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我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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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偶尔的时候也会去副总办，到了副总办就会碰见秘书张明。顶点小说 那一次张明喊住了她，简紫铜回头望去，瞧见他腼腆的脸上，是一抹犹豫的笑容。她还在诧异，想着到底有什么事情。谁知道张明磨蹭了片刻，才支支吾吾地说了一番话。而就是这一番话，让简紫铜大为震惊。 张明当时是这么说的：小简，笙总订婚了，你也别太难过。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你没有问题的，也不要多想，我相信明天会更好的。 张明很紧张地望着她，只怕自己说错了话。 可是简紫铜却听得一头雾水，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是明白过来。 张明是在安慰自己，他是知道了什么？ 可是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不可能知道她和秦昱笙的关系。 依照对张明的了解，简紫铜当下就挑明了关系，问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张明见她这么问，也没有再有所隐瞒，也挑明了说：你和笙总，你们以前谈过恋爱吧。 简紫铜是感激他的，在这一刻没有用任何眼光看她。 简紫铜又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张明却不肯再多说了，只是依旧劝她。 简紫铜听着他安慰的话语，原本平静得像个无事人一样的她，莫名的觉得自己**起来。好像一个透明人，站在众人的面前，自己却还以为防卫的外衣裹得很好。可其实别人都知道，知道她和他背后的那些事情。 张明都有发现，那么其他人呢？ 金融部的其他同事又有没有发现？ 在秦氏公司里，宋嘉行知道，张明也知道，又或者还有哪个她认识的，她不认识的人也知道。 那么夏草呢？ 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脑海里又浮现出医院里那一幕，夏草打开了衣橱看见西服外套的那一幕。她那么聪明的女孩子，怎么会不怀疑。除非她根本就不在意秦昱笙，可这是不可能的，谁会不在意？所以，只剩下一个答案了…… 简紫铜一想到连夏草都可能知道他们那一层关系，就全身上下难受起来。 所以连带着，不仅避讳着秦昱笙，也同样避讳着夏草。 这个公司，已经没有了她的安身之处。 离开的决心，还在动摇的决心，变得坚决了。 “笙总，需要帮你通传吗？”此刻简紫铜却才发现，原来对着他的时候，也是可以镇静的。 “不用。”秦昱笙的目光终于拂过她的脸庞，然后转身敲门进去。 办公室里秦重孝三人研讨完公事，瞧着快到下班时间，便都有些松懈。 “明生本来就是部队出身，进入保全部，当然如鱼得水。”宋嘉行合上手边的资料，随口问道，“只是听说幼亲也也进了保全部？” “恩。” “保全部都是男人，她一个女孩子留在那里，不太好吧。”夏草犹豫了一下，迟疑着说道。 “她说如果不能进保安部，那就只能去其他公司。与其让她跑到别的公司去，还不如就把她放在秦氏。而且刘明生也在那里，会看着她的。” “那丫头，向来就是个倔强性子。”宋嘉行摇头笑道，“她认定的事情，谁也拿她没办法。” 秦重孝深有同感，微笑应道，“他们兄妹俩都一样。” 夏草微抿着唇，也一起笑着。 只是那笑容，始终都有些勉强。 秦昱笙就在这时进来了，关于刘明生兄妹的话题，这才告一段落。 办公室里没有外人，秦重孝三人便显得很是随意。 “大哥，怎么这时候上来？” “有份文件，需要你签字。”秦昱笙沉声说道，将手里的文件放在秦重孝办公桌上。 “只是一份文件，你怎么亲自上来，让下属送上来不就好了？”秦重孝颇有疑惑。 秦昱笙往沙发里一坐，并没有多说什么。 宋嘉行眼力极好，一晃眼就瞧见了文件上的字，很是诧异地瞧了眼面无表情的秦昱笙。 “笙，怎么想到要资助a城一中？” “秦氏的企业形象需要提升。”秦昱笙冠冕堂皇的说道。 “s大是你的母校，你资助是正常的，可我们当中，也没人就读过a城一中。” “a城一中的升学率近来大有提高，每年对外宣传尤其隆重，这对秦氏，也是最好的宣传方式。”秦昱笙简洁扼要地说道。 秦重孝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将文件接过来，快速签上自己的名字。 夏草看了眼腕表，“已经到下班时间了，走吧！” 四人今日约了刘明生兄妹聚会，打算一同离去。 简紫铜拎着包，从秘书办公室走出来，跟他们撞了个正着。 秦重孝瞧见了她，开口喊住了她，“简秘书，幸好你还没有走，我们约了一起去喝酒，走吧。” “这次和德方能顺利合作，少不了简秘书这个大功臣。”宋嘉行也调侃着说道。 “我就不去了，孝总，夏经理你们去就好。”简紫铜微笑应道，态度却是坚决。 “紫铜，你可以不用喝酒的，要是没什么事，就跟我们一起去吧。”夏草也加入了劝说的队伍。 “我真的不去，因为还有点事，那我先走了。”简紫铜拒绝道，竟是难得的任性与坚持。 她说完，很是歉意地笑了笑，率先离开。 秦昱笙望着她踱入电梯的身影，随着那道门的关上，终止不见。 ************* 德方案子的顺利达成，也让秦重孝通过了董事会的考核。 三个月后，秦重孝正式被董事会所接纳，坐稳总经理一职。 “孝总，恭喜你。”从会议室出来，简紫铜便真诚地祝贺秦重孝。 只是她虽然微笑着，却并没有很开心的感觉。 总会想起会议室里另一个人。 当所有人都接纳着秦重孝，恭喜他成为秦氏的掌权人时，却没有人注意到他。 虽然他并不在意，虽然他其实早就知道，公司是秦重孝的。 可是到底，秦氏是他支撑并且壮大的！ 真的能一点都不介怀吗？ 而被简紫铜恭喜祝贺的秦重孝，看上去也温淡平和，说不上有多高兴。 “简秘书，你觉得笙总的能力，比起我如何？” 简紫铜微愣，斟酌说道，“笙总与孝总，能力各有千秋。” “笙总比我更适合这个位置，你不觉得吗？” 简紫铜很是无语，虽然这其实真的是事实，但当着现任上司的面，说前任上司更厉害，就算是事实她也说不出口。 简紫铜默了下道，“孝总，您可以的。” 我并不想要公司…… 简紫铜想起他曾经说的话，不禁觉得有些讽刺。 一个不想要，一个却不管不顾的给。 那时候站在病房里面的她，听见秦昱笙的语气那样磊落坚决，对于秦氏，分明是没有半点觊觎之心。 那么，为了什么他要对秦氏这样费尽心机劳尽心力？ 就因为他姓秦，因为他是秦家的长子长孙？ …… 午后秦昱笙接到秦家打来的电话，戚芳温雅疏离地转告秦启威的话，让他今天抽空回去一趟。 下班的时候，宋嘉行来到金融部。 “笙，我昨天赢了一瓶好酒，存在就好会所，一会儿可以去试试。” “今天我有事。”秦昱笙沉声说道。 宋嘉行却误会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行，我知道了，不耽误你们。” 秦昱笙知道他误会了，却也并不解释。 宋嘉行瞧着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忍不住道，“女孩子都是需要哄的。” 秦昱笙抬头，瞧了他一眼。 “时机到了，她自然会知道。”秦昱笙幽幽说道，深邃眼眸里光芒一闪而逝。 宋嘉行不欲再劝，秦昱笙是他们几个当中，最有主意的人。 他巍然不动，也许心里早已经有了主意。 恐怕简紫铜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不可比拟的分量，不然的话，怎么会让他在订婚宴后护送她回家。 于是也就不再劝了，宋嘉行起身道，“那我先走了。” 秦昱笙独自开车回到秦家，戚芳淡淡地跟他打了个招唿，就回房了。 秦启威坐在沙发上，面色肃穆威严，“坐。” 秦昱笙依言坐下，等着秦启威的指示。 “这三个月，重孝做的很不错，董事们对他很满意。”秦启威沉声开口，提到秦重孝时，语气稍微柔和了些。 “是，他适应的很好。”秦昱笙平静地说。 秦启威微微眯眸，锐利的目光审视着他，仿佛想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来。 “重孝这边已经没有问题，德国那边的新公司刚成立，你过去管着点。” “好。”秦昱笙连考虑一下都不曾，直接就应承了。 “这边安排好，你就过去。”秦启威的视线，带着一针见血的审慎意味。 “我知道了。”秦昱笙依然很是平静，冷然像水一样。 ************* 每周一的周会，例行公事的汇报成绩，解决了各部门存在的问题，快近散会时，秦昱笙沉声宣布道，“下周我将要去德国，公司一切事务，将由孝总全权负责。” 众人一愣，皆是面面相觑。 夏草正准备合上文件的动作也是一顿，显然她也是不知情的。 简紫铜默然凝眸，他要走了…… 随即，众人看向秦昱笙的目光变得微妙起来。 竟是同情怜悯居多的。 散会后，私下里才敢议论。 “笙总怎么突然要去德国？” “听说是德国那边新成立的公司需要人坐镇。” “借口吧，宋经理或是夏经理，随便派谁去不行啊。” “什么意思？” “笙总丢了总经理的位置，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才会决定去德国！” “啊，原来是这样！” “说起来，董事长对笙总还真是不公平。” “别说了，这是咱们可以议论的吗？做事做事……” 与此同时，夏草来到秦昱笙的办公室里。 “笙，我跟你一起去德国。” “你留在这里，秦氏需要你。”秦昱笙拒绝道。 “可是……” “夏草，你留下。” 秦昱笙的态度坚决，夏草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没用，只好无功而返。 公司的流言不断，简紫铜自然也听说了，尽管早知道他的一切和她无关，可还是有些惆怅，更多的却居然是替他感到不值。 就像是功绩卓越的功臣，因为遭到上面的忌惮，而被流放一样。 这一离开，大概很难再见了。 每周五的例行汇报，虽然他就要去德国，但因为他并没有叫停，简紫铜在周五的时候，还是去了他的办公室。 平静地汇报完后，秦昱笙却忽然冷不丁地问道，“怎么瘦了？” 简紫铜愣了下，这才发现，他的目光一直逗留在她的脸上，她心中一紧，随即说道，“没有。” “太瘦不好。”他又是幽幽一句。 简紫铜只觉得整个人一悸，垂下了眼眸。 秦昱笙开口道，“从下周开始，你不用再向我汇报。” “是。”简紫铜轻声回应道，“笙总，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秦昱笙盯着她瞧了一瞬，才漠漠地“恩”了一声。 下一个周一上班，会议厅里果然没有再见到秦昱笙，他离开了a城。 简紫铜静静坐在会议厅里，扭头望向窗外。只见一架飞机翱翔在天空里，留下一道白色云雾。 他的离开，像是这一道白色云雾那样的清楚可见。 却仿佛没有在她的世界里留下任何痕迹。 只是没有想到，原来连离开，都是他比她早。 正值冷冬，天气如此阴寒，解决完几分文件，简紫铜忙里偷闲去茶水间冲了杯奶茶。 捧着杯子，简紫铜扭头望向窗外，白花花的阳光将钵照得滕亮，外边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整个城市却仿佛被冰封，没有一点温度。 而她却想着夏天怎么还没有来。 今年的夏天，也应该会很快来临。 年关将至，公司快要放年假了，年终的时候，最是繁忙，一系列的工作排得异常得满。 简紫铜拿着杯子回到了自己的秘书室，她放下杯子，抽屉里是一份早已经准备好的书信。 那是她的辞职信。 简紫铜默然地瞧着，神情却很夺定。 ******************** 放假前一天，公司里在办年会，员工们大抽奖一系列的活动。简紫铜也去抽奖了，可惜的是什么也没有抽到。不过这并不影响心情，秦重孝发了她一个大红包，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有钱也是挺好的。 等到年会结束，众人欢乐地离去，简紫铜亦是打算离去。 只是这一次的离去，不是短暂的告别，而是真正的离开了。 不再有片刻的犹豫，简紫铜拿着信封敲门进了总经办。 秦重孝正坐在办公室里，批阅着最后几封文件。 只是有那么一个恍惚，简紫铜会将他认真凝眸的侧脸，看成是秦昱笙。那轮廓在某个角度某个瞬间，有着惊人的相似，可再仔细一瞧，立刻就能分辨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如此的不一样。 “简秘书，你怎么还没有走？是有什么事吗？”秦重孝抬头望向她，温温问道。 “孝总。”简紫铜喊了一声走上前去，她将手里的信封递给了他。 秦重孝略有狐疑，想着这是什么，然而刹那间又明白过来，甚至都不用看，也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辞职信！ 秦重孝微微蹙眉问道，“简秘书，是不是在公司做得不开心？” “不，不是的。”简紫铜沉默了下，才轻声说道，“这一年多来，我在秦氏学到了很多，孝总，宋经理，夏经理，还有……笙总，你们都对我很关照，我真的很开心，也非常感谢你们……”。 “那为什么突然要辞职？”秦重孝继续追问，要找到一个理由，“是不是你找到更好的工作了？” 依照简紫铜现在的能力，离开了秦氏，也是不怕找不到工作的，又或者是被哪家公司给挖角了。 “孝总，我没有跳槽。”简紫铜坚决说道。 “那么你是对薪资不满意？我可以给你涨工资。如果你觉得累了，我也可以给你放假。你还没有休过年假吧，这次不如就一起休吧。”秦重孝又是说道，意向非常明显，就是要留下她。 “孝总，谢谢您这么器重我。”简紫铜开口感谢，但是态度依旧坚决，“但是我已经决定了，请您也尊重我的决定。” “你的决定，笙总知道了吗？”秦重孝这下也是无话可说了，又是问道。 毕竟她是秦昱笙的学妹，也是秦昱笙亲自提拔委任的人，如果在他手上辞职了，他不知道的话，也有些说不过去。 简紫铜淡淡说道，“我想笙总会谅解我的，而且我现在是孝总的秘书，只要孝总同意，笙总也会同意的。” 秦重孝思忖了下，只好应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再挽留也没有作用。只是简秘书，我真心的希望，你能够留在秦氏。回去以后，你可以再考虑考虑，随时欢迎你改变主意。” “好。”简紫铜这才露出一抹微笑，“那我不打扰您忙了，孝总，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秦重孝笑着回道。 简紫铜开始收拾东西，几本杂志几个盆栽，小纸箱子一装，而后提起挎包，走出了秘书室。 从此以后，她就和秦氏再也没有关系了。 搭乘电梯往下，简紫铜从未感觉自己是这样的平静。 走出秦氏大厦，仿佛也将那些回忆全都抛开了，远远的抛在后边，简紫铜走得头也不回。 如同当年告别苏明阔的时候，不许自己回头。 只是这一次，要更加决绝，不许自己有半点的迟疑。 除夕的路上人潮拥挤，计程车是根本就打不到，等公交车的人也是排成了队。简紫铜来到站台，定身一立，眼前车来车往，许久都没有再动过。 这年的最后一天，没有再见过他。 其实早就已经认清事实，也早就已经做了决定。 可却还想着要再见他一面，如果真的遇见了，甚至都打算好了，那就对他说一声新年快乐，毕竟也算是同事一场，没想到现下都成了一件难事。她还以为最先离开的人是自己，可其实走的那个人是他才对。 一直在离开的人，都只是他而已。 简紫铜没有回过头，但是此刻站在街头，她突然感到十分寂寞。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发出振动，简紫铜怔了下，而后急忙掏出来瞧，屏幕里显示的人名，让她热切的目光黯淡些许，却也让她狐疑。 怎么会是简孜然？ 简紫铜将电话接起，听见简孜然在那头说道，“简紫铜，你放假了吧。” “恩，放假了。” “你……今年在哪里过年？” 在哪里过年？ 大概又是一个人吧。 简紫铜忽然沉默，而后问道，“孜然，有事么？” 简孜然的声音含煳别扭起来了，“你要是没事，就回来吃饭好了，那个，我妈说了，让你回来，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现在上班了，也该买点礼品回来孝敬孝敬她……” 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让她的眼眶一红。 在这样嘈杂的街头，过往的车辆都模煳起来，她觉得有些酸涩。 “怎么样？你到底回不回来？我都给你打电话了！”简孜然迟迟等不到她的应肯，再次烦躁起来。 半晌，简紫铜才开口，“好。” “那你快回来，我挂了。” 耳畔已经转为盲音一片…… 自从叔叔简安生去世后，她没有再和简孜然见过面，也没有再和阿姨家有过任何联系。在那半年里，她只是和他在一起，一天又一天。却以为他会一直在她身边的，如果早知道会这样，如果早会知道有这样一天。 她才不会将依赖都放在一个人身上。 *********************** 那一幢很有年岁的老房子，三层高的，新年里看来是重新粉饰过了。 所以对着那焕然一新的小别墅，简紫铜差点没认出来。 也许是想有个新气象吧，阴雨过后，总该有一丝阳光总该有一丝幸福。 简紫铜的视线再掠过去，有一道篱笆栏，没有错的，这是叔叔家的房子。一起和简孜然上过学，也因为要偷跑出玩而爬过那道篱笆栏，被阿姨用藤条打过小腿，也曾抱着半个西瓜在院子里乘过凉，就是在这里度过了数个春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