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诡异的三个回合
“就连祖师爷都这么说,道友要不咱们择日不如撞日?”烧纸道人邪邪的笑道。 张天师一身正气,又以龙虎山正统自居,眼下祖师爷张道陵的意思居然是让他跟这妖道作过一场,凭本事说话。也就是说,祖师爷居然认可了这妖道在天师之位的继承上有竞争劝,真真岂有此理! 在张天师看来,就算烧纸道人修炼邪术修出了多少花样,能有多大神通,邪门外道终究是邪门外道,跟他这龙虎山的正宗比不了。可眼下张道陵祖师的意思,竟隐隐的将这邪门外道承认了。 香线突然又跳了三跳,以张天师和烧纸道人的修为自然能读出其中的意思,这是让天师跟烧纸道人先做上一场,看看双方是否都有争夺天师之位的资格。也就是说,如果张天师在这正一台上敌不过烧纸道人,那么他就会被直接赶下掌教之位。 就算他再正统,这些年的掌教当得根基再深也不行,因为这是来自祖师爷不可违抗的天喻。 “道友,你莫不是怕输给贫道吧?若是这样,那咱们把祖师爷的话放在一边,改日再战也无妨。”烧纸道人皮笑rou不笑的说。 然而他把话说得这样难听,堂堂的张天师若是真的怯战,那他在台下龙虎山弟子们的眼里就真的成了乌龟王八蛋了。 此时通天香已经燃尽了,龙虎山与天上祖师的沟通也断了,但祖师爷的意志却留在了这百亩之地的仙山中。哪怕伤势还没有痊愈,但所有龙虎山的弟子都期待的看着他,所以张天师只得挺起胸膛,抽出了他那把上面串着三张紫色符箓的法剑指向烧纸道人说: “莫要以为祖师爷护着你,你就真能为所欲为,也莫要以为不知从哪学了几手邪术,你烧纸就真的是天下第一!今日就让你见识见识龙虎山的正法!” 烧纸道人依旧从怀里掏出个铜盆放在地上,不阴不阳的说道: “今天是祭祖师的吉日,若你我二人大打出手折损了一个,那实在是令祖师蒙羞……不如今日你我每人只出三种道术互相拆解,至于生死相搏就挪到改日再说,道友意下如何?” 张天师的面色缓和了许多,因为烧纸道人的办法的确是目前最合适的了,若是刚拜过祖师龙虎山上就打死一个,那传出去都丢人啊。而且烧纸道人并不急于当天师,而是主动提出把时间延后,更是将他的高风亮节展现的淋漓尽致,先前那些中立派的又有许多倾向于他了。 要知道,他们两个一天不斗法,张天师就一天还是天师,可烧纸道人啥也不是啊! 张天师将法剑舞了个剑花,然后倒着提了回去,昂着头冷冷道: “你这邪门外道都敢站出来,贫道又何惧一战?” 于是两个身上都流淌着龙虎山血脉的大宗师就面对面坐在正一坛上,谁也没有说话,他们都在调整元气,让自己的精气神统一达到巅峰状态。 清虚道人就在我身板,他赶紧跟我说: “常流小友,这种级数的高手不生死相搏,而是认真的拆解法术实在少见,一会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一番!” 可黑爷却对我说: “小子,你也不用太过在意,那个张天师就跟傻子一样,他能有什么好招值得你学?至于另一个,他的功夫邪得很,想学你也学不来。” 傻子一样,这就是黑爷对张天师的评价。 堂堂的张天师被说成了傻子,而且是被这老妖怪,连我都为天师抱不平了。可是黑爷却对我说: “小子你要记住,人跟真仙看这世界是有差别的,虽然人间与仙家都是处于迷迷茫茫,人跟真仙都是生活在四散的万物之中……但是真仙总是顺其自然,相信自己,并不在乎万物是否有规律;而人自身较为弱小,所以喜欢总结世界的规律,并且把它归结为——自然。 但并非什么事都有规律,而且都能用因果关系来解释的……那个张天师自以为完成了联系张道陵的法术,但实际上这种跟天有关的法术并没有什么内在逻辑,能够按照前人留下的步骤一步一步做就是成功,若是稍微被人打断导致步骤不一样了……那这法术完成的概率实际上并不高。”
黑爷的话说得很深奥,但意思却很简单,就是张天师自以为被烧纸道人烧掉了所有的符,打断了施法之后法坛还能联系到张道陵祖师,然而实际上从烧纸道人打断开始整个法坛就改变了。至于刚才的通天香香线变化到底体现了谁的意志,一想起烧纸道人施法时摘星楼冒出的阴气我就不想再往下想了。 当然我并不打算把这些告诉张天师,因为他也不是我亲爹,这事其实已经算是张天师的大失误和龙虎山的家丑了,所以我要把它烂在肚子里。 跟上一次张天师用黄、银、金三张符箓,跟烧纸道人火盆中幽冥之火较力的大场面相比,今天他们拆的这三招真有些轻描淡写的感觉。甚至连下面的龙虎山道士都在议论,这二位是不是把该谁当天师,要当多少年私底下已经商量好了,这会儿在台上假打呢。 其实也确实像假打,刚开始张天师把手中的法剑放在了自己的右手边,那边烧纸道人脸色一变,将火盆扣在自己的左手边,但突然一阵狂风吹过,火盆却往后移了几丝,于是烧纸道人说: “这第一合,却是道友赢了。” 说完,烧纸道人就把火盆拿到面前搬了过来,然后在里面烧了一张黄纸,黄纸嗤地一下就烧成了纸灰随风飞去。张天师面色凝重的伸手一摘像把纸灰留下,但他却只留下一角灰烬。 “这一合,本天师不就输了吗,这左道之术的确还是你来得精通。”张天师没好气的说。 至于所谓的第三合,张天师跟烧纸道人都拿了一张法坛上的黄裱纸,然后用指甲在黄裱纸上画了几画,就把黄裱纸放在自己所在的地方然后起身就走。 他们两个健步如飞,高逾数丈的法坛竟然被他们三两纵就翻了下来,最后竟是同时落地。 下来之后,两人对视一眼,然后谁也不说话全都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