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
这是肖林在上海的第一个夜晚，白天坐大巴离开家乡的时候，他表现的很镇定。没有让爸妈送他到县城，他自己一个人去的县城。 之前没有这么长时间的坐过车，有些晕车，所以，路上的风景也没有欣赏。 大巴一路都没有停，等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肖林昏昏沉沉的，听人说，已经到了。睁开眼一看，天已经黑了。 车子停在了一个小区里面，大家都下了车，小区不是很大，但也和肖林以前的家是不一样的。 农村的房子都是一家一户的，后来肖林才知道，想要在城里一家一户的话，那就是别墅了，可不是一般人住的起的。 这个小区真是安静，也不知道今晚住在哪里？还没说就是比老家干净一点。空气中也没有什么灰尘。这就是上海吗？这就是上海的夜吗？肖林在想着，他的想象力是比较丰富的。 他这时还没有开始想家。人都下车之后，开始分流了，原来大家不是都住在这里的，大部分人都坐其他的小车子走了，剩下了三个人在这个小区里，其中一个是肖林。 原来这个小区就是他们要去的快递公司的宿舍所在地。这时，有人走到他们三人面前，分别问了一下姓名，然后说，“跟我们走吧！” 肖林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带队来的人，那人示意跟他去吧！肖林才跟他上去了。 这是一幢老楼房，楼梯很窄，很潮湿，后来在这边习惯了，才明白那还是比较干燥的，到了梅雨季节，那才是真的潮湿。 快递公司的联系人把他们三个领到了三楼，打开了一间房间的门，门开了以后，看到了好几个上下铺在房间里摆着，走路都要很小心，要不然就会碰到人或者是别的东西。 “你们晚上就睡这里吧！明天白天我带你们去公司培训一下。”说完，那个人就走了。 三个人把行李放到了各自的床上，虽然肖林三个是从一个地方来的，但是，他们路上也没说过话，至少肖林没有和他们二位说过什么。 肖林的行李放在了上铺，下铺一个小伙子还没有睡觉，正在玩着手机，肖林认识，那是一部诺基亚手机，当时很火的，现在已经是基本上是看不到了。对当时的肖林来讲，那还是不敢奢望的，因为它太贵了。 肖林在高中上学时，每周才花十元钱，这里，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消费水平。他就和下铺那个玩手机的小男生说话。 肖林说的普通话还是不太标准，但是别人还是听得懂的。“你好，请问你从哪里来啊？” “江西。” “不近啊！” “干这个多久了？” “两个月。” “累不累？” “你看看我的脸蛋，你就知道了，来的时候，我是小白脸。” 这时，肖林才注意看他的脸蛋，因为开始肖林看他的时候，他的脸蛋是用手机挡着呢，所以，没看清楚。这时候才注意看，真的是黑了，但是还能看出原来是很白的痕迹的。 “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 “有时候多一点，有时少一些，八百块左右。” “你们是刚来的吧！从哪里来？” “我们是从安南省汴梁县过来的。” “问下，我们是怎么送快递呢？” “用自行车，把货绑到自行车上，骑着车送货收货，你们都会骑自行车吗？” 肖林几个都说了一句，“会。” “反正，要说累也累，但我们年轻嘛！” 可能有人会说，快递不是电动三轮或自己开车吗？怎么会是自行车呢？ 那时，快递业刚刚兴起，快递的货还是很少的，快递员工资很低的，而且很辛苦，现在的快递员工资是不低的。 肖林听后，没有再说什么，就开始整理自己的铺位，上学时，睡过一年上铺的，所以，没费什么事就上去了，因为是夏天，所以，铺位是很好搞的，搞好后，肖林躺在上面想着心事。 也不知道是因为路上睡得多了，还是到了一个新地方，肖林没有睡意，现在是初夏，所以，天不是很热的，三楼的单元房，不高也不低。他拿出了一本书。 一看到这本书，肖林就想起了一段故事，这本书是跟一个女同学借的，这个女同学是肖林高中的女同学，肖林因为复习多次，都没考上大学，她是上的大专，只要三年时间，她已经在学校教书了。肖林觉得高中同学都是很亲近的，所以，有时去那个学校时，就会和她说说话。 她当时正好把高级英语考过，肖林去借书，她就把书借给了他，加了一句话，以后不要来找她。肖林当时是蒙了，这是怎么回事呢？过了两天才明白过来，原来人家是想着肖林要追求她，所以，防着肖林，当时，一无所有的肖林，深深的把这件事给记在心里，当做激励自己的事。 当时的肖林觉得这真是天大的事，是非常丢人的事，现在肖林可不会再这样看了。毕竟人家是大学生嘛！至少要讲究门当户对吧！ 这本书基本上全是英文，肖林当时的水平是看不懂的。但是他还是坚持在翻着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一睁眼就是第二天早上六点了，看其他的人没有醒，他也没有动，就躺在那里。不敢想象，昨天还在老家，今天已经在上海了，自己就要真的自己养活自己了，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的了这个苦。但是自己会坚持下去的。直到坚持不住的时候。 虽然自己的未来现在看来是一片黑漆漆的夜一般，但是肖林坚信，只要自己努力，肯定可以改变一些的。虽然，看不到路，但是，他坚信一定有路的。没有人告诉她路在何方？但是，他只是坚持着，做着一些事情。只为让自己不后悔。 每当肖林回想起这段经历，都对自己的坚持感到震惊在那样的环境下都没有失去进步的信心。要不然，肖林肯定不会有今天了。 “起床了，准备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