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 战争之痕

    &l西边的情况怎么样？&r

    钉子和桑叔刚走进中央营帐，北地驻军的指挥官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l那伙人的数量还在增长中，&r老兵行了个军礼，将这一周来的监视行程大致讲述了一遍，&l简直吓了一跳，没想到晨曦王国也能凑出这么多士兵来。&r

    &l多少？&r鹰面丝毫不以为意，还给两人倒了杯茶水，&l八千？还是九千？&r

    &l只怕超过一万人了，&r桑叔将茶一口干尽，&l光是帐篷就延绵出近一里，叫不出名字的旗帜至少有二十面以上，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来的这些送死鬼。&r

    &l一万以上？&r鹰面手中的笔停了下来。

    &l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班长，&r他指了指身旁的钉子，&l为了估算大概人数，我们可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抵近旧圣城侦查的。整个城区郊外都是晨曦贵族的兵马，他们封堵了赫尔梅斯与晨曦王国的通路，大部分难民已经调头转向狼心和永冬方向撤离了。寒风岭这边应该也多了不少吧，至少回来的路上我就看到了几支不下百人的队伍。&r

    &l实际情况的确是这样，&r钉子点头补充道，&l晨曦方面应该是在等待人员集齐，同时对周边范围的警戒也所有增强。我建议后续的侦查组不要太过靠近旧圣城，以免被对方的巡逻骑士发现。&r

    自从察觉到赫尔梅斯的异样后，北地驻军便开始在康德公爵的协助下向高原区域渗透，除了希望能获取更多的情报外，也是为之后的攻坚战做准备。但陛下并没有批准鹰面的试探进攻计划，只要求保持提高警惕，继续保持侦查即可。副营长无奈之余只得压下大干一场的想法，一边从驻军中挑出合适的人选，装扮成难民轮流监视新旧圣城，一边继续向无冬方面寄送情报。

    当然，这几个月他也不是毫无作为，确认圣城不是在施展疑兵之计后，北地驻军重新拿回了寒风岭。

    至于晨曦军队的出现，则是两三周前的事情。

    &l大人，难道你担心这伙人对陛下的行动不利？&r

    &l哈哈哈，怎么可能，&r鹰面大笑起来，&l就算他们人数再翻上两番，在第一军面前也不过是群迟缓的靶子，连神罚军都无法突破机枪封锁的防线，他们凭什么摸到陛下的脚边？相反人多才好，先让他们去冲一冲圣城的城墙，试试教会的底细，最好能打得两败俱伤。若真到了那一步，陛下肯定会同意我的计划。&r他顿了顿，&l这一轮的侦查辛苦你们了，先下去休息吧。&r

    &l是，大人，&r桑叔敬礼道。

    钉子却没有转身离开，而是犹豫了下才说道，&l我们就不能&he&he提前击退他们吗？&r

    两人齐齐一愣，&l什么？&r

    &l陛下不同意我们自行进攻赫尔梅斯，但不代表不会允许我们阻击晨曦军队吧？&r钉子咬住嘴唇，&l若等到他们向圣城发起攻击，赫尔梅斯山下恐怕已变成一片废墟了。&r

    老兵叹了口气。

    &l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r鹰面皱起眉头。

    &l劫掠和屠杀&he&he&r钉子捂住额头，几乎不想去回忆那些血腥的景象，&l他们还没有进入旧圣城，只是在外围驻扎下来，周边的居民被他们抓起来一个个穿在尖锐的木棍上，然后用这样的木棍来做营区挡墙。至于女性的下场则更惨&m&m&r

    &l够了，&r鹰面打断了他的话，&l这是战争中常有的事！无论是教会还是晨曦王国，都是陛下的敌人，让敌人去消耗敌人，总比消耗我们自己要好！而且不要忘了我们是军队，是陛下手中的利剑！杀人也是我们的职责。&r

    &l但那不一样！&r钉子坚持道，&l我们是为了实现陛下的目标而战斗，但他们&he&he仅仅是单纯地为了杀戮而杀戮，那些村民并非教徒，可在他们面前，甚至连猎物都不如！&r

    &l大人，他只是受了点刺激，&r见鹰面露出不悦的神色，桑叔连忙说道，&l你也是，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要教会不倒，我们根本没法在他们眼皮下越过赫尔梅斯高原，又要怎么阻止晨曦那帮人？&r

    新圣城如同一座庞大的要塞，将高原平坦区域连为了一个整体，外围四座城门分别对应四条前往各个王国的通道，尽管如今已无人看守，难民可以自由进出，但不代表教会会坐视第一军长驱直入，穿过圣城进入晨曦地界。

    钉子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深吸了口气，&l事实上，还有一条小路可供通行。&r

    &l小路？&r

    &l回来时，我曾跟一些逃难者聊过，其中有一个人告诉我，在高原外侧看似陡峭的山崖中，有一条两人宽的小道。冬天时它会因冰雪堆积而封闭，但雪化后，这条路可以在不进入圣城的情况下直接横越赫尔梅斯。&r

    鹰面望了他好一会，才摇摇头道，&l忘记这件事吧。&r

    钉子低下头来，不再说话。

    &l其实你也清楚，这并不是一个可靠&he&he不对，应该说是一个根本无法实现的作战计划。&r副营长意外地没有发火，&l先不提那条小路是否真的存在，就算能顺利到达旧圣城，单靠我们也没办法一举击溃上万敌人&m&m陛下在晚间补习课里说得很清楚，军队行动前，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后勤。两人宽的山道，光运送补给都很困难，更别提机枪、弹药了。另外整个北地驻军只有五百人，配给的子弹也不够支持一场持久战，一旦敌人没有被击溃，我们便会成为毫无援助的孤军，全军覆没都有可能！&r

    鹰面站起身来，走到钉子面前，&l我比你更想要一场彻底的歼灭战，但那只是我个人的想法。陛下和铁斧大人把这支军队交给了我，那么我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军队的安危与利益，无论是之前的安置难民，还是现在这个决定，明白了吗？&r

    &l&he&he是，大人。&r钉子握紧拳头，最终还是行了个军礼。

    &l下去吧。&r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之际，一名士兵掀开帘布走了进来，&l大人，罗兰陛下那边的回信到了。&r

    &l哦？快给我看看，&r鹰面连忙接过密信展开，还未等钉子和桑叔走出帐篷，他又叫住了他们，&l等等！&r

    &l陛下有新指示了？&r老兵问道。

    &l没错，第一军已经从王都乘船出发，正全速朝北地赶来，预计十天后抵达寒风岭。&r

    十天&he&he太晚了，钉子难过地想，晨曦大军随时都可能进入旧圣城，只要一两天时间，他们就能把赫尔梅斯山下的所有城镇都变成地狱。恍惚间，那名在枪林弹雨中挣扎的红衣女子再次浮现于他的眼前，仿佛在控诉他的所作所为一般。

    &l在此之前，陛下要求我们立刻采取行动，阻止晨曦军队进入旧圣城&m&m至少不能让他们洗劫修道院。&r

    钉子猛地抬起头来。

    &l这&he&he能做到吗？&r桑叔摸了摸脑袋。

    &l很难，所以陛下派出了一支特殊的援军，将于明晚抵达北境，&r鹰面合上密信，&l能以这个速度赶到此地的，也只有女巫了。&r随后他望向两人，&l去通知所有班长来我这儿开会！对了，那个知晓山路的难民叫什么名字来着？&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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