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院 - 玄幻小说 - 人族末路在线阅读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困兽

第一百五十七章 困兽

    这种生物属于低能生物,不知道那些部件是干什么的,王阿贵只得把那个小伙子叫上来,让他帮忙安装一下,小伙子戴上手套抓着那滑溜溜的腕足和触手让它连接那些传动装置和发电机的接触部位,一边给旁边蹲着的学习的曹雪振解释着哪些腕足是接大件的,哪些触角是接小件的,哪些是接发电机的曹雪振强忍着恶心跟着学习。不过这东西简单,又不用拧螺丝什么的,只需抓着它的腕足和触角和相应的部件接触到一起,它就会把装置和自己连起来。

    当接好所有部件后,王阿贵试着发动了一下汽车,“嗡”,像空调震动般微弱的声音响起,发动机运转的声音很轻微,王阿贵大喜过望,这就意味着再也不会因为柴油机的怒吼声而招来大量的丧尸了。试了一下动力,这马力比原先的柴油机还要强劲,使得军卡的越野能力大幅度提高。

    接着按照同样的方法在那两辆悍马车上装上了生物发动机后,曹雪振今天的早饭也白吃了。

    当车身被清洁机器人以极快的速度清洗一新后,王阿贵便开始给车子加装生物护甲,尽管生物护甲不过是个好点的防弹衣而已,甚至远不如车身坚固,但是这末世八荒的,多一层防护还是好的。

    “冯老!龙三、龙钰、龙六,小兄弟,告辞了!大家保重,后会有期!”王阿贵站在车下冲来送别的五人拱手告辞。

    “等等!”一直红着脸的龙钰突然追了上来,拽住王阿贵的左臂,掀开迷彩服的袖子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正在王阿贵愣神的时候,龙钰已经张开了手,小跑着回到龙六身边,罕有地像个小姑娘一般冲王阿贵摆摆手,冲他嫣然一笑。

    “告辞了!”王阿贵也没来得及看,汽车已经发动,容不得他再儿女情长,于是冲龙钰笑了笑便翻身上车。军卡悄声无息地带着一股灰尘驶下了终南山。

    王阿贵站在车厢里,直到五人消失在视野中才低下头,他的左臂被龙钰握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图案——那是一朵紫色的小花,名字叫“勿忘我”。

    “冯叔,历史真的不能改变吗?这一切真的是终极裁决者的安排吗?”站在停车场上,龙钰看着军卡巨大的车身逐渐远去,又恢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那张面孔上的伤疤像有生命一般在自动抚平,直到变成光洁、细腻的肌肤,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

    “龙钰啊,我也不知道,也许无法改变吧。谁也不知道终极母体究竟是什么样子,也没人知道这一切是否都是它的安排,这也许就是命运吧。”冯剑看着着远去的烟尘淡淡地说道,“回去吧,今后的路还长着呢。”

    “这朵花叫什么?”宋婉儿站在王阿贵身边看着那朵小花轻轻地问道。

    “勿忘我。”王阿贵搂住宋婉儿的肩膀看着渐渐远去的终南山说道。龙钰单纯,想到了就去做了,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哪怕会有人骂她也无所谓,只是这让宋婉儿心里有点儿不痛快。

    “龙钰其实挺好的。”宋婉儿看了眼王阿贵复杂的神色嘴角翘了翘,男人,总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宋婉儿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但觉得如果是龙钰的话,倒也是个好meimei——况且,这事避免不了,今后的路不再那么简单,有些事情还是睁只眼闭只眼好,只要王阿贵心中有她就够了。

    王阿贵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搂了搂宋婉儿,在她的额头上轻吻一下就转身走回车库。

    “阿贵,已经出来三天了,绕过西安之后再去哪?”陈二狗迎着寒风喊道,他和徐少川正在驾驶室和车厢之间的两个重机枪位上安装127mm重机枪,军卡在按照预定的路线行驶在田野中向西部驶去。

    “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商量吧!”王阿贵正在架设着另一门重机枪,“你装好了吗?”

    “好了,就差装弹链了。”陈二狗拿专用的帆布套往重机枪上套着说道,“老金,你们都装好了吗?”

    “快了,快了!”金雨堂抬起头回应道,他正和军工老黄站在在车厢侧面的机枪位上安装67式,67式的火力终究和89式差点,经过战斗的检验后发现开路火力还是89式威武,因此67式就被放在了侧翼。

    “如果有高射机枪就好了!我听说那玩意儿比89式还厉害,一发子弹都能把人打烂,有那玩意开路是不是会更好?”正在车厢顶上调试迫击炮的刘大壮看着王阿贵和陈二狗正在往重机枪上套布套喊了一声。

    “是啊,那玩意儿比89式还厉害!我打过坦克的127mm高机,那种震撼力绝对是围观者没法体会的。哥们当年的体魄按照陆军训练大纲的体能标准可是优秀,就这体魄没戴坦克帽打了一个弹链,让震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那时我就在想,那些高机手都是咋活下来的?”陈二狗拉开衣襟挡着风点着了一根烟,看了看阴霾的天空回忆起那种大威力机枪。

    “我听老兵们提到过一种叫‘步兵收割机’的高射机枪,当年打猴子的时候可是威震南疆啊,那是什么枪?我没见过。”王阿贵突然想到了流传于老兵之间的一个光荣的传说。

    “58式145mm双联高机,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可是用来打战斗机的,那玩意儿打人还不是玩儿似的?如果用来打丧尸更是玩儿的。咱要有一座58式的话那万里尸墙不过是个屁!”陈二狗唾沫星子横飞地吹嘘着自己的见识;不过陈二狗说得没错,丧尸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拉开散兵线和匍匐前进,它们只知道拼命扎堆拼命挤,大威力重机枪打这种丧尸群根本就是割麦子般简单,几乎没有技术含量。

    “老许,你还打过高机呢?你不是特种兵吗?你开过坦克呀?”陈忠一边抽着烟一边问道。当时陈二狗可是号称特种兵的,这会儿怎么成了坦克兵?

    “哥们是高级坦克维修兵,属于特种兵序列,但是不属于特种大队一线队员,属于特种装备部的。”陈二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编着瞎话,谁让他们一开始号称特种兵的?这个瞎话说了就得圆下去,不过那会儿大家都在互相提防也实属无奈。

    “老陈,特种兵的范围可就广了,你想象中的特种兵仅仅是‘特勤队’的家伙,那种人厉害,真tm厉害,真跟小说中一样。其余的可是各个专业都有的,还记得去年这会儿有个小孩不是上新闻了么?那小孩的心算相当厉害,是个神童,最后被总后勤部特招为特种兵编制,不过人家是搞后勤的。还有那些红客,人家是搞计算机的,不也是特种兵?”金雨堂在一旁帮着打哈哈,这又不是多大的事情,此一时彼一时嘛。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阿贵干嘛非得往车上刷个‘特勤’呢,原来这样显得专业啊,蒙人的。”陈忠这才挠挠头发说道。陈忠心眼多但没什么坏心眼,他一直觉得王阿贵他们几个也就金雨堂和韩燕特能打,什么枪都会用,什么车都会开,真像特种兵。

    而王阿贵和陈二狗除了头脑机智和那身蛮力外同他想象中的特种兵一点对不上号,但是偏偏王阿贵和陈二狗又是那种特殊兵种,说出来的专业术语对陈忠他们来说都是玄而又玄、似乎很高级似的,这更令陈忠捉摸不透。这也难怪,火焰兵跟骑兵一样都属于将要被淘汰的兵种,人数极少;坦克兵又不多见;比起千千万万的普通步兵和武警来说这两个兵种的人实在是太少了,随随便便就遇见的概率不高,也难怪整日在山沟子里拆子弹的陈忠不了解。

    正当大家一边说笑一边欣赏军卡碾压零散丧尸的美景时,一阵螺旋桨的轰鸣声远远传来,是直升机,听声音越来越近。

    “咱这89式据说也能打直升机,不过咱不是机枪兵,不——”陈二狗正在吹嘘高射机枪的威力,突然停住了嘴,一时间众人条件反射地进入警戒状态。

    只见两架直9武装直升机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在十一点方向出现,并且越来越近,高度也越来越低,似乎发现了这辆敢在丧尸的领地中大摇大摆行进的军卡。王阿贵他们马上凝神戒备,宋婉儿和代安阳赶紧钻出车厢开始连接弹链;曹雪振和许少川等人迅速跑入车厢启动悍马车,悍马车上两挺89式也整装待发;韩燕钻进车厢侧面的重机枪位,准备着67式重机枪,张煜跟过去准备供弹。

    如果这两架直升机要一战的话,五挺重机枪也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在这没有王法、道德沦丧的末世,只要是陌生人就得按照威胁对待,打不打是一回事,戒备不戒备是另一回事。

    两架直升机果然是冲着军卡过来的,绕着军卡转了两圈后,直升机盘旋在军卡前500多米、距离地面几十米的高度跟着军卡,巨大的气流吹得众人不得不拉上防风镜;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引起了附近三三两两的丧尸雷达锁定般地抬起头,当发现自己奈何不了这个天上飞的家伙时,丧尸们开始对着直升机挑衅似的怒吼。

    “车上的人请注意,你们已经进入铜山军区部队警戒范围,请马上停车接受检查;再重复一遍——”车载通讯器中传来一个听着很斯文也很有礼貌的男声。

    “什什么?铜山军区?哥几个,铜山军区是什么时候成立的?”陈二狗皱着眉头疑惑道,他根本没听说过中国还有个铜山军区,但是飞机上这帮人似乎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不对,恐怕事情大条了。”王阿贵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恐怕有人已经自立为王了。”

    王阿贵打开车载对讲机说道:“各位同志、各位战友,我们是3|8|军特勤大队,奉上级指示执行任务,请不要干涉——再重复一遍,我们是在执行任务,请不要干涉;请各位联系总部核实。”

    这回遇军到区的人了,王阿贵根本不知道特勤大队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和友军解释,他只能信口胡诌,还联系总部,联系个屁,这会儿估计只有电报和海事电话能打通了,哪还有闲置的通道让他们核实呢。

    “嘿嘿,还是老a呢——我荣幸地告诉各位,你们已经被铜山部队收编了;从现在起,你们不再属于中央战斗序列。请先停车出来见个面,然后跟随我们回铜山幸存者基地。还请各位明白自己的处境!”对讲机里传来的竟然是这样一番石破天惊的话。接着两架直升机调转机头对准军卡,看样子如有不从直接火箭弹伺候,茫茫的黄土高原上瞬间充满了紧张的气氛。

    “我cao!果然是这事!”王阿贵一拳砸在车厢上痛骂一句,果然不出所料!

    “少川,准备出动。”王阿贵打开肩膀上的对讲机对徐少川下命令,对方没有留下任何回旋的余地,要么拼死一战,要么就投降。

    “各位同志,你们这是叛国行为,请各位注意自己的言辞!各位仍然属于兰州军|区,属于中央战斗序列,还请各位自重。”王阿贵在拖延时间,留给徐少川他们出去的机会。这边宋婉儿已经偷偷的把弹链上好,直等着王阿贵回身开枪。

    “各位为什么这么执迷不悟呢?现在还有国家吗?现在还有中|央吗?看得出各位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凭各位的本事回到铜山幸存者基地不愁得不到重用;铜山基地历来重视人才、尊重人才,到时候你们不仅会有一个安稳的家还有

    若干个漂亮的女大学生;基地供给你们一切需求,这不比跟着目前自保尚且不暇的中|央现实得多吗?都是军人,作为战友,我们只是想让大家有个更好的去处,好了,言已至此,请各位三思!”飞机上的人继续说道,说这话的应该是个当文官的,不仅说话文绉绉的,而且每句话都能说到点子上;从这番话中王阿贵得到了三个信息:第一、中|央已经无暇他顾;第二、铜山基地已经自立为王,可能只是名义上还统归中|央节制;第三、铜山基地在招兵买马。

    “所有人员准备,争取第一波干掉这两架飞机!”王阿贵狞笑了一声,m的,你以为老子稀罕你那房和女人?你以为老子怕你那火箭弹?进基地让人家“重用”?老子还想“重用”人家呢,老子不过是打着中央卫戍部队的旗号而已,谁跟你正儿八经的。

    “邵洋,只管折腾,看看这新车能经多大的折腾。”王阿贵说道。很好,刚出来就遇到了试金石,正好可以看看这车到底多耐折腾,只是这个赌注有点大。

    “ok!”对讲机里传出来曾绍洋兴奋的声音,好久没有野蛮驾驶了,这次可以撒着欢地玩一把。曾绍洋慢慢地降低车速,车后门的舢板慢慢地伸了出来。

    “很好,各位很识时务。我为各位感到高兴。”看着车速慢慢降下来,在碾压着丧尸好像在找个安全的地方停下来一般,车后面的舢板也在慢慢伸出,飞机上的人很高兴,他们以为车上的人已经被他忽悠住了,要出来接受他们的检阅;这种检阅别的兵的感觉让他有种至高无上的感觉,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站在某城楼上学着伟人挥动着大手。

    不过让他们感到震惊的是,两台悍马车竟然猛地从那个根本装不下两台悍马的车厢中先后冲了出来。第一台悍马车还没有冲下舢板的时候,站在车斗上的金雨堂率先发动攻击;几乎是同时,军卡上的三挺重机枪同时开火,一瞬间四条火镰齐刷刷地扫向其中一架直升机;接着第二台悍马车上的重机枪也怒吼着加入了扫射的行列。

    “我cao,这两台车怎么装进去的——”飞机上的人刚刚长大了嘴巴就发现五条火镰向着他们横扫而来,127mm钢芯弹头击打着直9的装甲,发出一片杂乱的金属撞击声。这个高度实在是太低了,直9的装甲根本抵挡不住这狂乱的金属风暴;驾驶舱瞬间变成了马蜂窝。

    飞行员刚来得及按下火箭弹的发射按钮,就被一枚127mm口径钢芯弹击穿了胸膛。直升机顿时失去控制,开始剧烈摇晃,机载火箭弹没头没脑地四处乱飞,却只有两枚一前一后地轰击在军卡前方的公路上,但是这种弹片对于军卡来说毫无任何作用;只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把王阿贵和陈二狗冲得直直撞在车厢的钢板上撞得七荤八素。

    而蹲在下面供弹的宋婉儿和代安阳则没受什么影响,宽大的车头挡住了绝大部分冲击波的袭击。这两个飞机驾驶员太大意了,敢在重机枪的范围内就这么盘旋着,他们只是想当然地觉得被火箭弹对着的人没有不投降的——不知道他们用这法子收编了多少逃亡的散兵游勇,他们已经习惯了。

    当一架直升机带着滚滚浓烟打着旋地开始坠落时,另一架直升机才迅速拉高,但是仍然不可避免地挨上了一波金属风暴;万幸的是,这架飞机只是被打穿了舱底,动力装置没有受到什么损伤。直升机拼命地爬高,很快就超出了重机枪的攻击范围。89式重机枪的缺点就是太轻,以至于距离一远射击精度会直线下降,随着飞机的拉高,89式重机枪开始胡打了。67式的覆盖半径太小,而且对直9的装甲产生不了多大的损害,就这样任凭那架冒着青烟的直9拉高到2000米之外。

    “全体进车!”王阿贵扔下重机枪弯腰提起弹链就钻进了车厢,“邵洋,看你的了。”

    其他人纷纷钻进车厢,两辆悍马车趁飞机拉高的时间迅速钻进军卡,悍马车重量太小,说不定会被气浪掀翻,王阿贵不想让悍马车冒险。那架直9看到对方已经无法攻击,红了眼般开始报复,一枚枚火箭弹“刷刷”地喷涌而出、带着长长的尾焰袭向军卡,一时间农田里地动山摇、大地发出微微的颤抖;军卡四周被火箭弹全部覆盖,大团团的浓烟伴随着爆炸声腾空而起,成百上千混杂着丧尸残肢断骨的土方被炸向空中,无数弹片带着强劲的哨音击打在军卡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狂轰滥炸,军卡驾驶室里的曾绍洋却仿佛打了兴奋剂一般嚎叫着摆动着方向盘。在一枚枚火箭弹的爆炸声中,巨大的军卡带着滚滚的烟尘在农田里、国道上左突右进。

    火箭弹产生的冲击波对重达十几吨的军卡来说根本没什么作用,至于那一枚枚弹片对于军卡来说更是挠痒痒一般。曾绍洋先是猛地一加速,军卡疯了一般冲向前去,然后猛地一个急刹车,军卡巨大的惯性带着轮胎在地上打着漂移,经过改造的军卡车轮支地面积更大、重心更低,这种小范围的漂移根本不会造成翻车。

    军卡这种随时变动位置的做法让直9的驾驶员很是头疼,这不是演习,更不是打普通的移动靶,这是真正的战争,从来没有参加过战争、没有任何战斗经验的他根本算不好提前量,虽然有一枚火箭弹正好在军卡的车厢侧面爆炸,可是除了把那挺重机枪炸飞外,军卡只是象征性地震动了一下,然后继续闪躲着直升机的攻击。直9的驾驶员已经蒙了头,没见过这么耐折腾的卡车,速度这么快,却说停就停,说跑就跑,要是一般的卡车早就熄火挨炸了。

    “队长,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张宏伟站在悍马车斗上喊道。

    “别着急,很快就停了。”王阿贵也不着急,通过阳光导入系统反射进来的车外的激战巍然不动;哪怕外面打的再怎么激烈,车厢里依然是安安稳稳的,毕竟是两个不同的空间。

    “看他有多少火箭弹。这年头火箭弹可是打一枚少一枚。”王阿贵看了眼刘大壮焦急的样子说道,“火箭弹都奈何不了咱们,他还指望用航空机枪揍咱们?”

    “他们要是用导弹揍咱们咋办?”刘大壮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说道。

    “不会的,又不是核弹。直升机载导弹不比火箭弹厉害多少,只不过是准头高而已。况且导弹可比火箭弹贵重多了,他们不舍得。”王阿贵冲刘大壮笑了笑,其实他心里也没底,但是这个时候为了稳定军心他来不得任何慌张。

    这边王阿贵的话刚落,那边直9的火箭弹就打完了,于是直升机气急败坏地拉低高度开始用航空机枪攻击;然而令他们大惊失色的是,看着他们的火箭弹打光,人家军卡也不躲闪,干脆优哉游哉地跟没事似的继续朝前开着,任凭钢芯穿甲弹击打在车上撞出耀眼的火星。

    “我cao,太他妈带劲了!”车厢里的扬声器里传出曾绍洋兴奋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呼呼的喘气声,让人很容易误会他到底在干什么。刚开始曾绍洋还不敢使劲折腾,害怕把军卡折腾熄火或者把生物发动机折腾死,然后慢慢地发现那玩意根本就不怕折腾,甚至越折腾越是有劲,因为曾绍洋听见了生物发动机兴奋的吼声,于是一个人一个生物配合着可着劲地折腾,直到把那架直9的火箭弹彻彻底底的折腾干净。

    直升机驾驶员根本没见过这种卡车,十几枚火箭弹打完、几千发航空子弹打干净,人家还是没事似的照常往前开,而且车上除了布满爆炸后产生的黑烟和尘土,根本就是完好无损。直9飞行员和里面的成员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副驾驶用手擦了两遍眼睛,就差拿水浇脑袋了,但仍然不敢相信那辆军卡完好无损。

    “走了,走了,可算是走了。”众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见直升机落魄地在天上盘旋了一圈从舱门扔下一具尸体然后带着满身弹孔和一缕青烟灰溜溜地飞走了。

    “邵洋,原路返回,去那架坠落的飞机那看看。”王阿贵仍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语气沉稳地对曾绍洋说道。近乎绝对的保护能让人真正的沉稳下来,这句话不假,整日提心吊胆的生活,大脑根本没有精力去思考更多的事情。这趟终南山之旅王阿贵已经变得稳若泰山,不再像以前一样好似惊弓之鸟一般步步小心、处处提防。

    军卡在农田里掉头,碾压过被火箭弹炸得粉碎的丧尸残骸后停在了那架坠落在地、摔得七零八落却没有爆炸的直9旁边。

    “阿贵,这架破飞机有什么好看的?”金雨堂拿着步枪一枪崩掉一个刚才也顾不得嗷嗷只顾看热闹的丧尸问道。

    “看看他的航空机枪坏了没有,如果没坏的话咱们拿走用,一般一架飞机载弹一万发不算多,这样的话咱就有了防空武器了。”王阿贵端着八一杠用刺刀挑了挑还冒着烟的飞机残骸说道。

    “算了,别看了;就是好好的咱也用不了。”陈忠站在航空机枪的残骸边对王阿贵说道,“你们看这电缆,这是电动式的,这东西必须得有武器专家才能安装调试,咱这水平不够。还不如想想去哪找挺高射机枪现实。”

    “草,又办外行事了。”王阿贵唠叨一声,他是步兵出身,对于航空机枪根本不了解,他只是简单地认为航空机枪拆下来能像普通重机枪一样打,没想到现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别动!举起手来!”众人的耳边传来陈二狗的吼声,只见陈二狗正端着八一杠对着直升机破碎的驾驶舱瞄准着。

    还有人活着吗?王阿贵感觉不可思议,这么高的距离摔下来竟然还有人活着?

    “出来!tm的让你出来听见没有?”陈二狗对着驾驶舱喊道,“你刚才不是牛逼着吗?这会儿怎么不牛逼了?”

    “来,哥几个,砸烂玻璃把这家伙拉出来。”徐少川看里面的人只会摆手、跟检阅部队似的就有点生气,抡起枪托猛砸驾驶舱的航空玻璃;张宏伟和曹雪振跟着搭把手,很快,本来就破碎的防弹玻璃被一点一点砸开,露出一个可以容一个人进出的洞。

    大家站在洞口看去,正驾驶员的胸口被重机枪子弹掀出一个血rou模糊的洞来,已经耷拉着头死去多时;而副驾驶却还活着,只是满脸满身都是血,说不清这些血都是谁的。只见副驾驶只会摆着手,嘴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看模样估计摔得不清。

    王阿贵瞅了瞅冒着浓烟的驾驶舱,里面除了两具尸体外,竟然还有一个活人正在努力地向驾驶舱爬来——王阿贵有些不可思议,这俩人的运气也太好了吧?这么高摔下来都没死?

    “得了,这俩人摔晕乎了,抬出来吧;可能说话的不是他们,都是当兵的听人命令罢了。”王阿贵钻进机舱,先来到后面那个人旁边,把他扛了起来递给外面的人,然后扛着副驾驶把他也递了出去,最后自己才钻出机舱。

    这俩人的运气真好,晕晕乎乎的竟然搀着还能走,众人只能把他们扶到处于安全距离外的军卡下,让他们靠着军卡坐地上缓缓劲儿。

    “兄弟,谢谢谢了!”副驾驶还在晕乎着,那个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机组人员倒是先缓过来劲了,冲众人挥挥手,惨兮兮地笑了笑。

    “哥们,醒了就好;刚才说话的那人是谁?牛气哄哄的?”王阿贵蹲在这个男人面前问道。

    “他在那架飞机上,不知道你们把他们打下来了没。这群人,早该死了。嘿嘿嘿!”这个男人竟然神经质般地惨兮兮地笑了,“我就知道他们混不长,中|央迟早要来收拾他们的,今天果然来

    了,还想当山大王?做皇帝梦?啥时代了?自作孽不是?嘿嘿,自作孽不可活哟。”

    “你们赶紧走吧,他们肯定会带人过来报复;铜山基地有一支陆航中队,很快就会过来。”这个男人看了看阴霾的天空对王阿贵说道。

    “带上他们,赶紧走!”王阿贵猛地站起来喊道。众人赶紧抬起这两个男人进入车厢。一个陆航中队,这么多飞机扑过来不知道这车能不能挺得住。

    果然,当军卡刚启动,天空中就传来了一片巨大的轰鸣声,已经隐隐约约地能看见六个黑点向这里疾扑而来——看来这个陆航中队出动了所有的武装直升机,他们肯定以为王阿贵他们是中央派来的行动组,要除掉他们这些自立为王的人,为了自己的地位,必须把王阿贵他们全部铲除。

    “邵洋,往东开,向那边的窑洞开,找个窑洞藏里面去。”王阿贵对曾绍洋说道。厚厚的黄土层能帮他们扛炸,如果他们还有制导导弹的话那就铁了心的等着挨炸吧,但愿这车真的像冯剑说得那么厉害吧。

    曾绍洋答应一声,军卡的速度猛地提高驶上一条乡间土路,夹杂着滚滚烟尘向着远处一片窑洞村疾驰而去。

    只见阴霾的天空中六个黑点迅速变大,是四架直9,另外还有两架直8运输直升机;六架直升机杀气腾腾地扑向军卡,机组人员可能得到了“格杀勿论”的命令,在距离军卡还有几千米的距离时就开始了火箭弹攻击。

    四架武装直升机、两架运输直升机好像不要钱似的往军卡上倾泻着弹药,一枚枚火箭弹和航空机枪、机载重机枪对着军卡拼命地狂轰滥炸。随着接连不断、地动山摇的爆炸,军卡再次陷入一片火海之中,乡间土路上被炸出一个个巨大的弹坑、滔天的火球不断升起、数量庞大的土石被抛洒向天空然后下雪般地砸在军卡上;土路边种着的小树一棵棵地被连根拔起,剧烈燃烧着被气浪抛向路边,可怜的军卡此时像海啸中的一夜扁舟般被滚滚的气浪冲击得四处颠簸。

    曾绍洋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劲,毕竟这是六架直升机,这生物防护层能不能扛得住还是两说;曾绍洋努力地左突右进、拼命掌控好军卡的平衡躲避着火箭弹的攻击,不过那个生物发动机仍然在兴奋地怒吼着,可能这种生物就是喜欢战场的环境吧?

    看起来那架回去的直升机机组成员说的话这群人不信,他们可能认为是那群胆小鬼找理由而已,因为他们丝毫没有接受教训,不但可着劲地用航空机枪扫射,甚至连运输机上的重机枪都用上了;能用上重机枪,说明他们已经进入了89式的攻击范围,只不过王阿贵这会儿不敢让大家上车顶还击,火箭弹爆炸的气浪足以把人掀下车去。

    “爹来也!”曾绍洋终于看见了半山腰的窑洞群,他很快选定了一个比较大点的窑洞,接着猛踩油门命令生物发动机提速接着绕过洞口的老树一头撞了进去。

    “哗啦啦!”军卡撞塌了土墙、冲进了院子,接着撞碎了铝合金和木头垒砌的窑洞墙,一头钻进了窑洞里,顿时窑洞里的家具、电器被连撞带碾的变得七零八落。曾绍洋猛踩刹车,军卡在撞上墙的一刹那稳稳地停了下来,保险杠已经挨到了最里面的土墙。

    “向门口打几个榴弹,制造一下汽车爆炸的假象!”王阿贵和陈二狗抬起一挺榴弹自动发射器,金雨堂紧跟而上,陈忠一下子拉开车厢大门,“噗——噗”,三颗榴弹打在了窑洞口院子里,顿时一股烟雾随着火团、碎裂的家具什么的腾空而起,如果透过老树的枝桠从天上看起来就像军卡爆炸了一般。

    “重机枪准备!”王阿贵命令道,外面没有再发生爆炸,这说明直升机群已经停止了攻击,他们可能以为军卡已经爆炸了,接下来他们肯定会降落过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车能扛得住他们一个飞行中队的狂轰滥炸。

    王阿贵、陈二狗站在悍马车上把持着重机枪,将重机枪呈平射姿势;刘大壮和张宏伟趴在车厢地板上把持着两挺轻机枪,金雨堂调整好榴弹发射器对准前方。陈忠和老马拉开车厢大门,五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窑洞口凝神戒备。

    “阿贵,如果真是当兵的下来怎么办?”金雨堂心有不忍,都是当兵的,他有些下不了手。

    “格—杀—勿—论!”王阿贵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命令道。他知道下来的都是些听人使唤的士兵,但是这又怨谁呢?只能怨自己是别人的棋子吧。

    直升机的轰鸣声越来越响,透过昏暗的窑洞口已经能看到两架武直9盘旋着停在距离窑洞口1000多米远的距离,王阿贵清晰地看见悬挂架下银白色的空空导弹——他们已经铁了心要干掉自己;王阿贵心中原本还有一丝不忍,这下完全被仇恨代替,双眼中的红光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四架直升机盘旋在窑洞前的院子上空,四根绳索垂了下来,紧接着一个个身背八一杠、穿着陆军制式军服的士兵攀着绳索垂降下来。这些兵一落地就交替掩护着半跪在地上摆出一副进攻的架势,前前后后一共二十几个人,待所有的人都落地后,直升机盘旋着离开地面。

    “准备。”王阿贵的手指放在扳机上沉声说道。陈二狗、金雨堂、刘大壮、张宏伟各个凝神屏气,手指放在扳机上,只等王阿贵一声令下。

    待直升机带起的巨大气浪消失以后,二十多个兵站起身来,弓着腰举着八一杠,向洞口慢慢走来。

    “二狗,飞机进入射程了,咱俩再干他一架直升机。”王阿贵看着直升机没有停在原地不动,而是丝毫不接受教训似的跟着步兵的推进也在向前跟进,慢慢地,他们已经进入了重机枪的有效射程,在800米左右的距离,王阿贵有把握把那两架飞机干一架下来。

    陈二狗嗯了一声表示明白,看着这些兵他心中感到一丝悲哀:如果自己真开枪了,那两架直升机会毫不犹豫地发射导弹,至于下面这些兵,也许对直升机里的人来说不过是些工具罢了。

    “老陈,随时准备关门。”王阿贵轻轻的说道。陈忠和老马正躲在大门后面,只要王阿贵一声令下,他们会用最快的速度关上大门,至于能不能扛得住导弹的攻击,就看天命了,也许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

    “打!”王阿贵一声怒喝,两架重机枪同时开火,两条火镰飞一般地直扑左边的那架直升机,王阿贵眼看着那架直升机的前窗被打烂。

    “关门!”王阿贵一声大喝,陈忠和老马猛地推上了大门,刘大壮和张宏伟猛地扳紧了门锁。

    就在大门关上的一瞬间,窑洞口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陈忠和老马死死顶住大门,虽然这个空间没有任何异动,但是凭着这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可想而知外面成了什么样子。躲在三层居住区的女人们听着头顶剧烈的崩塌声吓得紧紧抱在一起,个个吓得花容失色。宋婉儿和韩燕死死抱在一起,代安阳和张煜则很省心地直接震晕了过去。

    完好无损的那架直升机果断发射了两枚空空导弹,白色的导弹带着呼啸声和滚滚烈焰先后钻进了窑洞,似乎院子里趴着的步兵不过是些死人而已。

    “轰隆!!”随着两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两团巨大的火球从窑洞中喷涌而出,趴在地上的士兵顿时被吞没在火光中,他们的迷彩服被撕成碎片、强健的肌rou被碳化,这些士兵只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就变成了一具具焦尸。

    窑洞上的黄土层根本受不了这种巨大的震动,随着裂缝的不断扩大,顷刻间黄土层轰然倒塌,周边的十几个窑洞瞬间消失在铺天盖地的灰尘中;院子中的老树也被冲击波拦腰截断,带着苍老的身躯哀鸣着轰然倒地。

    当王阿贵醒来的时候,车厢里伸手不见五指,耳朵里嗡嗡直响,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王阿贵摸出衣服里的手电拧亮,找到电灯开关按了按,没用;用手电照去发现天花板上那一排日光灯管已经尽数碎裂。好强烈的爆炸!王阿贵一边震惊着一边看了眼悍马车的车灯,同样被震碎无法照明,然后他闻了闻车厢内的空气,没有什么异味,看了看后面的汽油桶全部完好无损,柴油的稳定性果然了得,没有被震得爆炸。

    王阿贵顾不得查看其他人怎么样就直奔二楼,看着完好无损的弹药库大门王阿贵长吁一口气,还好弹药库没有殉爆。王阿贵打开弹药库大门,里面的弹药完好无损,看样子冯剑的技术员给加装的这个大门以及里面墙壁上贴着的材料应该是能吸收冲击波的——冯剑啊,郑某人又欠你一个人情债啊!

    “二狗、老金、大壮,没事吧?”王阿贵打着手电挨个推着七零八落躺在地上的几个人,还好大家都是震晕了过去没有什么大碍,“老陈、宏伟,快醒醒!”

    当底下的几个人唧唧歪歪地醒来后,王阿贵赶忙跑到三楼,一间宿舍一间宿舍地寻找四个女人,终于在韩燕和宋婉儿的宿舍中找到了四个震晕过去的女人,她们更没事,躲得这么深,只是晕过去了而已。王阿贵把她们挨个推醒,四个女人在手电光下迷迷瞪瞪地说着胡话,说的什么王阿贵根本听不清,反正她们没事就行。

    王阿贵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他们已经晕过去了至少十个小时,生物护甲只能抵挡有形的进攻,对于无形的攻击防护效果似乎并不好,冯剑早就说过,这不过是件能够通体防护的防弹衣而已,没那么神的。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众人才恢复了听力,离大门最近的陈忠和老马的耳朵已经被震出了血,经过张煜的挨个检查并无大碍,只是耳朵要疼两天。唯一没屁事的除了王阿贵就算开车的曾绍洋了,他只是被震晕了过去,醒来后还能晕乎乎的从驾驶室里钻过来。

    “阿贵,咱现在怎么出去?”陈二狗坐在悍马车上,看着来回踱着步子的王阿贵问道。

    “拉开车门,一点一点地挖,好像只有这个办法了。”王阿贵看着漆黑一片的阳光倒入系统说道,系统肯定是没事,但是外面漆黑一片这说明他们已经被埋了,目前除了用铲子一点点的挖出一条通道外还真没有其他办法。

    “我cao|他nn的,这个仇老子一定要报!”金雨堂狠狠地咬了下牙,站起身来去拿工兵铲。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王阿贵眼中的红光像电流一般强劲,他在隐忍着自己的愤怒和仇恨,这个仇,迟早要让那个下命令的家伙连本带利一起还回来。

    “婉儿、燕子,你们上去歇着吧。”王阿贵看了眼缩在墙角抱着膝盖、脸色煞白的四个女人,她们那可怜兮兮的样子真让人心疼不已。

    只是四个女人倔强地摇了摇头,表示哪都不去,虽然浑身发软还干不了活,但是也要在这里陪着他们,起码能给大家打手电照明。王阿贵点了点头——她们成熟多了,不再是那几个需要人呵护的小女人了。

    当车厢的大门被拉开时,一堆黄土扑面而来,虽然带着口罩和防风镜,但是大伙还是被呛得喘不过气来。待尘埃落定,在四个女人打着手电照明下,男人们开始用工兵铲一点一点的铲土。在挖土的人群中,多了两个身影,是那两个飞行员,共同经历了一次生死,众人的心已经捆在了一起,不说融合,但已经密不可分了。大家什么都没说,男人间有些话不必说出口,大家心知肚明就行,这就是男人间的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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