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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小公子,他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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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家伙就揽在她床榻的里侧,整个晚上她都没有啼哭一声。

    无数次地,玉花湮从梦中惊醒,每每惊醒之前,那些无辜、惹人怜的小脸都会离她越来越近。小家伙好像知道她的母亲已经不能庇佑她了,所以异常安静,就像玉花湮小时候。

    自从怀抱着这样一个小生命,她发觉自己就回到了重生前那种紧张兮兮的处境之中。在失去了许多孩子以后,她唯恐自己不能好好地守护住自己的孩子,但不可避免的,她还是失去了自己仅一个月大的儿子。

    天未亮,玉花湮就被窸窸窣窣的细碎声音惊醒了。

    “刘mama,是你么?”原来,玉花湮还侥幸地以为是小家伙的奶娘担心孩子饿醒来看小家伙,可空无回音,很明显,这人不是刘mama。

    玉花湮激灵一下坐起身,本就放在床榻里侧的婴孩被她用身上被子堆起,再次遮挡。

    手边抄起枕下早就准备好的剪刀,她虽相信倚着龙麟的地位和手段说要护着她,定能言出必行。

    可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她不是几次大意,哪里会轻易地就着了桐琴玉家人的道?

    一道人影恍惚间从房门一侧的窗子闪入她的屋子,一瞬间来到她的身前。玉花湮也顾不得会不会出人命,双手握紧了暗夜中忽闪寒光的剪刀,直接捅向奔她走来的高大身影。

    “天!”

    那人冷不防床上瘦小的人儿会出这狠招儿,一只大手握住剪刀未张开的利刃,惊呼一声另一只手直接拍在玉花湮的两腕上,她腕上一麻就松了手。

    其实,即便来人不对她做第二步的动作,此时的玉花湮也会松开双手。独独来者那一个“天”字,玉花湮就听出了端倪。前倾的身子重新坐直。甩着她发酸的两只皓腕,用埋怨地瞪视着对方。

    “我的好师妹,师兄我不放心你过得好不好,来看看。你怎么拿这劳什子招呼我?”谷吟风幽怨地坐在床边的矮凳上。顺手将剪子放在桌上,言语低沉也似避讳着谁。

    玉花湮白了他一眼,管他看见、看不见。

    天将明、夜更寒,她爽气地扯过身边的被子,宽松襁褓里的小娃娃受到了惊扰。吧嗒着小嘴哼唧几声。

    “呦~这是什么?”听见小娃娃奶气地哼唧声从床里面响起,谷吟风小小地惊了一下。探头看过去,一张可爱的小脸粉妆玉砌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谷吟风还想伸手去碰一下小家伙的脸蛋,却被护雏似的玉花湮展臂拦下了。

    从进窗户就不闻小师妹回嘴,谷吟风顿觉浑身不够爽朗。

    伸手探向玉花湮的皓腕,中途被她大力拍开,不禁假作告饶地哀求着:“我最美的小师妹,你能不能拿出对待大师兄或是孑师兄二者其一的一分柔软心思来可怜可怜你风师兄?”

    谷吟风提及残天羡和孑染,玉花湮的心思才也跟着回转过来,不由得不想再和谷吟风戏耍地双腿蹭着凑近床边的人。

    “喂喂喂!小师妹。你干嘛?你可离我远点!”谷吟风从未接受过这个小师妹的高等待遇,一时间小姑娘接近他身边,他反而不适应,大手支在玉花湮的肩上,让她和自己保持距离。

    “怎么?你也害怕被我毒死?”谷吟风这样的举止,马上让玉花湮联想到梅君羡和龙麟与自己近身接触后身上的异象,作为一个不通医术、粗浅辨别得出药味有所不同的她,仅能理解为这个。

    “你……”谷吟风没想到小丫头这么快就能察觉到她身上的端倪,不过笑闹的性子如他,气急的神情一闪而后……

    大力地伸出手指在玉花湮的肩上戳了一下。玉花湮不防备,生生被他这力道弄得后仰过去。

    不待玉花湮开口询问是何缘故,谷吟风就得理不饶人地发问道:“你是不是被师父和那几个师兄传染了?”

    猛地被谷吟风这么一问,玉花湮还真是被问得怔住了。她眨巴这一双雪亮的大眼睛,静等着谷吟风的下文。

    “从小我就被师父和师兄他们欺负,什么事都得我收拾乱摊子。好不容易师父终于收个女弟子,你也欺负我?你说说,你床上躺着个小的,你要是再离我这么近。大师兄看见了,我说得清么?”果然,谷吟风哀怨的背后还是面对残天羡时候的“吃不了兜着走”。

    半晌过去了,玉花湮巴巴地看着谷吟风在那唱“独角戏”,都没忍心去打扰他。

    直到他哼哼唧唧的声音惊得床上的小娃娃也跟着哼唧了两下,玉花湮才出言“安慰”着,“差不多就得了!你得庆幸你大师兄看不见你现在这样子。”

    “为什么?”原说要保持距离的人听见玉花湮这话立时凑近一些。

    伸手支开谷吟风那张晴转多云的俊颜,她往小娃娃身边凑了凑,垂首满目祥和地望着她,伸手轻拍安抚着身边的小家伙,“除了梅君羡,你是第一个来见我的‘熟人’。”

    “他没来?不可能!”谷吟风惊闻残天羡离开瑶琳玉家以后没直接来桐琴,不禁大吃一惊。

    抬头凝视着他吃惊得神色,玉花湮嫣然一笑,随即说着,“你还真是奇怪,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残天羡又不是保护我的随从,他为什么非要守着我不可?兴许是回雁荡谷了呢?”

    “不,除非是旧疾突发。不然倔强如他,才不会回谷中去。更何况,他为了小公子劳神近两日,他那么冷清的人,若不是为了……”

    常日里,谷吟风从来都是遵从使命时时注意师兄的行踪,不为别的,就怕无人能敌的师兄哪日发了旧疾被恶人钻了空子。一时间口不择言,竟忘了残天羡的忌讳。

    话听到这里,即使谷吟风不再往下说,已然不是孩童的玉花湮也听出了三分深意。

    谷吟风再也按捺不住对残天羡的担忧,惊而起身就要离开,虽是心里有数,玉花湮还是不免唤住他,“风师兄!小公子,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