石头，唐不乞隐隐还在思索，“刚才那傻子眼神倒是和石头有些相像”。 唐不乞没有再多想，心下暗忖：“天底下的傻子大概都差不多罢”！ 唐不乞继续赶着马车向前奔走，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心下害怕起来，越想越有些不对劲。 他狠狠一缒马缰，那匹马嘶鸣一声，便已把将马头调转过来，马鞭声响，马车已向来路疾驰而去！ 唐不乞心急如焚，他虽没正眼瞧那傻子，可隐隐记得那傻子的手似乎比常人有些不一样。 他当时心事重重，怎么会把一个傻子放在眼里，目光一扫而过，现在回忆起来，普天下的傻子虽然都差不多，手异于常人的倒是真没几个。 唐不乞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石头，此时石头已经从他昨夜晕倒的地方又爬出了里许，泥土与血迹把他的全身都糊的满满的，不见了rou色。 石头缓缓蠕动着依然向前，就像是一只被切成两段的蚯蚓，来时的路上血痕斑斑，手掌血rou模糊，上面的指甲已然不见。 唐不乞不等马车停稳便已跳了下来，他不顾石头满身血污，把他翻过身来抱在怀里，用手分开他的头发后大叫：“老季，是石头啊，老季，是我们的石头啊”！ 急切间竟忘了称呼门主！ 季无心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心慌意乱间竟连跌两跤，跌跌撞撞来到石头面前，俯下身来扶摸石头。 石头恍惚间听到有人叫他，强自振作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季无心与唐不乞。 石头似乎微微笑了一下，说道：黑老头，白老头，我常常想念你们........ 甫一说完，头一歪，便晕了过去。 季无心好像忽然精神起来，呵呵大笑。大声说道：老唐咱不走了，回云州罢，现在就回！ 石头醒过来的时候，车已经回到了云州城，手脚上的伤也都包扎完毕。 烛光虽有些昏黄，唐不乞和季无心却是那么真切，石头想挣扎着爬起来，却被他们按下了。 话也没有多说，心中彼此认可的东西要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张威最近和他的表弟玩的很欢，已经很少回土地庙，偶尔回来一次就会带吃的，证明他还没有忘记石头。 石头从小被打磨的的身体就是不一般，短短几天伤已经好了一大半。 季无心从找到石头，身体也似乎一天天好了起来。 石头没有瞒季无心什么，把分开后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季无心。 季无心拉过石头正色道：“内息是箭法运行之根本，它作用于手中弓箭的强度，以及箭矢飞行的速度和力度，如果内息到达先天入微之境，甚至可以cao控箭矢飞行的角度”。 石头听了这些面露苦笑，问道：“我丹田已废，论气力哪怕是比常人都犹有不足，更不要说力挽强弓了”！ 季无心看出了石头的犹豫，眼神飘忽似乎充满了无限向往，幽幽说道：“以气驭箭却是我门最粗浅的功夫了，修为至先天以上，可以沟通天地元气为己用，到时侯不借助外物亦可幻箭杀敌，我这伤势，便是修为不够强自施术随致”。 看到石头在沉吟不语，季无心又道：“幻箭杀敌却还不是我门最高深的功夫”！ 石头惊问道：“不借助身外之物幻箭杀敌已是非同小可，还有什么比这门功夫还要厉害” 季无心微微一笑缓缓伸开来他的手掌。 石头惊叫一声，用自己的右手手掌和季无心的比了上去，连连叫奇。 季无心看着石头，问道：“你可知道我门但凡收录弟子，均是要求七指这是为何”？ 石头看着季无心摇了摇头。 季无心又问道：“你再看看我们的的手指与别人的手指又有些什么不同”？ 石头拍手叫道：“这个我知道，自然是比人家多出两根手指了”。 季无心莞尔问道：“你可知多出的这两根手指是做什么用的吗”？ 看着石头又在深思，季无心让石头把两个手掌摊开，掌心朝天。 季无心侧身从箭壶里抽了几支箭出来，一一塞入了石头手指的缝隙里。 “现在呢”？季无心问道。 石头笑道：“自然是插在我右手手掌的箭比左手的多”。 季无心深深喘息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是一般人，任他箭术超群，同时射出四支箭矢已经是极限，而我门中人，便可以同时射出六支箭矢”。 “只要是内息能达到释放六只箭，一般先天之下均无幸免”。 “如果修为到达先天入微之境，掌中之箭更可以组成六杀箭阵，射杀先天高手如探囊取物一般”！ 季无心愈说愈是激动，胡须头发都跟着飞扬起来。 “不过！这还是属于武学的范畴，是本门最粗浅的功夫”。 季无心话锋一转。 “我门武学千年之前传自天外天，最早却是以术法传世，一千多年来，我门除了段惊涛老祖可以施用幻化之箭，之后再无一人达到如此境界，如果修为不够，强自施展却是以自身寿元为代价”！ 说罢，抚摸着自己的满头白发，季无心深深叹了一口气。 季无心又说道：“我门自建派之日起，一代老祖就有遗训，若有人习得六魄杀戮箭，就能重返天外天”。 石头怔怔看着季无心，问道：天“外天是哪里，六魄杀戮箭又是什么”？ 季无心摸着石头的脑袋笑道：“我当年也是这么问我师傅的，他只是让我把老祖遗训一代代传下去”！ “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大概我师傅也不知道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