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 布局
老实说，天闲也不是很清楚神灵的降临到底需要些什么条件，对于这件事整个层面上的认识十分模糊。 就现在而言，唯一一次真实接触到了神灵降临过程的时候是在东部王国的精灵王城。 也是那一次从精灵神域中领悟到了神域的一些特质，为金纹兽在现在的王城废墟四周的湖里构建了伪神域修养生息。 而所有的理解也在这里全部中断了，当时大祭司留下了一部分精灵的记忆，可那大多是关于精灵的历史还有月神祭祀的传承，和神灵如何降临唯一有关的是祭月阵，但事实已经证明祭月阵其实是一个阴谋，并没有精灵历史中描述的效果。 随着这个世界上可能唯一一个与神灵有过正面沟通的精灵王死去，关于神灵降临的蛛丝马迹也全部消失了。 但，巴巴罗特却让神灵降临了！ 天闲对白的话深信不疑，他没有任何理由说谎，巴巴罗特以特别的方式让神灵降临，而且现在看来和那个忽然有了巨大改变的黑甲统帅有着直接的关系。 火叶城的现况前所未有的紧张，各国的眼睛都死死盯在这，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就有无数人明里暗里前来打探消息。 天闲觉得该寻找一些正面的强硬手段来预防突发状况，比如再有雾化士兵来犯的时候直接把迷雾驱散之类的力量…… 经过一些思考之后，天闲在意的是，巴巴罗特降临的神灵，然而却没有发生预想中神灵降临的灾难，这是最最关键的地方！ 神灵的降临本身就是对现有世界的一场灾难，神域的扩展会摧毁这个世界的一切，而神灵凌驾一切的力量更会将这个世界夷为平地。 那么，为什么神灵降临了，这个世界还好好的，甚至于……为什么火叶城还好好的？ 如果巴巴罗特降临了一个神灵，那么第一件要做的事应该就是推平火叶城，将自己这一些人全部杀个干净。 天闲的认为是，其实巴巴罗特已经这么干过了，虽然只是尝试。 前两天雾化军队大举进攻就是这样的行动，但显然那种力量还不足以摧毁火叶城。 天闲深深的感觉，机会来到了眼前。 “巴巴罗特降临了神灵！”天闲慢慢的说，“没有任何迹象，没有灾难，而我们……也还好好的活着，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龙四端起那个火金茶杯，喝了口凉茶，直接回答：“简单说他降临了神灵，回避了诸神降临的不良后果，同时很可能控制了降临的神灵，也可能窃取了神灵的力量，但因为手段的特殊，降临的神灵，或者说他能驱使的力量远不如我们当初想象的强大。” “不错！” 天闲站起来兴奋的来回踱步，“四姑娘很长世间之前就对我说过，既然精灵王能让月神降临，那么这个世界上自然有主动和神灵沟通的渠道，而精灵王的变化也说明可以从神灵那里得到力量，所以……” 龙四撑着下巴，明显不感兴趣的接着说道：“所以只要找到正确的办法，就能以特殊的降临神灵的办法得到足够强大的力量，对吧？” “完全正确。” 龙四点点头，却再没了动静，只是无奈的看着窗外。 “你觉得可行吗？”天闲热切的问。 “你觉得呢？”龙四反问。 “呃……”天闲挠挠脑门，“既然巴巴罗特做到了，我想我们也可以，但问题是……” “问题是怎么才能知道这种特殊的手段。”龙四叹了口气，“没有这个办法，一切都是空想，还是说……你已经找到办法了？” “没有。” 龙四不由翻了翻白眼儿，“知道是白说还来浪费我的时间！” 天闲干笑两下，“我是觉得……办法总会有，精灵那边还有好多记载没有整理过，或许会找到办法，但……但……” 龙四瞧瞧天闲皱着眉，欲言又止的模样，又是叹气，“对于这种做法本身，心怀恐惧吗？” “你还是像往常一样目光锐利。” “是你还是像往常一样把心思写在脸上。”龙四摇摇头，“我们是要阻止神灵的回归，现在反过来，虽然事出无奈，但心中会有不安，这并没有错。” “而且，虽然我没有去过东部王国，不知道当时精灵王城的景象到底有是多么令人震撼，但……精灵王让月神的降临导致了巨大的灾难，精灵一族险些因此灭亡，现在轮到我们做这种事，自然不会没有顾虑。” “巴巴罗特是个疯子，这件事早就证明无误，他做的事疯狂无比，很多时候无从猜测……” 龙四认真的看了看天闲，“但我还是相信你做出的决定，虽然你的智慧只有我的三分之一，但倒是有像野兽一样敏锐的直接，总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天闲摸摸鼻子，心想这种精确的换算到底是怎么得来的……而且这算是在夸我吗？ “所以，我觉得可行。” 天闲一愣，“什……什么？” “我说可行！”龙四重复，“因为你来问我，说明你已经有了这种想法，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会导致什么后果，但既然是你想的，我认为可以像相信老马认路一样相信你的直觉。” 这还是说我和野兽一样对吧，这次已经到家畜的级别了，天闲听了龙四的理由心中一阵苦笑。 “而且……”龙四稍稍坐直了身体，“不光是你，我也一样，十分不甘心！” “不甘心……为什么？” 龙四吐了口气，“我第一次上战场，面对千军万马，那种景象和坐在这种温暖舒服的房间谈论兵法完全是两码事，我惨败而回，满身是血，甚至是被抬回来的，和平时侃侃而谈的我相差甚远，我从来没想到我会是那个样子，在我的预想中，我会骑着最雄壮的战马驰骋沙场，把敌人打的溃不成军，然后迎接所有将士的欢呼，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我是战场上最引人注目的那个无敌的英雄，无论是战术还是武功，我都无人能及。” “结果……” 龙四苦笑一下，撩开自己的袖子，露出缠着绷带打着石膏的手臂，“结果却是这个样子。” “我败了……” “你已经做的非常好了，我这样说毫不夸张！” 龙四淡淡一笑，“非常好……还远远不够，我需要的……是完美无瑕！” 天闲不由呆了呆。 耸耸肩，龙四无奈的说：“被击败了，这是事实，那个巴巴罗特的厉害远远超过我的预计，凭我的能力是没办法和那样的疯子抗衡的，所以……就算是降临个把神灵下来，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可以，虽然这有违我们的初衷，但我们要清楚的明白，不解决巴巴罗特的困扰，我们永远无法放开手脚，现在他甚至已经降临了神灵，不彻底击败他，哪天他发疯的降临一个可以毁掉这个世界的神灵，那么我们就要全部完蛋了！” “那……你支持我？”天闲确认的问。 “当然，我的大公。”龙四细长的眉毛动了动，“作为您的臣子，当然要为您马首是瞻，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我的智慧真的只有你的三分之一吗？” 龙四狡黠的笑了，“我尊敬的大公，那是对您的赞美啊。” 天闲彻底没了脾气。 “好吧，那就这么决定了，细节的话，等我再翻找一下精灵族的记载，相信会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请您多多努力。”龙四看着天闲无可奈何的模样，不由掩口而笑，“智慧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 天闲已经不想在讨论这个问题了，刚才还妄想扳回一城的做法是完全错误的，在这个女人面前还是不要这样做比较好。 “你说……瑶瑶现在到底在哪，在做什么？”天闲打算检索一下大祭祀的记忆，想离开时，忽然冒出了这个问题。 龙四的笑容变得僵硬，慢慢消失了…… “你怎么不说话？”天闲有些意外的望着她。 “我其实……应该劝你一下，毕竟，四姑娘不会对你说这些。” 天闲眉梢微微动了下，“你……想说什么？” 龙四把目光投向窗外，避开天闲提到瑶瑶时那种让人不忍看到的目光，“一直以来，我们都想要救回瑶瑶，说实话……这是一种极度乐观的想法。” “瑶瑶没有死！”天闲低声说。 龙四微微点头，“这一点我相信，巴巴罗特好不容易抓到了你的弱点，绝对不会……那么轻易让瑶瑶死的。” 天闲眉头抽动了两下。 “你应该有所准备，我们一定会再次见到瑶瑶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场景，但她现在活着……一定比死了更痛苦，这一点我倒是可以肯定。” 天闲额头的青筋跳了两下，没有回应龙四的话，转身离去。 龙四的话音却如烟似缕的绕着天闲的耳朵，“那将是一个很难面对的现实，到时候甚至还要选择是否依旧要救她，你做好准备吧……” 天闲依旧没有回答，人影很快消失在了楼梯口。 龙四回过目光，发现楼梯口的扶手多了一个清晰的手印，精灵们的黑铁木打造的扶手被硬生生捏碎了，那是天闲刚刚留下的痕迹。 叹气，龙四缓缓的摇头，重新拿起了桌上的公文，“所以说，这才是你的弱点啊……一旦被敌人抓到，绝对不会轻易放松的，或许……那就是决定生死的一天。” 天闲心情沉重的离开了寒古塔。 关于瑶瑶，天闲知道龙四说的是对的，但自己实在不愿去想，因为只有那样才能继续打起精神来过每一天。 “咕噜，有事立刻通知我。” 天闲把咕噜留在了火叶城，叫上小灰，也不再理会城里忙乱的景象，直接向沙漠深处飞去。 精灵城市现在处于完美的隐形状态中，因为没有能够想到它在哪，更没人看得见。 现在要去精灵城市，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使用寒古塔，一个是直接让小灰带人上去。 寒古塔目前留在火叶城不能轻易移动，而且速度上需要时分小心的斜正面靠近才行，可以说十分麻烦。 小灰的机动性就要好的太多了，可以直接落到精灵城市中，而且想落在哪里就落在哪里。 更加完美的是小灰从火叶城出发可以不用隐藏行迹，所有人都认为小灰进入沙漠是去沙利特帝国的某个城市或者某个地方，这种事十分常见，但不会有人知道小灰会直接穿过沙漠，到达北部高地，然后降落在高空的精灵城市上。 天闲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北部高地了，小灰爬上高空，寒冷的空气吹过来，天闲也感到了丝丝的寒冷。 这片土地依旧寒冷而荒芜，放眼望去只有一片耀眼的白雪和坚硬的黑土，很少有动物和植物。 这里一年四季都在下雪，天空总是阴沉沉的让人感到压抑。 飞上云层，天闲很快发现了飞在半空的精灵城市。 降落之前，天闲去城下看望了古神骸骨，它依旧安静的被冻结在蕴含了古神力量的巨大冰山中，安静的飞行着。 现在，天闲对这具骸骨真的有了十二分的感激，作为一个将一段段历史作为时间单位翱翔在天空的伟大古神，它的这一次飞翔将可能持续几千甚至几万年，或许精灵们因为什么事件灭族后它依旧飞翔着。 这意味着精灵城市将安全的在天空飞行不知道多少岁月，起码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精灵们的安全已经得到了保障。 落如城市中，小灰庞大的身影和肆无忌惮的吼叫声立刻引来精灵们。 对于小灰，精灵们是非常喜欢的，当然这有些爱屋及乌的感觉，精灵们最喜欢的还是天闲。 作为月神使者，天闲每次出现都会受到精灵们热情无比的欢迎，才跳到地面上，精灵们立刻围了上来。 天闲也有一种回家的感觉，脸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今天，可是要在家里做些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