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宿命
原来，克拉苏斯回到达拉然后，暴怒的红龙法师与罗宁等人一起，坚决破除掉了法阵。而那个女子苏醒过来后，拒绝了所有人的挽留，执意独自离开，去往北方。 “领主大人。”温蕾萨叹息道:“她临走的时候说，只想安静的生活，谁都不想见，也包括您。” 听见这一番话，程晓天沉思一会，向身后招了下手，飞剑裹着凡妮莎飞了过来。 雷泽尔当先飞到，落在温蕾萨肩膀上亲昵一番，小家伙这段时间一直受温蕾萨的照顾，多有感激。 “多谢女士搭救之恩。”凡妮莎对着女风行者蹲身一礼，温蕾萨连忙把她扶了起来。 几乎不用求证，温蕾萨的话是可信的，艾维娜走了，并且连程晓天也不愿见。得知消息后，程晓天心口如压了千斤巨石，喘不过气来。 埃尔南德斯的音容笑貌在脑海一幕幕闪过，最后定格在一位蓝裙女子身上，她站在家门口，对着程晓天说:“欢迎来做客。” “呼！”程晓天重重突出一口浊气，画面流转，那位温婉的蓝裙女子又出现在了一片雪原上，她身怀六甲，孤零零在雪中踽踽独行，去往黑沉沉的北方。那里远离文明，到处都是盗匪、亡灵，以及凶猛的野兽。 “凡妮莎，我们走吧……”程晓天努力甩掉胡思乱想，落寞地说。 说罢，他谁都不看，牵着凡妮莎飞下了结界，落在了南面的废墟里。 程晓天刚起身，一直站在一旁的德兰登打了个呼哨，一头白羽狮鹫从结界里飞了出来，载着他追了过去。 程晓天并没有立刻离开，他心事重重落地，一步步往前走，凡妮莎跟在他后面，也同样面色凝重。走着走着，凡妮莎面露果决之色，停下脚步抬起了头。 “晓天，我得去找她。”凡妮莎说。 “什么？”程晓天回头茫然问道。 凡妮莎面色从未有过的坚决，她说:“北方那么危险，她一个怀有身孕的弱女子怎么能独自上路？我得去找到她。” “可是……”程晓天无比纠结，竟说不出话来。 凡妮莎对着程晓天莞儿一笑，开始一步步后退，说:“大战在等着你，阿拉希盆地的万千子民需要你，你不能离开，这件事情只有我来做。不用担心，我可不是弱女子，我的能力足矣自保。” 说完这些，凡妮莎转过身大踏步向北，再也没有回头，程晓天看不见，她的嘴唇在颤抖，泪水夺眶而出。 看着凡妮莎孤单瘦弱的背影，程晓天缓缓抬起双手揪住头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满是不知所措。 天空传来鸣叫，一道蓝影追随凡妮莎而去，那是雷泽尔。紧接着烈风起，一头巨大的白羽狮鹫落在了程晓天面前。 下来的是法师德兰登，他此时穿着一身白色劲装，身后交叉背着长弓和长剑，打扮与蜀山复仇军团将领一摸一样。不过程晓天的目光一直放在凡妮莎身上，面色沉重，他也不敢打扰，只得在一旁陪伴等待。 静静地等待不知持续了多久，凡妮莎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风雪中，程晓天依旧维持着呆滞的姿态，看着前方虚无。 “程晓天领主阁下……”德兰登挠了挠头，再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事，“您看，我加入贵领的军团，怎么样？” 程晓天一惊抬起头，顿时目瞪口呆，你这演的哪一出？你这衣服…… “我用了上好的锦缎，然后求达拉然最好的魔法裁缝缝制的！你看这针脚，这接头……啧啧！”德兰登得意洋洋自夸，程晓天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你知不知道，在蜀山复仇军团里，只有正副三位军团长以及参谋长才可以穿白色军服？”程晓天心情本来就坏到了极点，这时已露出一抹戾气。 “哦……”德兰登对此毫不在意，作恍然大悟状，埋怨道:“我就说白色不合适嘛，罗宁那家伙非得说白色比较帅，简直无组织无纪律，身为军人，怎么能在意帅不帅？尽管本人的确很帅……” 德兰登满口跑火车，也不管程晓天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伸手揪住衣襟用力一扯，“刺啦”！白衣被扯掉，露出里面一身蓝色劲装…… 程晓天目瞪口呆，嘴唇嗡动如离水的鱼儿，半天说不出话来。 “领主大人，蜀山复仇军团士兵，德兰登向您报道。”迅速换装后，德兰登面露得色，对着程晓天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程晓天彻底失语，半晌后二话不说，喷出飞剑直上高空落荒而逃。德兰登反身跨上狮鹫，大呼小叫追了过去，二人就此展开了追逐。 达拉然城结界上，几位议员看得不住摇头，安斯雷姆阴沉着脸说:“德兰登议员前几天已经达到四阶了吧？身为一名织法者，加入阿拉希盆地军团也就罢了，居然屈居为普通士兵，实在是有辱肯瑞托议会声誉。” 克拉苏斯听得连连点头，一幅怒其不争的神态，只有罗宁和温蕾萨相对耸了耸肩。 “他那么顽劣，当个小兵磨练下性子，我看挺好的，嗯……”罗宁老神在在说道，众人为之侧目。 “你们在说什嘛？大点儿声！”埃萨斯_夺日者凑过来扯着脖子大喊，他刚才被震得暂时失聪，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沿着程晓天二人飞行的方向，南方约500公里外，吉尔尼斯和原奥特兰克交界处，数万人正聚集在一起，送别蜀山复仇军团。 “大人，你们要奔赴战场了吗？”百姓那边，几位头领依依不舍问道。 兰娅点了点头，“领主大人传来消息，吉尔尼斯已经恢复，大地觉醒，你们快回去重建家园吧。” “可是……”一位法师嗫嚅着，不知该怎么说，兰娅依稀记得，这位法师叫做费伦。 眼见费伦半天憋不出一句完整话，他身后一位战士将他一把推开，上前一步说:“兰娅大人，我们已经商量好了，跟随阿拉希盆地大军去打仗，将入侵者赶走！” 说到这，这位战士回过头，面对几万百姓举拳大吼:“大家愿不愿！” 众人应和，声浪如山呼海啸:“我们愿意，誓死追随程晓天领主大人！” 人们一遍遍高喊，声音越来越洪亮，兰娅不住点着头，激动万分。她努力压下激荡的心绪，抬起手向下压了压，大声喊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紧张看着骑在战马上的兰娅。 兰娅深吸一口气，看着几万双期盼的眼睛，满含深情高喊:“领主大人曾说过，耕者守其田，战士守疆土，保家卫国是我们这些军人的天职，战死沙场是我们军人的宿命。这命运，不该由你们来承担，听我的，都回家去吧。” 说完这些，为了不让人看见她眼眶中的泪花，兰娅立刻拨转马头疾驰而去。复仇军团战士们依序跟上，不停向后挥手，与百姓们道别。 今日一别，来日恐难再见…… “费伦，我们怎么办？”战士岗多拉斯没了主张，只得问一旁沉思的法师费伦。 费伦一会摇头一会点头，半晌后终于下了决定，“曾经的家园早就全毁了，我们干脆就在这里建立新家，这里，离阿拉希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