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最可怕的敌人

    十个光点串成一串飞上云团，围着那柱引魂香盘绕一圈，组成了一个圆环。程晓天张口一喷，一股浓郁的灵力被喷在香上，那支香立刻极速燃烧，瞬间到底，大量烟雾散出，将戈德林的三魂七魄包裹起来。

    接下来，程晓天双手捧住烟雾轻轻一拢，再松开，一枚彩色的小石子出现在了手心。

    “现在，它的灵魂我已经收好了，等以后再帮它重塑躯体。”程晓天将小石子递给凡妮莎，凡妮莎满面好奇，抓着小石子仔细观察一番，还试着用牙咬了下，待确定坚硬无比后，方才珍而重之收进了挎包里。

    “程晓天！”

    下方传来一声疯狂的怒吼，程晓天探头看去，只见吉恩_格雷迈恩从地上爬起来，满面狰狞抬头看。他这才反应过来，利亚姆王子等于被自己杀了两次，他这个当爹的不发疯才怪。

    “下来，我要与你决一死战！”吉恩_格雷迈恩指着程晓天咆哮，他现在站在一地尸体中，满头乱发飞舞，目呲欲裂，精神似已有些不正常。

    “吉恩国王。”上方，玛法里奥话语传来，“你的国家已近乎被你自己摧毁，还不知悔改吗？”

    玛法里奥说话的时候，高墙上的百姓们开始串起绳索，从墙头往下落。他们一边搜寻着自己或许还幸存的亲友，一边向吉恩国王围拢了过来，看着这些曾经的子民，感受着他们仇恨的目光，吉恩_格雷迈恩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

    不过，这一丝悔意很快就被疯狂所代替，他一把抓住躺在一旁的莱拉尔，反手拔出佩剑横在莱拉尔咽喉上，咬牙切齿道:“我只求一个公平的决斗，无论胜负，事后我都会自刎谢罪，否则，我就杀了这人。”

    莱拉尔并没有死，经过这一番折腾，他终于悠悠醒了过来。

    咳出两口黑烟，看了看架在脖子上的剑，听着吉恩国王的叫嚣，莱拉尔笑了。“背叛了所有人，你觉得，还有资格要求决斗吗？”

    确如莱拉尔所言，这里的事情终于完结，已经耽搁太久的程晓天现在只想回家，回到阿拉希盆地。不过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去一趟达拉然。

    云团在他法诀的牵引下，转而向北飞，他再也没有看吉恩_格雷迈恩一眼，这个人早已不是他的对手，也不配。下方几万民众同时弯腰鞠躬，恭送程晓天离去，直到他们消失在天际也没有抬头。

    哐啷啷！

    佩剑落地，吉恩_格雷迈恩双手捂着脸，瘫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野心、梦想、亲人，还有名誉和地位全都离他而去。身处在自己的子民当中，他倍感孤独。

    “走吧，我们也该走了。”一直没有露面的玛法里奥说道。

    上方绿色的云层里探出来几十道绿色的烟雾，如飘带一般伸展下来，拴住了所有曾经的镰爪德鲁伊，带向高空。玛法里奥_怒风的本体并没有前来，他甚至都没有完全醒来，这一片绿云，其实就是翡翠梦境被临时开辟出的入口。

    他们进入后，绿云开始急剧缩小，露出湛蓝如洗的天空。犯下罪过的莱拉尔等人将进入梦境沉睡，既是赎罪，也是修行。

    “吉恩王，你背弃了这片大地，这片土地也不愿再收留你，你带上你的部下们，去往卡利姆多吧。我将会在泰达希尔划出一片区域，供你们繁衍生息。”玛法里奥_怒风最后的话语传来，绿云终于彻底消失，金色的阳光照耀了下来。

    阳光下，人们各自收敛尸体，救护伤员，没有人再去看曾经的国王，仿佛他根本就不存在。遭受同样待遇的还有那些残存的蓝眼狼人，他们当初自愿变成狼人，站在了人民的对立面。

    已经死了太多太多人，苦难已太久，仇恨不曾淡忘，可人们却厌倦了杀戮。他们并没有原谅这些人，却已无力再杀。

    “你们都走吧，永生永世不得回到故土。”文森特_高弗雷郑重说道。

    那些曾经的蓝眼狼人面面相觑，全都低下了头，走到了吉恩国王身边。

    他们，被这片苏醒的大地驱逐了。

    同一时间，暴风城暴风要塞广场上，与结盟大会那天一般，再度人声鼎沸。上十万居民齐集在此，夹道欢送他们的大军出征。

    这一次为了攻打阿拉希盆地和斯托姆加德王国，联盟结成了史无前例的大军，光是第一批次投入战场的，就有五万之众！而紧随其后确定将分批开赴前线的，更是有十万人马！

    这几天，暴风城的各大小酒馆里流传着这么一句话:阿拉希盆地军人比邪兽人还可怕，而斯托姆加德王国，比燃烧军团还要强大！

    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当年，无论是反击从黑暗之门汹涌而来的邪兽人，还是对抗直接从虚空入侵的恶魔燃烧军团，艾泽拉斯都从未征集起如此庞大的军事力量。

    当然，这只是平民百姓看不见实质信口胡说而已，稍有见识的人都懂其中原因。这么多人马，真正需要担负的作战任务很少，他们绝大部分的职能，其实是占领。

    毋庸置疑，如此史无前例的大军，必将横扫北方，洛丹伦诸人类聚居地将会被完全清空。如此广大的土地，比暴风城王国现有领土大三倍，就算分一些零头给其他盟友，王国领土也将至少扩大两倍，这么多领地，自然需要很多驻军去维持治安。

    “这话，可不敢外传，军情七处的密探可不是吃干饭的，也就咱俩关系铁，我才敢这么跟你说。”暴风要塞边一座小酒馆里，一位老者压低嗓音说道，在他对面是一位中年男子，听得入了神。

    “咱俩果然是好兄弟啊！”中年男子抬起左手，拍了拍老者肩膀，“没啥说的，今天这酒，我请！”

    说罢，中年男人左手在怀里摸索一番，扔出个银角子，牛逼哄哄道:“不用找了！”

    之所以他总是用左手，是因为他只有左手，好吧，别猜了，这是老道森……

    辞别了刚认识10分钟的“铁哥们”，老道森转过身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想不到，联盟竟然对此战倾注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不过想想，这也有充分的理由，只要能取得战争的胜利，战后带来的战争红利，将会是投入的十倍！并且将延续下去。

    当然，前提是不要打败仗。

    不过，15万大军会败吗？只要站在中立角度看，最保守的人也不会认为联盟会败，从宣战之日起，结果就已经注定。

    也许，全艾泽拉斯只有阿拉希盆地和斯托姆加德不这么认为，不过，他们拢共才几个人？

    走出门，一阵声浪迎面而来，欢呼声震天动地，那是参加阅兵式的北方军团一部。他们接受过检阅后，将直接进入地下铁，到达铁炉堡汇合友军，从洛克莫丹直扑萨多尔大桥。

    前面人挤着人人挨着人，老道森站在街边什么也看不见，不过他也没兴趣看，只是懒洋洋的靠在墙上晒太阳。一位脚夫打扮的年轻人走过他身边，老道森抬起左手咳嗽了一声，没有任何人发现，他将一只折纸的鸟儿塞进了那个年轻人手中。

    大约半个小时后，阅兵式还未完毕，暴风城平民窟某个肮脏的角落里飞起来一只五色小鸟，盘旋一圈后，飞向了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