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五章 作证
从古至今，到底出现过多少神灵，人类无从知晓，因为神灵存在的岁月比人类要悠的多，而且对于神灵的了解，人类作为世界最底层的生命，也有限的多。 不过但凡是神灵，都值得人类去信奉，因为每一个都拥有能彻底毁灭人类的力量。 在漫长的岁月里，人类这种弱小的存在，必须要依靠神灵才能存活下来，这已经是一种共识。 人类信奉其它神灵，从神灵那里得到庇护，奉献供品，这就是人类的生存之道。 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着某些高等智慧，然后弱小的需要人类去庇护的生命了。 人类所能掌握的生命都是一些为了获取皮毛骨rou而饲养的东西，从古至今，从没有在精神上依赖人类，在生存的必要条件上依赖人类存在。 从来只有人类信奉神灵，从未有什么东西信奉过人类。 无数岁月之中，人类自己也很清楚，自己无法成为神灵那样的存在，所以即使是在人类脱离了神灵控制，自己开始掌握这个世界的大权，也没有人说自己成为新的神，真正说话的都是自己手中的力量。 所以天闲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一愣，随后震惊而荒谬的感觉从心中涌现出来…… 信奉人类，这或许是天下最可笑的笑话，虽然作为人类而言，这句话多少有些酸楚的感觉，但是大家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实在是太过好笑，信奉人类，不如去信奉随便哪一位神灵。 或许那位神灵一生也不会给你任何的回馈，但是起码你信奉的是一个真正能给予你恩赐的存在，只是他或许没有听到你的祈祷而已。 至于人类，或许你所信奉的家伙现在正朝不保夕，在满是尘土的地上打滚呢。 不过这个笑话其实也并不怎么好笑，因为这意味着……你并不信奉真正的神灵，这对于一个神启者来说，似乎就有些莫名奇妙的感觉了。 塞洛斯双目微微眯了起来，他不是很明白天闲这样说的意思，而会场中的使臣们则是用一种古怪至极，甚至惊恐的眼神儿望着天闲。 这位神启者，难道是不信奉神灵的？ 天闲大模大样的站起身来，绕着高台走了两圈，目光一一的扫过每个人的面孔，看着那些惊讶、惊恐，甚至是麻木的眼神，天闲心中忽然感觉到一种悲哀。 人类的确创造了奇迹，并且在没有掌控者的环境下迸发出了强大的力量，在两千年明，但是说起来，这一切的一切，这两千年文明所酝酿的文明在神灵的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在神灵还没有回归，在这个世界的能量才开始变动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开始无法让人类承受了，在没有发生异变的平原上，人们歌舞升平，但是在高地和东部王国，这种复苏的力量已经开始让那里的生灵不得安宁。 如今，这些掌握着这个世界的国家使臣们，他们仅仅是听到自己的一句话就露出如此畏惧的神色。 虽然诸神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两千年了，但是他们曾经留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还已然存在，他们留在人类心中的恐惧却依旧没有消失。 人类似乎是成为了大陆的主人，但这只是在真正的主人外出时短暂的得意而已。 甚至于就连人类自己都很清楚，自己无法抗衡曾经的主人，甚至于一听到什么风声就会惊恐的缩起脖子。 绝对的力量真的没有办法依靠数量弥补吗？要想对抗诸神，真的需要一位人类的神灵吗？ 天闲不由想起白说过的话，想起他所说的那个曾经出现在这个世界中的“圣者”。 无论是凝聚全人类的力量也好，还是创造出一位前无古人，很可能也是后无来者的人类的神灵也好，现在……似乎都是不着边际的事。 天闲心中微微一叹，世界的变化已经迫在眉睫，而现在自己所努力的，竟然依旧只是让人类好好存活下去的几率变的稍微大一些而已。 要说希望，其实都比较渺茫。 这真是一场让人感到疲惫的战斗。 站定，天闲深深吸了一口，缓缓的对所有人说道：“大家似乎有些奇怪，我刚才说信奉的是人类，但是在历史上似乎还没有什么人类神灵存在过，而我其实是一位神启者，所以我所信奉的到底是哪一位神灵，大家似乎很想知道。” 无数人在天闲说出这句话之后吞了吞口水，瞬间感到压力倍增。 人类怎么可能有什么神灵，如果有的话，如果有的话那么人类就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辛辛苦苦的寻找诸神遗迹，使用着诸神残留下来的不明力量，到现在还信奉着不知道多少个不同的神灵，这一切虽然随着时间淡化，但终究不会从人类的脑海中消失。 这位神启者，这位在大陆上创造了奇迹的少年，他今天难道要说出些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吗？ 还是说这个家伙作为神启者已经骄傲自大到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比肩神灵，想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人信奉的神灵？ 使臣们面面相觑，忽然间有了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火叶城的情况大家都有所了解，这个地上神奇就神奇在，它有着无以伦比的号召力。 在这个战乱频发，到处存在的严格等级制度，排斥异己的世界上，这座城里有着罕见的和平和财富，在这里有着最大限度的平等，在这里不会因为你是异族而受到任何歧视，也不会因为你与众不同而遭到任何排斥。 这是一个神奇的自由之城，然后这里就诞生了信仰。 许多人在向神灵祈祷的时候会聚集到寒古塔下，跪拜祈祷，看起来就好像是在对着寒古塔祈祷一样，这已经是火叶城的一道风景，根本毫无秘密可言。 这种情况除了在圣灵殿存在之外，整个大陆或许只有火叶城能见到这种事情了。 圣灵殿在这些年来淡化诸神的影响，不断强调自己的地位，这种事大家其实也是看在眼里的，所以今天这句我信奉的是人类的话，恐怕就有些饱含深意了。 许多使者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马里奥特元帅，这位圣灵殿的代表面无表情，他从会议第一天开始后就一直是这个表情，也不曾说过一句话，好像这一切都和圣灵殿没有多少关系，他完全是一个局外人。 但即使如此，大家心中还是忍不住想：看吧，现在除了圣灵殿之外，第二个信仰之地或许就要诞生了。 天闲等了好长时间，目光在人群中缓缓游动，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然后才在所有人翘首以盼的目光中缓缓说道：“我信奉的，的确是人类，而且也是他，给了我启示！” 哄—————— 会场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信奉的是人类？信奉的居然真的是人类，而且还是人类给了他启示，那不就是说那个人类是和神灵等同的存在？ “他不是疯了吧？” “怎么可能是人类，人类和神灵都分不清了吗？” “我看他是想要自己成为神灵，这次的百国会盟也许就是一次实现野心的机会。” “原来火叶城一直在打这个注意。” “这位大公还是太年轻了，这种事可不是随便就能说的。” “唉，人类终究是人类，哪有可能成为神灵，唉……” 会场中的秩序一瞬间无法维持，所有的使臣们好像一锅开水般议论起来，而且口风是一面倒的统一，全部都在说着天闲的不是，口气和缓一些的摇头叹息，有些看火叶城不顺眼的已经直接破口大骂了。 天闲也不着急，更不解释，说完之后就老神在在的坐下，小看高台下的使节们议论纷纷，有些人的看法不大相同，一时间情绪激动，甚至叫嚷的对骂起来，甚至有动手的趋向。 塞洛斯面沉如水，他不由看了一眼马里奥特元帅的方向，但是马里奥特也是一脸疑惑，看起来完全不知道天闲要说些什么，显然这情况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塞洛斯也想不明白，天闲的话无异于把自己逼上了绝路，这种话在各国使臣面前说出来，那可就没有办法再收回来了。 这又是一个根本无法自圆其说的事情，难道说现在就再来一次神迹！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人人都可以闭嘴，但是塞洛斯清楚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就连上一次的神迹都是故弄玄虚，难道……真的是野心在膨胀。 塞洛斯不由心中冷笑，短短时间内得到了名声和地位，要说没有野心膨胀似乎也不大可能，这个年轻人说的直白一些也不过是个孩子，现在或许已经觉得自己就是神灵了也说不定。 到底是个年轻的对手啊…… 塞洛斯摇摇头，开始对教皇的谨慎和过分的小心大感不屑，这种对手根本不需要去理会，只要这次百国会盟之后，他自然就是极速的衰亡，然后消失在历史长河里，连一个水花都不会留下。 瞥了一眼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小老头儿，老头顿时被塞洛斯的眼神吓了一跳，忙不迭站起来，把自己的椅子搬到他面前，哆嗦着说道：“大人，大人请坐。” 塞洛斯也不客气，直接坐下，翘起二郎腿，面色阴沉的盯着台上的天闲，“我看你怎么收场。” 这的确是一次根本不去考虑收场的赌局，天闲并没有想过怎么去处理残局，因为天闲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好局。 虽然的确有些冒险，但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都不去尝试，或许也就可以早早的带着自己的小美人儿们躲进深山里去过逍遥日子了。 而且，天闲觉得自己手中的底牌还是有足够分量应对后续状况的。 人类就是人类，神灵就是神灵，人类的神灵，那自然是从来没有存在过的。 但是神启者，那也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的，还不是只要有人愿意相信，那么他就是可以存在的，而且还是可以无比合理的存在的。 “诸位！” 在台下的喧嚣声已经开始有些控制不住的时候，天闲终于清了清嗓子，大声喊了一句。 顿时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望了过来。 那目光中有怀疑，有嘲弄，有焦急也有无奈……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天闲今天怎么收场，怎么自圆其说。 “我所信奉的是熊猫圣神！他曾经是一位人类。” 静———————— 广场上风吹水波的声音清晰可闻，人们屏住呼吸，把天闲的话完完全全的听在耳朵里，生怕自己一个不仔细而听错了什么。 熊猫圣神？ 熊猫圣神是什么神灵？好像从来没听说过……熊猫？熊猫是什么东西？一个人的名字？ 这一次，短暂的寂静后，议论声再一次嗡嗡的响了起来，只是这一次显得压抑了很多。 所有人都在等着天闲自圆其说，却没想到天闲堂堂正正的报出了一个神灵的名号！那神色之庄严，语气之强烈，完全就是在高呼自己信奉的神灵的口吻！ 居然真的有一个熊猫圣神，还是人类？ 这种事怎么可能？但不可能他怎么说的那么煞有介事？ 人们无比疑惑，短暂的交流后，发觉这个熊猫圣神的名号似乎谁也没有听说过，怀疑的情绪迅速无限放大。 在有人跳出来怀疑之前，天闲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大家心中有许多疑惑，而且恐怕大家谁也没有听说过这位神灵的名号，我可以理解，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神启者。” 这句话把大家噎的死死的，就是嘛，这可是只有神启者才知道的事情，你们不知道很正常的。 在好多人露出莫名奇妙的表情时，天闲又说道：“但这件事也并非只有我才知道，我可以请出足够分量的证人，让他来证实我的话。” 顿时又是一阵议论纷纷，这种事还可以证实？谁能证明一个神灵的存在？ 天闲的目光微微扫过会场的使臣们，然后落在了一个五短身材的老人身上，“马里奥特元帅，有劳您了。” 全场一片哗然。 圣灵殿的马里奥特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