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热闹

    宋嘉行还端坐在椅子里，嘴角的弧度飞扬，“看来你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顶点小说”

    秦昱笙已经从那痴狂的状态里缓和过来，一如既往的沉静，面对宋嘉行的调侃，也不再有过多情绪了。

    当天晚上，秦昱笙回了秦家。

    众人都很高兴，只是还有些小心翼翼，并不敢提起简紫铜，只怕会触动他再一次发疯。

    而秦启威，却连晚餐都没有下来一起用。

    最后是让戚芳送上去的。

    用过晚餐后，戚芳就要送茶水上楼。

    秦昱笙挡在了戚芳面前，“芳姨，我去吧。”

    戚芳一愣，而后微笑着点头，将茶盘转手递给了他。

    秦昱笙端过茶盘，就上了楼去。

    胡锦绣瞧着秦昱笙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边，忍不住小声问道，“会不会和爷爷吵起来？”

    毕竟那天在公寓里，爷爷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是他让简紫铜离开的。

    秦重孝道，“应该不会吧，要是吵起来了，反正也还有我们。”

    “也是。”胡锦绣想想也对。

    今天如果吵起来了，那么他们也可以劝开。

    秦孝正却是起身，也是往楼上去。

    “三哥，你上去做什么？”胡锦绣急忙追问。

    秦孝正头也没回，只是丢了两个字，“睡觉。”

    “刚刚吃完饭就要睡觉了？三哥，你的消化系统是不是也太好了一点？不然，我们可以下棋呀！反正夏草姐他们都在……”胡锦绣的嚷嚷声，秦孝正没有理会，依旧是径自上了楼。

    ********

    书房里面，秦启威叼着烟斗，将椅子反转而坐。他正望着落地窗外的夜空，深不可测。

    有敲门声响起，秦启威只以为是戚芳，就让她进来了。

    脚步声栖近，随即是茶盘搁置在桌面上的轻微声响。

    秦启威回过头去，一转身却看见秦昱笙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有些微愣，料不到是他，迅速地回过神来，原本怅然的神情，在迎上他的刹那，就呈现了一贯的固执刻板，两道眉宇那么一凛，似乎极其难商量。

    秦昱笙道，“她来见过您。”

    秦启威眯起眼眸，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还隐瞒什么了，“见过又怎么样？”

    “恩，不怎么样。”秦昱笙沉声说道，“我只是想来对您说三件事情。”

    秦启威的眼底窜过一道光芒，“三件事情？”

    “第一件事，以后每个周末我会回来住，以后找到了她，那就再说。”

    “第二件事，我不会留在公司了，不过我也不打算自立门户了，公司就建在a城，按规矩就是秦氏的分公司。”

    “第三件事，如果找到了她，请您不要再对反对了。我不奢求您支持，也不奢求您赞同。只是，希望您不要再反对了。”

    秦昱笙陈述般说完这三件事情，条理清晰，一言一语沉而凝重，却是无比的坚决。

    秦启威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闪烁着决心。

    “这个世界上，女孩子这么多，你就非她不可了？”

    “没错，我这辈子非她不可。”

    “要是找不到她呢？”

    “那就一直找。”

    “一辈子也找不到呢？”

    “死了到地狱里等着她！”

    如此的决绝，义无反顾让秦启威错愕。

    秦昱笙却觉得不是随口说说的。

    他不知道人死后，会去向什么地方。可是以前的时候，也听说过有关于幽冥的传说。如果真有地狱，如果真的有，如果有生之年，没有找到她。那么下了地狱，也要等着她。问一问奈河里的亡灵，问一问奈河桥上的孟婆，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见过简紫铜。

    秦启威冷哼一声，厉声说道，“就算她回来了，我也不会同意你们！我不会同意你们结婚的！”

    “结不结婚都没有关系，我不在乎。如果我们不结婚，您会比较高兴，那么一辈子不结婚也可以。”秦昱笙漠漠说道。

    他决断的话语，让秦启威皱眉，“你知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是什么背景？她曾经被学校警告处分，私生活混乱不堪，还去夜总会做过小姐！”

    秦昱笙却是十分淡然，“我不在乎。”

    “你！”秦启威气急，“如果媒体议论炒作起来，我看你要怎么交待！”

    “我就告诉他们，我和她就是在夜总会重逢的。”秦昱笙平静说道，一点也不打算遮掩，言出必行一般。

    “她的叔叔是个赌鬼，她的家庭那么乱！”

    “我不在乎，她是个好女孩。”

    “那你又知不知道，她的父亲是个杀人犯，她是杀人犯的女儿……”秦启威被他气到一阵胸闷，话说到一半却又被他给打断了。

    “爷爷！”秦昱笙凝声喊他，只是一瞬间，刚毅的俊脸，有一抹惆怅，“请不要这样说她。您可以说我是杀人犯，但是请不要这么说她。我相信那只是一场意外事故，谁也不想的。”

    杀人犯……

    这三个字太过触目惊心，仿佛击中了秦启威的内心，让他回想起当年的噩梦。当时，他也是这么说他的，杀人犯，就是这三个字。可当时，他也不过只是十五、六岁的年纪罢了。

    我相信那只是一场意外事故，谁也不想的。

    而他此刻的话语，明明不是在说当年，却也像是从未有过的剖白，让他烦躁起来，秦启威勐抽了一口烟，就连声音都颤抖起来，“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同意你们！你给我走！”

    “那我走了。”秦昱笙果然十分顺从地应声，退了出去。

    秦昱笙一出书房，就在回廊里遇见了秦孝正。

    秦孝正侧身靠着墙而站，似乎是在等待他。

    秦昱笙走了过去，就要擦身而过，秦孝正低头看着走廊里铺着的格纹花式地毯，那些交错的纹路，映入眼底。

    “要走了？”秦孝正开口问道。

    “恩。”

    秦孝正忽然站直了身体，却依旧望着地毯，“不是说要搬回来住吗？”

    “周末回来。”秦昱笙简洁应道。

    他们两人，从一开始就不曾好好相处过，虽然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可是更都的时候，秦孝正都是和他争锋相对的。仿佛不是这样，就好似日子不得安宁。非要针尖对麦芒，才能让自己得以太平。

    秦昱笙就要走过他，秦孝正忽而抬眸，忍不住对着他的背影道，“当年的事情不怪你！”

    秦昱笙这才停步，却没有回头，只是低声说道，“也不怪你。”

    秦孝正眼眸骤然一怔，像是被触动了，动了动唇却也发不出声音来。

    秦昱笙又往前走去，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你的身手不合格。”

    秦孝正又是一愣，知道他是在说那天在大街上动手的事情，英气的眉宇一皱，“我是没和你认真！”

    “呵。”换来秦昱笙一声冷笑，扬长而去。

    秦昱笙下了楼去，胡锦绣瞧见他了，又是喊道，“大哥，我正想要下棋呢，你也来吧？”

    秦昱笙道，“改天。”

    “怎么又是改天？”胡锦绣撇嘴。

    “我还要回去收拾公寓。”秦昱笙漠漠道。

    提起公寓，胡锦绣也想起来了，之前被他砸了个乱七八糟，确实也需要收拾，“大哥，你要自己收拾吗？”

    之前秦昱笙睡下去后，他们本来是想替他收拾的。但是先前，秦昱笙一直不让他们动。只怕他醒来后会不高兴，所以公寓里还是按着原先被砸的摸样，都没有动过。早知道要收拾的话，他们一早就帮他搞好了。

    也其实这种事情，请佣人或者钟点工就可以了。

    秦昱笙却点了头，胡锦绣想起公寓被破坏的场面，又是说道，“那不然我们一起去帮你收拾？”

    如果一个人的话，还不知道要收拾到什么地步呢！

    秦昱笙却是顽固说道，“不用，我自己来。”

    “可是……”胡锦绣还想说什么，秦重孝打断了她，扯开话题问道，“不是要下棋吗？”

    “但是人不够啊。”

    “我打电话。”秦重孝立刻拿出手机，拨了号码喊人。

    秦昱笙则在这个时候，不动声色地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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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回到粉爵公寓，面对满目的狼藉时，秦昱笙忽然觉得很平静，虽然依旧觉得很空无。

    他望着被砸的不像样的公寓，愣了那么半天，这才有所动作。

    秦昱笙脱了外套，卷起衬衣的袖子，将桌子椅子搬起来，将地上的碎片全都整理干净。

    就这么一点一点的，以极慢的速度，慢慢的整理着。

    以前不知道，原来打扫一个公寓，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秦昱笙整整花了三天，才将公寓情理干净。只是一些原本的东西，却都不见了。

    空下来的时候，秦昱笙有了事情可以做了。

    找吧。

    到a城的街上去找。

    她爱用的牌子，她喜欢的田园杯，更甚至是，她向来习惯的速食面……无一例外，全都细心地一一找好。而后放回原位，就像是之前的原样，一件一件的重新出现在了公寓里。

    等到恢复成从前时，秦昱笙坐在沙发里，靠着躺了下来。

    恩，总算是一样了。

    只是问题，却也接踵而来。

    之前每天都有事情做，所以空下来的时候，也很忙碌。而现在下班之后不用再去寻找那些东西来布置，夜晚就变得格外漫长。索性，秦昱笙找到了另一件事情，子公司需要成立，很多细节要着手，例如说名字，例如说员工，又例如说办公地点等等之类。

    这天秦昱笙找上了赵菲菲。

    赵菲菲已经上班了，见到秦昱笙来找她，很是受宠若惊。

    “学长，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赵菲菲紧张地问道。

    秦昱笙可还没有亲自找过她，这让赵菲菲感到万分的惊讶。

    秦昱笙很是诚恳地邀请，“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跳槽，来新公司做，来当我的秘书。”

    “啊？跳槽？”赵菲菲不曾想到，秦昱笙却是来挖角的。

    可是她明明一无是处，又怎么能让他亲自来呢？

    赵菲菲有些为难，不好意思说道，“学长，我很笨的，我不大会的，我只是个小琪员，怎么能当你的秘书……”

    “她也很笨，可也能学会。”秦昱笙这么说。

    是学姐吗？应该是吧。

    赵菲菲暗自想着，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而后又听见秦昱笙问道，“她还有联系过你么？”

    赵菲菲不由得怔愣，被他这么一问，自己刹那间心虚无比。

    其实哪里有联系过，那只是宋嘉行来告诉她事情原委后编造出来骗他的。

    赵菲菲咬着唇，只好摇了摇头。

    秦昱笙倒也没有失落，只是沉声说道，“你当我的秘书，如果她联系你了，那我就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

    赵菲菲眼底绽放出光芒来，心中忍不住一酸。

    原来，原来是因为这个！

    即便是知道自己能力不足，可是又怎么能拒绝这样一个深情的男人，赵菲菲扯开嘴角，冲着他微笑，不好意思道，“我真的很笨的，没有学姐那么聪明，但是我会用心学的，学长，以后还要请你多多关照，我一定会努力地当好你的秘书，不给学长你丢脸。”

    秦昱笙这边，却和宋嘉行在拟定公司的名字。他们坐在新公司的办公大楼里，各自在沉思着。

    “叫什么好呢？”宋嘉行皱眉，却也想不出一个好的。而来着他。

    秦昱笙抬头望向那片天空，难得的，冬日里的天空，竟然会这样的湛蓝。

    他背身而站，就在落地窗前道，“叫蓝天吧。”

    “蓝天……”宋嘉行念着这个名字，脑海里迅速地闪过一张模煳容颜，他微微皱眉，无谓说道，“随便了，就这个名字吧。”

    公司的名字，就此拍板敲定，就叫做蓝天。

    新年里总是热闹的，大街亦是热闹。

    偶尔的时候，秦昱笙也会出去走一走。就在人群中，忍不住的，也会多瞧瞧那些陌生的脸庞。

    也许，就会因此错过。

    而他的女孩，却还是没有音讯。

    忽然，手机震动着响起铃声。

    秦昱笙急忙拿出来瞧，一看是胡锦绣。

    他用拇指按了接听，而后那头传来胡锦绣欢乐的女声，“大哥，你在哪里呢？来吧来吧，大家都在呢，你也快回来……”

    秦昱笙的目光在人海里扫过，应了几声，而后就挂了线。

    秦昱笙不知道这样的寻找和等待还有多久，可是在漫长的日子里，总也要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