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4章 然并卵(3)
归雁庄。 三天前被太一檀斩碎的门庭,已经日夜赶工重新修葺起来了 不过,那块前清皇帝御笔亲提的牌匾,却再也无法修复,从门口消失不见。 “老头!你是什么什么人!前面是私宅,闲人止步!” 门口两名黑衣保镖,声色俱厉的大喝,将改头换面之后的陈小北拦下来。 “滚开!” 陈小北戴着人皮面具,用苍老的声音,极不耐烦的说道:“你们主子哭着喊着求老子前来,两条看门狗也敢拦我?” “你个老不死……” 两个保镖正要怒骂,却被人从后面一人踹了一脚。 “月……月金少爷,您踹我们干嘛?” 两个保镖一头雾水。 “滚一边去!这位老前辈是我请来的贵客!太奶奶马上要见,你们竟敢阻拦?” 庄月金脸色一沉,喝斥道。 “嘶……” 两个保镖倒吸一口凉气,连忙退到一旁,口中连连致歉:“是属下们有眼无珠,求月金少爷,求老先生原谅……” “老前辈快快有请!” 庄月金换上笑颜,颔首躬身的邀请陈小北入内。 “哼!” 陈小北冷哼一声,摆出一副非常强势的姿态,大摇大摆地走进大门。 “那老头是谁?皇甫木鸣都没他嚣张!”其中一个保镖讪讪问道。 “天晓得是谁……”另一个保镖面露惊恐道:“反正肯定是咱们得罪不起的牛人!” 大宅内。 庄月金一边走,一边问道:“请恕晚辈冒昧,还未请教老前辈贵姓?” “叫我‘巫老’就可以了。”陈小北淡淡说道。 “污老?”庄月金神色一愣,也不敢多问,连忙道:“晚辈记住了,待会儿方便介绍。” 去到庄毕凡的别院,所有人都还等在外面。 看到庄月金带来一个老者,这边的众人立刻躁动起来。 “是尝师来了吗?快!别挡着!让我看看尝师的庐山真面目!” “那位就是尝大师吗?果然是风姿卓绝啊!” “尝师终年隐于青城山中修行,这似乎是第一次出山,能够见到他真是我们的荣兴啊!” 那群神医全都兴奋起来,仿佛一群小粉丝,看到了心目中的大明星。 “各位误会了,这位是我请来参加会诊的巫老前辈!人称‘苗疆蛊王’!” 庄月金向众人解释道。 “什么?他不是尝师?” 众人发现认错了人,顿时发出阵阵不屑之声,翻脸如翻书一般,朝陈小北投去一个个轻蔑的白眼。 “还以为是尝师驾到,害我们白白高兴一场。” “什么苗疆蛊王?听都没听说过!他懂医术吗?就想参加会诊?” “苗疆乃蛮夷之地,是全国最不发达的地区之一,他就算懂点医术,又能懂多少?” 在场这些,都是能在全国各省号称‘神医’的人,自然傲气十足,一般人根本入不了他们的法眼。 听着这些言论,庄老妖婆心中一阵失望。 直接打消了与陈小北寒暄两句的念头,只当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庄月金顿时一脸的尴尬。 自己一个旁系子孙,好不容易壮着胆子推荐陈小北,却被众人一顿数落。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要多嘴。 “呵,一群坐井观天的蠢货,什么都不懂,还有脸在这里聒噪?”陈小北不屑的冷哼一声。 “什么!?你敢说我们坐井观天!?” 陈小北的一句话,就像一颗炸弹,瞬间引爆了现场。 “我们站在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名满华夏的神医?就凭你这区区一介苗疆蛮子,竟然敢口出狂言!” “真不知道是谁坐井观天!连我们都不认识,还有脸来会诊?真是贻笑大方!” “人心不古啊,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招摇。庄老太君,还是趁早把他轰出去吧!省得坏事!” …… 那群神医都不是省油的灯,立刻强硬的反击陈小北。 庄老妖婆眉心微皱,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赶走陈小北。 庄月金愣在一旁,眼泪都下来了,这样的局面,他被夹在中间,无疑是最蛋疼的。 他一个旁系子孙,平日里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谁知道今天头脑一热,把陈小北给请来了,才一照面就得罪了所有神医。
万一留下不好的印象,他以后在庄家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大家在说什么了?快过来啊!尝大师到了!” 就在这时,两个老者并肩走了进来。 说话的人,满头银发,身着一套仿古锦缎唐装,雍容而不失沉稳,正是皇甫木鸣! 在他旁边的人,一身道士打扮,银发高高盘起,一副道骨仙风的架势,但不知为何,却让看到他的人感觉阴森心悸。 此人正是‘圣手鬼医’,尝书阳! “尝大师!皇甫大师!哎呀呀!两位大师终于来了!” 一瞬之间,庄家众人和那群神医,全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热情,如众星拱月般迎了上去。 马屁声滔滔不绝,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陈小北和庄月金则被完全晾在了一边。 “巫老,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您先走吧……”庄月金非常无奈。 “走?”陈小北冷声说道:“要走也不是现在!很快他们就会知道,我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打过他们的脸,我自然会走!” 庄月金闻言,小心脏瞬间凉了半截!节奏不对啊!这是要搞事请啊! “事不宜迟,现在就进去会诊吧!” 另一边,尝书阳大手一挥,所有人便马首是瞻的涌入庄毕凡的房间。 陈小北和庄月金随后跟了进去。 房间内。 庄毕凡已经骨瘦如柴,双眼凸出,就像几个月没吃上饱饭的非洲难民似的。 “尝大师请!” 所有人退到两旁,恭恭敬敬的请尝书阳过去。 这家伙倒也真有几分本事,屈指一弹,竟有一条丝线凭空飞出,缠在了庄毕凡的手腕上。 悬丝诊脉! 众人见状,无不惊骇,这可是传说中的诊脉术,几乎已经失传。 “好厉害!”庄月金看得一愣一愣。 “嗯,是挺厉害的。”陈小北耸了耸肩,淡漠道:“然而,那并没有什么卵用。” 此言一出,一道道冰冷的目光,便如冰锥般,狠狠钉在陈小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