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还有三天（2）
没有回音，没有人出门，他的喊声没有引起别人的反应，走廊中一片寂静。 “啪……”他愤懑地关上了门。 贝峥坐在靠椅上，手中摩挲着这张白条的质感，和昨晚的一样，上下边是撕过的，显然是第二段，按照尺寸，那么接下去应该还有两张。 到底是谁，到底意味着什么，回想起这一个多月来，他接触过的人，没有表现出对他的敌意和恨意，难不成是他不经意间的举动触怒了某人吗？ 贝峥陷入了沉思…… 午夜，贝峥被阳台的掠影惊醒，不是噩梦，不是错觉，而是确实的影子，他明明是闭上了眼睛的，但那个影子好像渗透进了眼皮。 贝峥习惯靠着墙面，侧睡面对阳台，床的位置和睡姿都是固定的，这样让他有安全感，可是现在反而吓着他了。 定了定心神，他把两颗瞳孔集中在一个方向，阳台上有一件衬衫，一条牛仔裤，这是他前天洗出的，但是早上的时候还没干透，这会儿外面的风很大，吹得衣裤前后左右晃荡，乍一看，还真有点怪异。 他翻了个身，不去看它们，过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起身把衣裤收下来，白天的时候阳光明媚，应该能干了。 他走到阳台，晚上的郊外很空旷，鲜有灯光，天空挂着月牙和闪烁的北极星，把他的脸照成一抹银色。 他刚摸到裤脚，一下就愣住了，竟然是湿的，而且有点粘手。他立刻想到了什么，又不敢相信，迟疑了几秒钟，他还是决定开灯。 一大片的暗红洒在衬衫、牛仔裤上，不是血又是什么。 脚下一滑，一个踉跄，贝峥的头撞在了玻璃推门上，发出“咚”的一声…… 等贝峥醒来，已经是中午，手机铃声吵醒了他。他蹒跚着脚步压抑着疼痛接起手机，那头传来老总的责骂声。 轮不到贝峥解释，也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一番惨烈的斥责后，他的五官几乎拧成了一团。 今天是星期六，本来上午约了个客户谈合同，可由于他的爽约，公司得罪了客户，为此，老总扣除了他这个月的奖金。 十一点二十三分，二十七通来电，十五条短信。 挂掉电话，贝峥再也受不了了，对着空气骂出了比他三十五年来加起来还多得多的脏话，不仅是对老总，而且是对这两天遇到的怪事。 当他回想起昨晚的经历时，他又愣住了，因为阳台上的衬衫和牛仔裤“恢复”了原有的颜色，根本没有被血沾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冲上去一把把衬衫和牛仔裤从衣架上扯下来，来回翻看，确实什么都没有，反而觉得更加干净了，透着熟悉的洗衣液的茉莉香味。 那昨晚是产生幻觉了，贝峥只好这么认为，确实，这两天太累了，累得这一觉维持了十一个小时。 和老总吵了一架，心情差到极点，好说歹说还是无济于事。贝峥把手机一扔，干脆今天哪也不去了。 接下去的两天都不用上班。他思考了一会儿，这样一来，就有足够的时间来调查是谁塞给他白条，还有两天。 他决定死守。 昨天的白条已经被他冲入了马桶，随着“哗哗”的水声，本以为这场恶作剧只是单调的把戏，但夜晚发生的事，看到的景象却让他不得不把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或许有股奇异的力量在左右着他的生活。这可能是某种预示，也可能是某种警告，起码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受到伤害。 中午，贝峥叫了外卖，平时，只有周末他才会随便吃一点。 送外卖的小哥十分钟后就到了，见了熟客，闲话自然就多了。贝峥懒得和他啰嗦，不料小哥的一句话令他背脊发凉。 “你是不是见到怪东西了？” 贝峥眉头一皱，他不确定对方指的是那两张白条还是昨晚的染血衣裤。 “胡说八道。” “我也是好意提醒，不信没关系，不过这两天尽量不要出门，会有血光之灾的。”说完，小哥把钱揣进口袋，快步离开了。 再次面对空荡荡的走廊，贝峥的全身不自觉地颤抖着，他想不通一个送外卖的竟然会说中了他心里的疑虑，似乎还给出了答案。 等他反应过来想问个究竟时，小哥早已不见。 要不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有这个必要吗，贝峥还是放弃了。 原计划，他本就不想出门。 之前的每个周末，他都会开车出外游玩，尤其是搬到这里后，原野的自然和广阔的天际都是上班族难得一见的景致，尤其是离得如此的亲近。 但现在的处境截然相反，他很苦恼。 吃完饭，他打开电脑，浏览着新闻，突然，网络断了。 他重启，还是无法连接。 搬进来之前，贝峥看过公寓楼的介绍，全楼提供免费的网络，虽然有很多人在用，但看个在线视频绝不会卡顿。 现在连唯一的娱乐也被剥夺了，于是他气急败坏，夺门而出，刚进到电梯，手指还没有按下楼层键，立马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退出来。 刚才，就在他出门的那一刻，他隐约看到隔壁的住客也打开了门，可是瞬间被关上了，那动作显然是故意的。 贝峥记得一个月前，他住进公寓时，问过这里的保安，他这层共十九户，南十北九，因为楼层的数字不吉利，加上他才住进两户。他也有留意，还有一户朝南，也就是说，隔壁是不应该有人住的。 他踮着脚返回家中。 他在电影中看过一个方法，把玻璃杯开口抵在墙上，就能听到另一个房间的发出的声音，于是他照猫画虎，果然听到了很多杂音，可是很难分辨到底是人在说话还是其他声音，乱哄哄一片，不过能确定一件事，隔壁肯定不是空的。 他鼓起勇气，再次出门，用力敲响了隔壁的房门。他想得很清楚，只要对方不承认，立马报警。 隔壁的防盗门被他的拳头捶了两下后，竟然有所松动，慢悠悠地向外开去。他楞了一下，接着往里窥探，见到了和他房间一样的格局，只是少了装饰。 “给我出来，别玩了，我已经报警了……”贝峥恫吓道。 房间里悄无声息，死一般的沉寂。 贝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进了门，但没有带上。 房间里放着简单的家俱，他扫视了一周后被床下的一个黑色的宠物食盆吸引住了，他的猜测没有错，果然有人住过。 他蹲下来端详食盆，食盆很干净，上面还残留着水迹，应该是刚清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