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狼妖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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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无限,黄沙guntang如火。一匹枣红骏马奔驰如飞,卷起滚滚沙尘,方向正是骆驼城。马上的青年汉子,长条纹衣衫,深目高鼻,满面涓灰,汗水溻透了脊背。 蓦地,那马嘶叫着前蹄腾空,人立而起,险将汉子掀翻在地。这乘者一声大喝,双腿紧夹,一带缰绳,马蹄斜落一旁。 骏马退后数步,汉子抹着大汗喘气,黄雾弥散处,一个小小身形显露出来。 那是个十四五岁的男孩童,双髻丫朝天,额处朝脑勺后系一条红绳,一身锦缎小衣,眉清目秀,笑嘻嘻地连扮怪笑。那蛮不在乎的样子,浑然不知刚才生死交于一线。 汉子见如此一个不懂事的小孩阻路,心头火冒,粗声喝斥道:“小娃娃,你挡着路干什么?倘若这马蹄子踏下去,你的小命还保得住吗?” 那小孩不知所畏,乌溜溜的水眸转动,露齿一笑,赶紧作揖赔礼:“这位大叔,小子无知,叫你受惊吓了,恕罪恕罪!”小孩吐属斯文,知书达礼,浑不似寻常人家的儿女,汉子几分诧异,突地脑中一念闪出,又忍不住多看两眼,暗忖:“这娃儿小小年纪,怎么会到了荒漠之中?若迷失了路,岂非要渴死?他怎么会如此的大胆?” 他眉宇间流露出的这些疑问,及怜悯之情,尽叫男孩看在眼里。这少年似乎被深深刺痛,本来笑逐颜开、一副不谙世事模样,此刻眼里却起了湿雾,泪汪汪地长叹一声,凄凄然然,可怜巴巴,低头委屈得差点儿哭起来: “唉,你要问我小小人儿,怎么会流落至此吗?此事说来话长,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总之,是我mama不要我了,我迫不得已,只好自个儿离家出走,四处飘流。想我小小身儿,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这天下之大,竟无我容身之处,你说,我活得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一死了之,一了百了,也少受些这人间的苦楚艰辛,岂不是好?”伴着话落,珠泪儿滑下脸颊,晶莹剔透。 少年说得如此凄惨,又一副故作老成、如历世间万般辛酸的愁苦模样,叫人既怜且惜,又觉好气。汉子轻斥道:“胡说!小小年纪,什么死不死的?你家大人找你不到,定然十分挂念,此刻想必正请人四处找你,你却在外胡闯乱跑,若有个闪失,他们岂不急死?” 小孩不住地摇头:“不会的,他们怎会挂念我?若是挂念,mama又怎会骂我?爹爹也帮着mama,不搭理我,哼,我受了委屈,他们怎么不帮我,还如此待我?” 汉子哈哈而笑,心里惊奇于这孩子的机灵,慨然道:“行了,莫要耍小孩子脾气,天下那有不疼儿女的父母?他们若真骂你,定是你做了什么错事。莫不成,你还和你爹妈记仇不成?回家去吧!我身负要事,还烦你让让道,告辞了!”说罢提缰举鞭,就要打马而去。 “慢着慢着!”那小孩身形灵动,非但不闪开,反而张臂挡在马前,眨眼道,“这位大叔,你这是要去哪里?” “这是大人的事,你小小年纪,问个什么?”汉子神色不悦,忍不住就要相叱。 小孩忽然奇怪地一笑,神秘兮兮道:“你若是去骆驼城的话,只怕走不成了。” 汉子一愣:“为什么?” “兄台有所不知,”这孩子拱拱手,拿起大来,乘机攀高了一辈,一本正经道,“前面有几百只狼妖,十分凶恶,专吃过路行人,我刚从险地出来,你又怎敢再去?万一给狼撕吃了,可怎么得了?” 汉子大眼一瞪,沉脸道:“小娃娃可来唬人了!这条路我走过不下百余次,何曾听说过有狼了?更何况是狼妖!”一抖缰绳,便要纵骑越出。小孩急得上前抓住马绺,气道:“我跟你说,这可是真的,我可不骗你!你莫枉丢了性命,到时后悔莫及!” “纵然真有,我也不怕!”汉子粗声豪气,掷地有声,“娃娃,谢你的好意了!咱们后会有期,我有军情急事,先走一步了。”皮鞭拨开孩子的手,打马便走。只是骏马刚刚跑出两步,一个怪异的声音阴森森地清晰入耳,分外真切:“真不怕吗?” 这一声好似晴天霹雳,那马吓得一个打蹄,前足腾空而起,长嘶两声,如疯了似的打圈子,再也不走了。汉子连连吆喝。马盘桓了数个圈子,好不容易勒定,四蹄却引发抽搐,整个身子突突乱抖起来。 可那声音,又是从哪里传来的? 沉闷的声音卷地隐隐,如一团浑云腾起似的,一群灰黑相杂的狼群远处奔来。黄尘蒙蒙,眨眼即至。这群狼迅速之极,四下蹿动之间,将两人一马紧紧围绕在中央,眼睛贪婪而凶狠,呜呜低叫。 “来得好快!” 汉子见势不妙,纵身下马,抽出随身的月牙弯刀,挡在小孩身前,环顾四周:“娃娃,想不到果然有狼,你要小心,万不可离开我,给这些畜生以有机可趁!” 小孩蛮不在乎,笑道:“无妨无妨,它们就是我从狼窝里引出来的,谅它们也伤不了我!” 汉子啼笑皆非,心想小娃儿拿腔拿势、自吹自擂的本事倒是不小,只怕真是给家里人惯坏了的!要不怎么会如此任性,一言不知,便离家出走了? 群狼呜呜之声越来越大,那马如疯了也似,双蹄可劲儿地刨出一个大大的沙坑,犹自刨个不停。 汉子心惊rou跳,无端地一股恐怖袭向心头。他警惕环视,粗声道:“娃儿,这些狼看来非比寻常,不但敏捷飞快,看那眼神,也比寻常狼属残忍得多!而且它们训练有素,你瞧,都不轻易进攻,像在等待号令!”
小孩笑道:“你眼力倒也不错啊。我早说了,这些是狼妖,都有一两分的灵气了,哪会是寻常之辈,待会儿有几匹站起来跟你说话,你才吃惊呢!” “什么?”汉子脸色倏变,握刀的手更紧了,“你怎知道?” 忽然半空一暗,一匹狼冲天而起,横掠咬来,汉子挥刀一斩,那狼十分灵活,缩头躲避,落地打了一个滚,翻身又扑上来。汉子挥刀再斩,左右又两只扑咬而至。只见弯刀如风,劈斩极快,瞬时挥出数十余刀,却没能挨上一狼半毛。眼见视线之内狼影越来越多,汉子气为之夺,渐渐有些心浮气躁。 只听那小孩唉声叹气,失望之极:“罢了罢了,依你这三脚猫的身手,对付这群恶狼,可险了点儿!” 汉子一惊,原来一晃间,小孩和马已被狼群隔离出去了,但那小孩和马却毫发无损,一旁还躺着四具死去的狼尸。 一匹狼张口露出白森森的尖牙,朝小孩扑去,刚到半路,突地仰天栽倒,全身抽搐,眼见不活。另一匹狼扑向马臀,张口刚咬,也毛身战栗,当下没了声息。更诡异的是,那些倒下的狼尸,片刻便毫无声息地不见了,如人间蒸发一般。 汉子一呆,蓦然听得小孩叫道:“小心后面!” 一股疼痛从脖颈后传来,他挥刀欲砍,右腕又是一阵剧痛,接着左胯、右膊接连被咬。这群狼残忍之极,只稍疏忽,就被咬中。几只狼一缠上他,众狼更是一拥而上。 汉子死亡的阴影弥上心头,眼见一只狼咬向咽喉,他刀势已空,不及回旋,心中一凉,暗叫:“完了!”只觉灰狼尖利的牙齿似已咬中喉结。但不知缘何,他右胁忽然一痛,身子不由自主地左倾,弯刀便顺势一带,斩中恶狼腰身,一刀两截,干净分明。狼腹腔子里的血瞬时喷了出来,溅了他满脸。还未反应,左右两头黑狼疯狂扑来,他膝弯又一阵刺痛,身子也应激半躬,右膊借势上扬,弯刀“噗”的一声,刺入左狼脖颈。他神经一搐,反射性地掣刀横斩,将另一只狼斜劈两爿,满天的血珠子飞起。 三招一气呵成,无论狼群,还是汉子自己,都缓不过神。 时间这一刹如同凝固。 血珠子缓缓地降落。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明明败局已定,怎么会突现转机? 汉子浑身血污,眼睛发花,勉强使意识清醒,狐疑地望向小孩,就听小孩又叫道:“小心狼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