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寂元之冬 第二十三节

    事后，警方立刻封锁了消息，法医的给出的答案是：“打架的人群中，有人携带可燃物故意纵火。”

    华斐在火车上看到的新闻，给出的就是这个答案。可华斐的记忆里，他在龙宫中见到的的幻象就有相似的一幕。他清楚地记得，年幼的龙王在古村中，便见过这样的尸体。这是上古众神时代的病毒！

    华斐的心脏，敲响了一阵急躁而又杂乱的鼓点儿。他无法想象，众神时代的再次降临，这个世界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也也无法预见，现代的科技，面对诡异的灾祸是否能够避免。而最令他不安的是，这一切似乎都与他有着无法回避的联系。

    作为神族后裔，他在龙宫接受了悟空的传承，他的血液最接近古神，他的骨骼融合着神铁。如果说，焚身的病毒来自于上古，那另一样与上古紧密相关的，就是“自己”。所以华斐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焦虑，但头脑里确实一片空白。他现在唯一掌握的线索，就只有那个千年前归来的“悟空”。

    虽然华斐很确定，那个悟空一定有问题，但毕竟过去了一千多年。华斐原本对这次搜寻，并没有抱多大希望。但看完这条新闻之后，一次探索性的搜寻，却变成了一线珍贵希望。在震惊之后，华斐不安的内心又笼罩了一层阴霾。

    七个多小时过后，两兄弟走出了到达南京的高铁，转乘了从南京开往西安的普快。

    刚一进入车厢，一股令人眩晕的汗臭，就让华斐一瞬间忘记了心中的不安。没了实时转播的新闻，伴着这股浓烈的汗臭，他逐渐从焚身病毒事件中挣脱了出来。

    华斐释然的思考着：“生老病死、国家政策，哪件事跟自己没关系？但这些事，谁有能左右得了？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中，虽然每个人的生活都难以如意，但国家毕竟给了我们和平的环境。虽然，从龙宫出来之后，自己变得跟以往不同了，但毕竟不是救世主。就算是大灾大难，还有国家，还有军队。”他的心情刚刚得到了舒缓，一阵困意就悄然占据了他放松的神经。

    华斐刚想趴在桌上睡一会儿，一个诡异的画面就浮现在了他的脑海。就在大半个月前，自己在睡梦中，双手曾被身体里的神铁刺伤过。现在自己的心情很不稳定，一旦在火车上被人看现点儿什么，那可就麻烦了。于是在整整15个小时的车程里，华斐都捧着手机和充电宝，尽量不让自己睡过去。

    第二天上午10点左右，火车终于抵达了西安。华斐连早饭都没吃，就急匆匆的拉着华阳找了一家旅店，一头栽倒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下午3点半，华斐在朦胧中被华阳摇醒。两人按照秦正阳的安排，拨打了他朋友的电话号码。令华斐没想到的是，接电话的竟然是个女人。这让他一时间有些口吃，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好。秦正阳之前并没有告诉华斐他的朋友是个女人，所以华斐只好喊了声大姐，这让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大姐简单的寒暄了几句，问了华斐所在的位置说半小时之后去接他，便挂断了电话。华斐、华阳两兄弟洗了个澡，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估摸着时间去前台退房。

    到了前台，兄弟两人一问价就傻了眼。柜台收银的，是个邋遢男人，稀松的胡茬尽显一副狡诈相貌。

    “房费一千五！”邋遢男人高声嚷道。

    “这么贵！”华斐震惊的重复着价格，脑子里想着“天价虾”、“天价鱼”、“天价茶”和这“天价住宿”。不用说，肯定是黑店，挨宰是跑不了了。

    看到两兄弟不满的神色，还没等他俩讨教还价，男人就不由分说的像走廊里喊了一声：“我说你们俩懒货，该出来打扫了！”说着，走廊的一间屋子里，很快就闪出了两个彪悍的身影。

    甭问了，这就是打手。刚才的那句“出来打扫”，估计就是在指自己和华阳。就在华斐感到一阵头大的时候，华阳已经准备掏钱了。

    可就在这时，旅店的玻璃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瘦高长相冷峻的男人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是两名魁梧的中年壮汉。三个人都穿着深蓝色的衬衫，黑色的裤子，三双油亮的皮鞋。为首的瘦高男人长得还算正派，可他身后的两名保镖却散发着难以掩饰的江湖气息。两人虽然都穿着长袖衬衫，但身上的纹龙已经绕到了脖子上，两根粗大的金链子正分别压在两人的龙头上。

    瘦高男人扫视了前台的五个人：华阳此刻还保持着掏钱的动作，猥琐收银员的脸上还挂着阴笑。瘦高男人最终把目光落在了华斐的身上，还没说话就先微微欠了欠身。“是华斐先生么，彤姐派我来接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说着，他便向华斐身后挑了一眼。

    看到他的动作，身后的两名保镖自觉地往前站了两步，右手自然的伸向了鼓囊手包。而此时收银员猥琐的笑容戛然而止，走廊里的打手也纷纷没了刚才的气势。

    华阳从刚刚的敲诈中缓了过来，气愤的说道：“结账，多少钱？”

    收银员急忙赔笑道：“五十，五十元。”

    “你没说错？不是一千五？”华阳没好气的问道。

    “哪儿能呢？二位兄弟才住了小半天，当然是半价。”收银员赔笑的，嘴都咧到了耳朵根儿，眼睛眯的估计连做梦娶媳妇都没这么开心。

    瘦高男人看到这一幕，把目光重新落到了华斐的身上，然后做了个“请”的姿势，接着推开了旅店的大门。就在华斐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一名保镖不屑的低声嚷了一句，“一千五，给你，你敢收么”？

    两兄弟走出旅店，门口顺次停着两辆黑色的奥迪，华斐和华阳被让进了第二辆车。华斐向第一辆车瞄了一眼，除了两名保镖外，车里还坐着另外两名打手似得男人。他不由想到，如果真的发生争执，恐怕这家旅店都要被砸的粉碎。看来秦正阳的朋友果然不同凡响，手下的手下都有这样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