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来自安乐城
李长声三人一路狂追,却一直没有发现张月等人的身影,追到九曲河边上时天‘色’已经大亮,他们换过了寻常衣物之后便不再去继续奔行,疾步来到到镇子上。 李长声看到路边一店铺甚为简陋,他心中暗忖:“这种店铺必然是寻常贫苦人家经营,自然是起早贪黑,如果镇子上来人必定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李长声放慢脚步有条不紊的进入店铺内坐定,游目四顾了一番。 这小小店铺只有夫妻两人经营,男人正蹲在灶旁添柴烧火,‘妇’人则守着一口热气升腾的大锅忙碌,李长声轻咳一声,那‘妇’人已经迎了过来,看到李长声三人后微微一怔,口中叫道:“三位客官早,想要吃点什么”? 这家店铺一向饭菜粗陋,招待的也都是往来的小商小贩‘门’,那‘妇’人倒是有几分眼力,看到李长声他们衣着华贵,自然是惊讶不已。 李长声抬眼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那‘妇’人,说道:“有什么拿手的尽管上来,待会我还有话要问你”,那‘妇’人又是一愣,旋即转身走了出去。 李长声正等的心焦之际,那‘妇’人已经回转,李长声看见她方才有些凌‘乱’的头发已经梳理的整整齐齐,换了一套甚是光鲜的衣服出来,洗干净了的手掌托着两盘牛‘rou’轻轻地放在了李长声等人面前。 那‘妇’人微微启‘唇’说道:“我那外子看到客官器宇不凡,怕我们小店的饭菜不合客官口味,特嘱咐我跟隔壁要了两盘牛‘rou’过来”。 李长声见这‘女’子言语甚是得体,不由的微微颔首,说道:“老板娘,我且问你,今早你可看到一华贵马车从此匆匆经过”? 那‘妇’人沉思半晌摇了摇头,李长声还不死心,又问道:“那你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人等”说毕把张月与常倦二人的相貌复述了一遍。 此时李长声还未从余中山的死亡悲伤中解脱出来,加上他一夜未睡,任他强打‘精’神也掩饰不住他的满面疲惫。 那‘妇’人听出了他话语中的迫切之‘色’,垂下头又仔细想想说道:“从这里来往的人虽然众多,像客官口中所言之人却是并未遇到”。 李长声听这‘妇’人说完,眼神渐渐黯淡了下去,心中苦苦思索道:“一切迹象表明这张月必然是从这条路上经过,怎么会忽然凭空消失呢”? 那‘妇’人见他忽然黯然,心下有些微微不忍,安慰他道:“外子起的比我早些,我把他唤过来问问吧”! 他那男人见到这‘妇’人今天有些反常,早已是心中不耐,他见那‘妇’人人过来,目光向她一瞪,悄悄训斥道:“什么时候我让你去给他们要牛‘rou’了”? 那‘妇’人并不答话,眼神狠狠回敬了过去,那男人吓得把脖子一缩,一溜小跑来到李长声桌前。 那人躬身谄笑问道:“客官有什么吩咐”?李长声一见这人的猥琐模样便心生不快之意,可是正因为方才那‘妇’人给他留了几分好感,他仍是向这人客气问道:“老板高姓大名”? 那人一听李长声如此垂询于他,‘胸’脯一‘挺’,他那佝偻的身子登时‘挺’拔起来,凭空竟然长了一尺余高,朗声说道:“鄙人姓赵,表字贱光”。 李长声看他活脱脱便是一副市井小人模样,心下更是瞧他不起,无奈此时有求于人,仍旧淡淡向他问道:老板所用表字可是修建的建,光明的光呀”? 那人听他如此一问,更是得意起来,谄笑说道:“客官所问的光字是对了,只是那个建字却是不对”。 李长声眼睛一瞪,说道:“老板用的是哪个建字” 那人一脸媚笑回应道:“父母当初给我起名,的确是用的修建的建字”。 他说到这里向‘妇’人那边瞅了一眼又说道:“家中内子嫌我身体不好,做的又是下贱的生意,让我改名用了这个下贱的贱字,一来盼望生意会红火些,二来就是盼我长命一些”! 李长声听到这赵贱光的名字竟然如此得来,任他心中还在悲伤余中山的死去,也不禁差点笑出声来,再看那噬魂卫老九和老八之时,他二人面‘色’古怪,喉头间咕咕作响,似乎再也忍俊不住。 李长声飞快的拿起筷子说道:“吃菜”“吃菜”,口中叫着吃菜,一仰脖子便把整碗的茶水倒进了喉咙,茶水有些烫人,进到李长声的‘胸’腹之间,随即喷了出来,淋了赵贱光满头满脸,那两名噬魂卫再也憋不住笑,三人对望间笑了个一塌糊涂。 那‘妇’人虽然在那边忙碌,耳朵里却是听得真切,她开口说道:“客官莫要听他胡说,这人欠了一屁股债,是他自己坚持改名换姓,却是赖在了我的身上”! 那人见李长声三人对他客气有加,正在得意洋洋之际,忽然被他‘妇’人揭开了老底,登时愤怒起来,摘下了脚上鞋子,就向他那‘妇’人扔了过去,那‘妇’人闪身堪堪避过,但那只破鞋却是不偏不倚,落在了大锅之中。 那‘妇’人眼见那只破鞋在粥中翻滚,‘欲’要伸手去捞,却被热气烫了回来,那‘妇’人忍无可忍拿着擀面杖就奔了过来,口中哭骂道:“你这个天杀的,如果不是你随那张三与孙二天天在勾栏里胡‘混’,把祖产败光,我还不至于随你隐形埋名在此‘cao’这下贱营生”!说罢一擀面杖敲在他男人的头上。
那人“嗷”的一声跳将起来,躲在了李长声三人身后,那‘妇’人犹不解恨,追着那人围着桌子又连转了几个圈,看看实在追他不上,把擀面杖一扔,蹲在地上滢滢哭了起来。 李长声三人哭笑不得,‘欲’要劝解几句,却无从开口,三人对视了一眼,正‘欲’要离去,只听那‘妇’人越哭越是悲切,开口骂道:“我家先前在那安乐城虽然算不上是大户人家,可也算甚是富足”。 一指她那男人又哭叫道:“是这个怂货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去学那逛窑*子赌钱,把家业败光之后还不正干,方才见了安乐城的一个傻子都躲着人家” 赵贱光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李长生等人,讪讪对他那‘妇’人说道:“那王屠夫家的石头已经失踪了半年之多,不知道为何流落至此,他无依无靠,如果认出了咱们却又如何,这个小店养活我们两个已是勉强,却怎么还能够放得下他”。 那‘妇’人大概哭得累了,火气也没有了先前那般旺盛,渐渐止住了哭声,肩膀却还在一动一动,仍是‘抽’泣个不停! 到了这里大家想必已经看明白,这赵贱光正是与张三孙二酒后打赌睡到鸣翠楼的那人,那日他的‘妇’人用刀子吓唬于他,管用了没有几天,他又与二人厮‘混’在了一起,直到败光了家业,在这里遇到了王石头! 李长声初时听到这两人竟然来自安乐城,便又把屁股坐了下来,越听越是离奇,当听到赵贱光竟然在这里看到石头时,心中一动,暗自思索道:“这王石头与那位刘公公已经安排人将他们淹死,既然出现在了这里,必定是被张月所救”! “如此一来张月一行应该不止她与常倦二人,应该又多了那刘德堂与王石头”。 李长声心中狂喜,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目光‘精’芒一闪向那赵贱光发问道:“你口中所说的石头,我却是认得,他既然失踪已久,你怎么又一眼能够认出他”? 赵贱光听到李长声发问,便不再理他那‘妇’人,在一旁陪笑道:“客官如此尊贵,却又如何认识安乐城的那傻石头”? 李长声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啪”一声摔在了桌子上。 赵贱光虽然不敢去抓那银子,目光却是不舍的离开,盯着银子喃喃说道:“那傻石头天生七指,怎么能够认错”! “你们来时他刚刚从此经过,也就是前脚后脚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