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黑水河惨案

    南应春道：“那‘小弟’亿家贵十三岁考入初中，爱看‘飞檐走壁’、‘打家劫寨’小说。那年初中就要毕业。听报丧‘老爷被杀了’，就怀着满腔仇恨，打算：‘毕业后，向肖自豪借一批打手，采取突然袭击，摸夜悄悄进入我家村里，一举抓获造反的人们。但我不出头露面，暗叫打手们，把以马明义夫妻为首的十七个头目，背捆绑石头，丢入黑水河。以雪我恨!’……”

    但忆家贵出乎意外：马明义带着农会的人来到学校。请校长参加，语重心长地向亿家贵，重述了对亿家富的那一席谈话。最后说：

    “家贵，您还年少。现在蒋该死管的国家，污七八糟。我村就被几家豪强虎视眈眈盯着，早就想进兵袭击。例如‘霸匪’贺老六，几次派探子来我村打探虚实，都被我们佃户‘抓住严审’，供出了他们的企图：要消灭你爹和你庄，血洗全村。这是早晚的事。所以，全村的人都希望你爹和你哥，振作起来，率领全村民众，共同抗击外来入侵。可是，你爹和你哥，竟然那样对待村民，叫我们极为寒心。现在只有您是我们全村民众的指望了。您可不要像你爹和你哥，与民众为敌，被民众唾弃，遗臭万年！”

    亿家贵想要说话但又嚅嗫，心中说：“我经常反对老爹和兄长的霸道和‘黑心烂肠’；并多次得知周围几家豪强，蠢蠢欲动：要‘打劫亿家村’。确实是全村的村民，众志成诚，断了敌人耳目，才没有轻举妄动。爹和哥竟然如像‘听耳边风’，执迷不悟。”此时听了马明义的一席话，不禁鼻子一酸，泪水哗然而出。感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很久才抽噎地说：“我一定不辜负：明义叔叔大义凛然嘱咐，以及父老乡亲的希望。”

    南应春继续说：“亿家村农会的声威如徐徐的春风，很快传遍了金江。马明义的名声也随之深入人心。然而周围的地主、恶霸、军阀、以及铁梁的奴隶主们，听了，无不心惊胆战。于是乎：巧城镇的肖自豪。华堂镇的赵光棍、煮不烂。‘武圣宫’地区的坐山虎（鳌龙霸之兄）。‘山王庙’地区的贺老六。金谷镇地区的扁脑壳、秃光头。铁梁的韩大雕、韩世龙。甚至有理镇苏百万之子小霸王。还有一些虾蟹……

    他们很快就串连起来，在霸匪帮贺老六家开了一个同盟大会，决定：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纠集了几万兵力。其中单是贺老六匪帮就倾巢出动一个师。采取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约定进攻方位和时间。于‘亿家村农会’成立一个月的对日清晨。一齐攻进亿家村、进入亿家庄。”

    福寿春：“农会就惨了！”

    南应春：“马明义不但在农会成立后，就派出许多侦探，收集敌情；而且亿家村民，向来消息灵通。得到‘群匪串通’之事。他就暗暗把村民和吃的、值钱的东西，从西北角渡过黑水河，进入玉女山邻近地段，转移到了玉女山后的大森林中。”

    福寿春：“那还有机智头脑。可是亿家庄，就空出来装豺狼了。”

    南应春：“亿家的金库，除了农会主席和几个管理而外,谁也不知在什么地方。但有五十多位老人，说死也不愿离开故土，各有其理由——”

    “已经活够了。”“去森林里不一定能活着回来。”“死也要死在家里。”“杀老人、杀小孩的匪，一定不得好死。”——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良心上。

    福寿春：“真是：有些人，越老越昏庸。”

    南应春：“马明义、马明理、李彦昭等头目伤透脑筋，也没有说动那些老人。只得和妻子马嫂，马二嫂、以及副主席李彦昭的妻子李明华；带着只有四、五岁的女儿马国秀（马天改）、马朝秀、李红梅留下，照料老人们，各住自家。”

    福寿春：“说明马明义等人很有良心。”

    南应春：“各路匪帮为了在亿家村分到一勺羹，尤其兴浓，大都准时入境。却扑了个空，什么也没有捞着。”

    马明义、马明理和李彦昭，却是主动分头迎接各匪帮。

    南应春：“匪帮中有不少家伙，认识马明义、马明理和李彦昭，说这三人都是农会头目。就把三人捆绑起来。押到亿家庄正堂，见匪帮的主要头目贺老六、韩大雕、韩世龙、肖自豪等等。”

    白天。亿家庄正堂。

    马明义说：“我们迎接你们贵客，竟然被贵客捆绑。天下哪有这个理？”

    韩大雕赫赫一笑，道：“那好办，你们农会，分完了亿大肚的财产，利益均沾，分一半给我，就不伤你们一根毫毛。”

    马明义点头：“可以。我们确实是分了亿家庄粮食。不过，都分发给了各家各户。大家肚子饿，到现在，已经吃得快没有了。我家还剩一小袋苞谷子（玉米），都给你！”

    韩大雕大吼：“马明义！懂事点！不要避重就轻！我要的是亿家金库！”

    马明义：“我们农夫，只要吃的。不知道他家还有‘金裤’。要真有的话，‘金子的裤’肯定是冷冰冰、硬梆梆的，我们拿来不能穿……”

    韩大雕喝斥：“混账！我是说装金银财宝的金库！你们分了多少！还有多少？”

    马明义镇定地表现出莫明其妙的样子，道：“哎呀这事，你不说，我还没有注意。当时我们农夫是‘钱财如粪土’，‘民以食为天’。只注重分粮食。其它的是亿家的东西，我们根本联想都没有想到分人家的财产。不信你去问亿家富。”

    韩大雕恼怒：“老子就问你！”

    马明义：“喂！韩大雕：你是铁梁数一数二的大奴隶主，是名门大派的正人君子；尤其是和亿家村东西相接的好邻居；怎么和这些土匪混在一起，来我村干什么？”

    韩大雕一惊：“这……”

    马明义：“马头们要是得知你跟土匪、霸匪同流合污；和福要是得知你这个武功冠军，干这样的勾当；你的名声就要一败涂地，臭而不可闻也！你快回去吧！”

    韩大雕的脸不禁一红。愣了一刹那，说：“马老弟，你以为我是为财而来吗？不是！我是来消灭你们农会！”

    马明义：“那你来晚了！所谓的农会。就是‘农夫们会合在一起’分粮食，所以叫做‘农会’。分完粮食大家就散了。就是说已经没有‘会合’了。你还消灭什么呀？所以，你们是白来一趟。”

    韩大雕心中很不是滋味，暗道：“百闻不如一见。老子来到亿家村，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就这么几个人，哪还用得着大动兵马”

    马明义打量韩大雕在考虑什么，心声：“我非说服你不可。”语气平和道：“退一万步讲：就算现在有农会，也只不过就这么两、三人。随便怎么样板命，也掀不起大浪。何况我们农民是老实人，对你韩大哥一向尊重。你母亲做寿，我们穷农夫还联名，送了厚礼的。只要你韩大哥，捎句口信来，叫我们解散什么会，我们绝对不敢不从。”

    韩大雕忽然问：“你老实说：亿家村的人哪里去了！”

    马明义：“我在外地打工回来，也是这样问我家人。原来是亿家富，被狼咬了。巧城镇洋医生赶快给他打了抗疯狗（狂犬）病的针，不然发病，就再也医治不好……”

    韩大雕：“这我知道！”

    马明义：“之前，村里先后焚烧过几条疯狗。就是说疯狗病，肯定传染给了狼。疯狗病，学名叫狂犬病，在村里流行。这种病，你没有听说过吗？传染很快，死得很惨。村民都怕传染，所以就迅速搬迁去别的村了。你们要是晚来一步，我家也搬走了。韩大哥，你带来的人，要得了疯狗病才走吗？”

    韩大雕发怵：“啊！”心中说：“我本要在这村抓一大批青年男女当小娃子，也早就听说亿家村在传染疯狗病。可是，现在人都搬走了，即使有农会，也只这么几个人，何必用得着小题大做。我真是‘被鬼迷了心窍’！是哪个鬼东西，故意整我们来受传染吧？啊呀！快撤走！”对马明义：“你们要搬走，我的西六坝，与亿家村东西相邻，就去我庄，最好！连你们的婆娘儿女都去。”

    马明义：“我……可能传染了疯狗病，去您家就可能完蛋了。”

    韩大雕：“不要说了！”站起身手势保镖们：“押回我庄！”

    马明义：“我没有罪，为啥押回你庄？你这不是捆绑人吗!”

    韩大雕不禁讥笑：“算你说对啦！我这次来的目之一，就是要捆绑人，回庄园去当小娃子！你这么健壮，就是当小娃子的料！”

    马明义：“韩大雕！你妈做寿，我们送了礼！你竟然这样无情无义，必定引起你妈反感！”

    韩大雕：“不准你提我母亲！”

    马明义：“你母亲收了我们的礼！你这不孝之子，竟然要‘折’她的阳寿！你如果不悔改；噫！老天不饶人，我怕你不得好死哟！”

    韩大雕极为讲迷信，心中有个概念：“骂自己不得好死的人，要叫他‘先不得好死’；才可冲脱自己不得好死。”于是说：“你竟骂我不得好死，那我就要你：‘先不得好死’来‘冲脱’！”向打手们喊：“保镖！”

    马明义辩解：“我是怕你被老天处罚，并不是骂你呀！”

    韩大雕暗道：“我有心要整死马明义，以免他以后说我韩大雕来亿家村做丑恶事。此时不要容他分辩。”吩咐：“保镖！”

    二十个保镖已经站在马明义旁边，同时应声：“在！”。

    韩大雕：“把他背捆绑石头，推到河边，扔进河里；让他不得好死！”

    一群精强力壮男保镖，立即一拥而上，把捆绑着的马明义，推出亿家庄大厅。

    打手们推着马明义，很快来到河边。面对汹涌的黑水河。

    马明义心里寄托：“洪嬢嬢，如果我村妇女落难了，祈望您遇到，拯救她们。”

    一个保镖在河边选了一个重重的南瓜石，抱到马明义背后；另一个保镖将反手捆绑的绳子拉了两根起来，将石头插在背后，放下绳子。石头就紧紧地贴在马明义的背上。二人接着合力，将马明义狠狠一推，推入了河里。目睹马明义在狂暴的水里踉跄了一下，就一头栽了下去，被急流河水淹没，冲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