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清虚与烧纸不纯粹
张天师是龙虎山的至尊,所以他一施法,天上的云都自觉遮住了太阳的光辉,不让天光与他的法光争风头,烧纸道人想在龙虎山击败张天师简直难如登天。 毕竟天时地利都在张天师这一边,烧纸只占了个人和。而在单挑中,人多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所以烧纸道人面色十分凝重,他用手敲了敲火盆,不知为什么铜制的火盆被他敲出了清脆的响声,就像一件精致的瓷器。 火盆被敲响之后,盆中的火苗又蹿了一蹿,蹿得差不多一丈高,而且盆中根本就是幽冥的鬼火。烧纸道人这一招跟他击败下山先生时召唤地藏王分身很像,但却又让人感觉二者完全不同。 虽然都是一个盆里烧着鬼火,但上次烧纸道人并没有把身上所有的黄纸都点着,而且上一次的幽冥之火,只是让人觉得阴森,却不像这次的一样让人心悸。 蒲扇散人扇了两扇蒲扇,铁拐散人放下了铁拐,但还是微微退了一步。而双剑散人则是先把我拉到身后护住,又把雌雄两把剑都抽了出来挡在身前,似乎有无形之力冲撞,两把剑竟发出一声悲鸣。 只有竹篮散人道行最高,只随意的在竹篮里一抓,抓出了一点黑色的粉末。看来张真人说的果然没错,他篮子里装的都是煤渣。竹篮散人把煤渣往前面一撒,只见煤渣嗤的一声自己烧了起来,然后连带我们这边也感觉压力骤减。 我问双剑散人说: “双剑前辈,你看她们两个谁能赢?我感觉他们这一招的威力都非同小可啊……” 双剑散人看了看这两个人说: “张天师我不清楚,不过烧纸道兄我还是了解的,这一招一定惊天动地,绝对比召来百鬼拜寿厉害得多,很可能就是烧纸道兄的本门功法了……” 烧纸道人的本门功法,一直是一个谜……他出生于龙虎山,早年又在茅山派学艺,后来才到各处去游历,有了这一身惊天修为。但是从他后期烧纸神功的表现来看,茅山和龙虎山的炼气术都不是他本门的功法,那他到底是学了什么才会有今天的修为呢? 这一切可能会在今天揭开谜底了…… 先出手的是张天师,他掐了几个手诀,然后朝那张黄色符箓一指,黄色符箓就朝着烧纸道人射过去了,就像一枚子弹。 烧纸道人见黄色符箓来了,也用手一指,火盆中的火就朝着黄色符箓飘了过去,于是符跟火就抵在了一起,互不相让。 竹篮散人仔细看了看那张黄符,然后说道: “张天师的这三张符箓是同一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威力,只能把施术者的功力传递出去;而烧纸道兄那边也差不多,鬼火燃烧的也是他的元气,他是以此来抵住张天师的符箓。” 蒲扇散人叹道: “本以为会看到一场精彩的斗法,谁知张天师竟是想要跟烧纸道兄斗力,比得却是谁功力更强大,这便无趣得很了……” 铁拐散人嗤嗤笑道: “蒲扇道兄,任何道术符箓都是外物,道行才是根本,哪怕是在以符箓闻名的龙虎山,他们掌教天师的道行也必须是一等一的水准才行!张天师这是在跟烧纸道兄斗最根本的东西,这有什么无趣的?我看是蒲扇道兄你功力不够,所以才这么说吧……” 这四大散人果然不是铁板一块,蒲扇散人气得哼了一声就不说话了,而双剑散人则趁这个机会把我拉到了一旁。在这之前,我瞟了一眼战局,只见烧纸道人和张天师都掐了法诀,口里念着密咒,而鬼火跟符箓抵在一起,时不时闪烁一些噼里啪啦的火光,可见法力对抗有多激烈。 不过张天师和烧纸道人的表情都还轻松,看得出他们还都游刃有余。 “常流小友,师父……张真人他老人家现在身体怎么样?”双剑散人十分忐忑的问我。 我把张真人给我的那块玉牌交给双剑散人,然后说: “张真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说他没有怪你,此间事了让你回到武当去。” 双剑散人……哦不,是清虚道人看到那块玉牌,眼泪一下子就止不住了,一个大男人竟呜呜的哭了起来。我当时就傻眼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来清虚道人跟张真人之间,肯定有那么一段相爱相杀的过往。
“师父他老人家果然还没忘了我这个弟子,只是我却没有脸再回武当山见他了……不过小友你放心,只要我清虚还活着,那龙虎山上就没人能伤你!” 清虚道人哭过了之后,坚定的对我说。我知道他的道行,就算不如张天师、烧纸道人这一流,但绝对不会比龙明差,护住我是没问题的,所以我也确实感觉安全了不少。 “话说,清虚前辈……烧纸道人这个人心黑手狠,一看就城府极深所谋甚大,你为什么跟他混在了一起?别告诉我你是想在他当上天师之后,在他手下混个长老做做?” 说起这个,清虚道人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了下去,我好像触及到他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了。 “这……罢了,师父既然把这玉牌给了你,那我跟你说也就无妨了。当初我的道行比清远师兄高,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不把世俗规矩放在心上,所以犯下了一件天大的错事,而且还败露了……我想要弥补自己的过失,所以就离开了武当山以散人自居…… 十几年前烧纸道人找上了我,他让我帮他助拳,说事成之后会以龙虎山掌教的身份去帮我弥补当年的过失……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可但凡有些希望我也不能放弃,所以我就在他身边帮他,如果他能成功当上龙虎山的天师,那这应该也是我最后一次帮他了……” 我叹了口气,果然每个人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以清虚道人这等修为居然都有弥补不了的过失,更何况我呢? 我又想到了安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