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七章：死神开眼
马如离弦，骑兵阵紧追着弩箭，“隆隆”撞了过去，瞬间就将程晓天吞没。可还不等队伍转向，骑兵队中央突然开花，几匹马嘶鸣着翻倒在地。 “什么情况？！”领队的军官大喝一声，踩着马镫直起身回头望，只见一道银白的剑光在队伍里往来穿梭，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队伍中心转眼被开出一片空地。 “是刚才那个人！”有士兵大声惊呼，下意识对着御剑的白色身影射出了手中弩箭。可那道身影快如闪电，飘忽如鬼魅，弩箭根本就抓不住，穿过虚影后，钉进了一位同袍的胸膛里。 领军的军官大急，连忙拔出手中弯刀，勒住了马匹，大声喝止：“不准放箭，把他围起来！” 敌人只有一个，且速度快得不可思议，乱军之中胡乱放箭，本方还不知道要被友军误伤多少。 作为精锐军团，北方军团战士的素养毋庸置疑，军官的命令刚下，骑兵队立刻放弃直接攻击，开始向右跑弧线，很快就结成了一个转动不休的圆环，将程晓天包围在了里面。 “你是什么人？”领队军官用刀指着程晓天大喝。 程晓天看着这些士兵们，脸色沉重摇了摇头，冷冷反问：“你们杀了很多人？” 军官被他问得一愣，脸上浮现出一抹戾气，“废话！” 接下来他向着部下们一挥手，“立刻杀死他，然后再去追杀那些乱民。” “不用了。”程晓天依旧面无表情，说：“不用再去追杀百姓了，那没有意义，我是阿拉希盆地领主，来，你们杀了我吧！” 这话一出，众皆哗然，此战的敌酋，阿拉希盆地的领主，竟然就在这里，并且被本部包围了！只须杀了他，这场战争的首功就将留在北方军团，板上钉钉，一雪前耻！ “哈哈哈哈！” 军官大笑起来，发自肺腑，这简直就是天降大运！ 止住笑声，军官高声下命：“尽量活捉，不行就杀死，注意别弄坏了他的脸。” 程晓天曾在萨多尔大桥头独据大军，据说战力不在摄政王伯瓦尔-佛塔根之下，想要活捉只怕很难。不过，能带回人头，那也是奇功一件，前提是他的脸得能被认出来。 得令，骑兵队开始缓缓盘旋着向内收，阵型越来越紧，一把把弯刀被抽了出来。 面对泥石流般压过来的骑兵队伍，程晓天反手背着云通剑，闭上了眼睛，沉寂如一尊朽木。一具具破碎的尸体在眼前划过，到处都是暗色的血，以及脏污变形的头颅。 “忽！”程晓天长出了一口气，前所未有的杀念瞬间升了起来。 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后，他从一开始的毫无归属感，渐渐到把阿拉希盆地当成了自己的家。经历过北方的乱局后，现在的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彻底融入了阿拉索大地。 这一方厚土，不容人肆意践踏！ “杀！” 一名骑兵大吼一声，催马撞了上来，硕大的马蹄对着程晓天就踹，手中的弯刀横了过来，借着马力削向程晓天的脖子。程晓天没有睁眼，他的剑犹如活得一般，自主游了出去，点开刀锋，从那名骑兵的耳边划过。 犹如一阵微风拂面，骑兵冲了过去，头颅滚落下来，毫无所觉的马儿一直奔出去十几米，无头的尸体方才滚鞍落马。 紧接着，第二名骑兵杀到，与程晓天擦肩而过，第三名，第四名，一骑接着一骑…… 战马一匹匹交错而过，头颅一颗接着一颗落地，越来越密集，失去意识的面孔连珠般掉下来，在地上弹跳不止。程晓天一直没有睁眼，身姿也几乎未移动过，手中云通剑依旧斜指地面，不沾一丝血污。 噗通！噗通！噗通！ 一具又一具无头尸体摔下，在程晓天四周围成一圈，惊觉主人已死的战马胡乱奔跑，不停撂着蹶子。 喊杀声诡异的止住，2000骑兵面面相觑，刚才只是一瞬间，程晓天脚下就已头颅满地，竟无人能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 “大人，还是射死他吧？”一位骑兵对着领头军官大吼。 骑兵是用来集团作战的，围攻一个人，锋面最多只能容得下八骑，而从刚才的战局来看，程晓天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厉害，八骑围攻根本就是去送死。 领队长官沉默了，用弩箭攒射，他怕会把程晓天射烂，到时候就不好领功了。 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骑兵们围成一圈不再上前，须臾后，程晓天睁开了眼睛。 这一瞬间，犹如死神开眼，目力所及，那一片骑兵全都不由自主汗毛倒竖，战马不住后退。下一刻，程晓天突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身形转瞬化作一道流光，狠狠扎进了面前的骑兵阵列。 刹那间，剑光乍起，伴随着一声巨响，战马和人的残躯混在一起，炸开一大片。 “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们都得死！”诅咒声如炸雷，一遍又一遍在战场上回荡，程晓天真如疯魔了一般，在军阵中往来杀人。云通剑被完全施展开，剑光如一团不住变形的刺猬，无论人还是马，触之即成rou糜。 “快！快射死他！”骑兵长官惊恐大吼，如此暴烈的杀人场面，他还从未经历过，现在也顾不得请功那等事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现在程晓天犹如穿过敌阵的风，根本就抓不住，胆敢攒射，只怕把自己人全杀光了也碰不到他。 看着被搅得一团糟的军阵，领军长官目瞪口呆，却又毫无办法。 骑兵失去了机动性，当真连步兵都不如，程晓天卷过去，他们骑在马上连转身都不灵便。至于抵挡，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现在的程晓天变成了一团剑气旋风，身形都已完全看不见，那些骑兵只觉森寒剑气扑面，来不及惊呼就被绞成了碎末。 只过了一分钟，原本还算严整的骑兵阵就已乱成了一锅粥，受惊的战马不听使唤胡乱奔跑，撞作一团，被程晓天一个人撵着杀。战马踩着一地rou糜，蹄下不住打滑，惊慌嘶鸣。 阵型乱成这样，就算没有敌人，自相践踏也肯定会造成伤亡，遑论里面还搅着一个杀神。 领军长官目瞪口呆，他万万想不到，敌人只有一个，仗竟然会打成这样，现在军队已毫无战斗力，必须得赶紧脱离战斗整队。 “向我靠拢！”大喊一声，他脱离大队跑向空旷处，想把队伍重新集合起来。不指望把所有人都从泥潭里拉出来，只需组织起几百人，绝对能把那个杀神驱赶出去。 不过，他忘记了一件事，现在骑兵们挤在一起就好像鱼群，程晓天是在漫无目标的胡乱杀人，这种状况下突然跑出去，那可就太显眼了。他的话刚喊出去一遍，就听脑后传来一阵阴测测的笑。 “向你靠拢吗？” 这一声是如此突兀，他大吃一惊回头，只见眼前一抹蓝光闪过，随即眼前一黑，蓝光穿脑而过，带出一溜红白相间的雾。死尸被飞剑向前一拽，从马头上滚落在地，被收不住的战马一蹄踢飞，犹如一个破口袋。 希律律律！ 战马人立而起，大声悲鸣。 只沉寂了一秒钟，还余一千多的骑兵部队突然炸了阵，所有人都脱离大队，不辨方向开始狂奔，2000正规骑兵军，竟然让程晓天一人给杀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