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戏侮摘星
书迷正在阅读:树语者、懒散初唐、南北乱世之倾国权臣——高澄传、赛尔号之暗夜中的昙花、娱乐点金手、消失的梧桐、悠悠何心、火影玄天、威漫求生、皇极道
似乎是心底有一种不甘的声音,化成了他无比的勇气,似乎是临死之际,才能发掘出人无尽的潜力。他突然之间幻化—— 幻化凤彩翼,身形隐隐现出凤凰矫天之姿,喉中一声长音冲破夜空,如凤鸣惊人,双翼烈烈燃烧,焰光耀艳百丈,光华夺目。 他欲涅槃,他欲重生。 ——浴火重生! 他禁不住歇斯底里的狂吼一声,声披四野,全身燃烧起无比的愤怒。 ——怒凤之容! 忽的一声,将那焰火妖刀和七星北圜的杀力,尽皆抵住,再也进不得半分。但他身子仍然被那两股巨力的余势推得倒飞二十丈,撞在树上。那株大树瞬间燃烧,熊熊烈火冲天而起。 身后一股强劲的冷气从后卷来,如千丈玄冰,从天际横来,直直地压了过来。 顷刻之间,那大树不但没有被烧焦,反而一下子又火焰消散,上面水沥沥的,闪出几星微光,表皮一层黑乎乎的炭色,是火烧之后留下的痕迹。 一股清凉之意从身后拂到体内,那满腔的愤怒,满身的灵力火焰,和幻出的凤翼形象,一时间尽皆消失,只感觉到全身上下,是奋力鹰扬之后的疲惫,虽然累得呼呼气吁,却也感觉舒爽无比。 一阵凉丝丝的沁入全身筋脉的冷意,使凤楼精神放松,有一种要好好酣睡一场的意念。 “你还不到凤凰涅槃的修行之境,急于事功,只怕适得其反,小心走火入魔。” 一声低声轻笑,脆生生的十分动听,翠绿的水裙如风般飘动,袅袅动人,碧凤凰将掌中的一枚寒冰玉佩收在怀中,看了凤楼一眼,睫毛眨眨,妙目如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公子,你好大的脾气,以后还要清修静持才是,千万不可意气冲动,伤了身子,那可划算不来。” 她说话之间,盈盈转出,眼睛望向了漠北老妖,便起了一阵寒霜似的杀意,冷冰冰道:“漠北老妖,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我家小公子无礼,今日姑娘可饶不了你!”却见她动作柔美,伸出纤纤十指,左右提动法诀,目射精光。只听嗖的一声,一道剑光破空而出,幻化成喙,啄向了漠北老妖。 漠北老妖和摘星子一击不中,却也顾不及许多,强敌在畔,岂容疏神?法力开阖,又狂战如潮,千奇百绝的道法层出不穷,一心要将过方置于死地。 斗得正紧,漠北老妖忽然之间感到剑气破风,锐利之极,起初并未在意,意念一动,一柄妖刀向那剑喙刺了过去,当的彻响,一交之下,妖刀突然如中邪电,突突突地抖了起来。 他大惊之间意念飞动,正要留心,却听那娇脆的声间如黄莺出谷,泠泠入耳,嗤笑道:“漠北老妖,你若还把自己当个人物,便立即拔腿离开,不要在此丢人现眼,拿一个小小道童做文章。若无赖鲜耻,想做癞皮狗,那便继续死缠烂打下去,那‘回门大风沙’的线索,你也就别知道了。” 碧凤凰说完,不再搭理他,身形婀娜一转,轻柔幻化,翠绿的凤翼闪动翩翩,伸手曼妙地收了剑光,振身穿梭林间,远远飞去了。 漠北老妖听得“回门大风沙”五个字,对他来说可是性命攸关,不禁心头大跳,只觉这五个字入耳,比仙乐要动听上万分,虽然并不知道绿衣女为何许人也,但能有线索,那是绝不肯放过的。他低吼两声,双手所控制的焰火妖刀一下子妖力大增,一下子焰火腾腾,杀气十足,冲向摘星子。 摘星子不敢托大,赶紧左捏剑诀,将七星剑的剑气光芒放亮了数十倍,勉力相抵,只觉法力瞬间一轻,险险收势不住,撞了出去。再看时,漠北老妖难听的狂笑声中,去追碧凤凰去了。 一下子强敌离去,摘星子也无心追赶,俯下身子去解小蒜头的封印。 凤楼心中担心碧凤凰,又怕摘星子再找麻烦,这个老道士对自己素有敌意,脾气又大得出奇,一旦惹上,后患无穷,一念及此,就欲起身去追向林外。但一声惨叫,带着一声怒喝,吓得他打了个激灵,回了看时,情况又有了新变。 摘星子满脸的愤怒,连退数步,踉踉跄跄地勉强稳定身形,嘴角缓缓地流出一注血来,眼睛瞪向对面四人。那四人意态闲适,满是嘲弄取笑的意味,还不时的摇摇头,叹息之甚。 小蒜头一蹦而起,指着那四人怒哓哓的叫道:“你们坏人,暗中偷袭我师父,算什么英雄好汉!” 也是关心则乱,摘星子万万没有想到,深林里还会埋伏着修灵四邪,只道漠北老妖一出,凤楼两个少年不足为惧,便可心无挂念地先给徒弟解开封印。就在他出手解印之机,被修灵四邪乘虚而入,消没声息地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这一记无形之掌,竟然是四邪通力合作,各自发功,借着苦业和尚的无形无相掌力发出,果然是威力奇大,一击必中,摘星子立时受了严重内伤。好在老毒叟未发毒功,血魂人的血魂掌也未潜用,而柳善春毕竟还念些香火之情,如若不然,只怕他早已横躺当场,不死也丢掉半条命了。 老毒叟眼尖不离小蒜头,呵呵而笑,道:“错了,错了,小药料(他一心炼药,是对小蒜头的特有称谓)错了,我们是邪道中人,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血魂人冷冷一笑,也惦记着喝饮有灵气的血,伸手一拦老毒叟,眼睛眨眨,不怀好意,“老毒物,你也别想着独占便宜,这样,这个娃儿咱俩抓阉,谁拿中了,算谁的,你瞧如何?” 小蒜头一时还不大明白他们做什么,只觉得这四个人倒是和颜悦色的,一时又担心师父伤势,决定不了是否该立场出手,为师父报仇。摘星子听在耳里,却浑身颤抖,气急攻心之下,又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虽然他及时反应,也将那暗袭的一掌杀力抵消不少,但这伤势竟似不轻。 柳善春摇头叹惜,道:“师弟,别逞强了,还是想想自己吧!念在同门的情义上,我可以放过你。但你得立个誓,以后不要再找我的麻烦,你看如何?” “住口!”摘星子截然大喝,喘息未定,依然十分怒意地瞧着他,道,“你这个叛徒!师父当年是如何教导你的,你难道忘了吗?他老人家刚仙去,你便胡作非为,残害良女子,丢尽了师门的脸,如今还有什么资格跟我说同门情义!当真无耻之极!我今日若死了倒罢,如果存了三寸气在,定然追你上天入地,也得将你斩了,以慰师父在天之灵!” 花和尚呵呵笑道:“柳老道,你瞧瞧,人家不承你的情,你还在此拉什么近乎?还是交给贫僧吧,一刀斩他个肚破肠流,呜呼哀哉,岂不大妙?”双手一合什,口中又诵了一句“我佛慈悲”,神光一闪,空相刀已掣在手中,凌空便要一斩。 “吓!好大的胆子,你们忘了我在旁边了吗?”凤楼忽喇喇的一跳,跃到众人面前,双手叉腰,意态嚣张,颇有颐指气使的范儿。 四个人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赶紧躬向见礼,陪笑不已。欧阳文忠和薛耳互视一眼,颇为沮丧地摇了摇头,知道这小祖宗一出现,自己两人的图谋多半又落空了,即杀不了这摘星子,更得不到那小道童。 “哼,你们也别在此给我假惺惺的充什么好人,赶紧滚得远远的,还有,小蒜头是我的朋友,以后你们胆敢再打他的坏主意,有你们好受的!”凤楼威风凛凛,气焰腾腾,直管喝斥,那四位恼不得,气不得,蔫头耷脑的,只有挨听的份儿,如此一来,凤楼心中更为得意,又喝道:“怎么,我费了半天唾沫星子,你们听不见么?” 四邪无可奈何,只得躬身说了声“是”,转身消失,只遵奉总管的吩咐,暗中保护这位小祖宗罢了。 小蒜头乍见好友出现,几句话便喝退了四邪,十分厉害,咧开嘴乐得合不扰,憨憨地笑道:“鱼篓篓,想不到你也来啦。想不到那四个人,还真听你的话!” “那是!我叫他们往东,他们就不敢往西。我叫他们倒立着走路,他们便不敢横着爬行,很是听话着呢!”凤楼听到朋友的称赞,很是得意,飘飘然起来,连连夸张地吹嘘,见小蒜头听得认真,极信任自己的样子,又道,“我若不来,你和你的牛鼻子师父,还不得都叫那四个老怪物给玩死啊!怎么,摘星子,瞪眼干什么?你看我不顺眼吗?我救了你的性命,你不会现在就想恩将仇报吧?” 摘星子一来受伤过重,二来倒也颇有些犹豫不决,不管怎么说,终归是这小子及时现身,救了自己师徒的性命,他未必有报恩的心思,但对这小子的杀心,此刻也不得不暂时压下,心中又泛起一个念头:这小子到底是何等样的背景,为何修灵四邪那么高的身份,竟然也乖乖的听命于他? 华洋洋也有同样的心思,但知道凤楼狡猾,若当面直质问,他未必和盘托出,只好另寻时机,侧敲旁击,或许可以探出一二口风。 凤楼却不管这些,只觉良机不可失,眼见摘星子重伤难动,不好好讥讽一番,一出胸中的恶气,只怕天理不容,哈哈一笑,便大张旗鼓地放肆起来,道:“摘星子,我知道你不服。不过,现在使不得劲,动不得法,你的七星剑成了废物,北斗圜失了功效,你在小爷我面前,还敢逞能吗?”
又不管不顾的跳身上前,手形幻化,便要冲摘星子动手。 华洋洋秀眉一皱,叫声:“凤郎,且慢!”便出手阻止,岂料小蒜头更快,都不觉他是如何动作,已闪到凤楼与摘星子中间,单掌立胸,神色端严,正色道:“鱼篓篓,你是我的朋友,但你不能对我师父无礼!”掌一转腕向外,左手捏诀合上,一道五彩太极图案飞速旋动,挡在了凤楼面前,阻他前进。 凤楼一呆,反退一步,笑道:“罢了罢了,小蒜头,我只是跟老牛鼻子开个玩笑,毕竟咱俩是朋友,我还能对他怎么样?你也忒防人过甚了!” 小蒜头半信半疑,但终究是放下了手,收了法力。凤楼跨上一步,拉了他的手,笑道:“小蒜头,你这是打哪儿来的,怎么又和漠北老妖搅在一起了。” 小蒜头又不好意思起来,讷讷的低下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睡觉正香,醒来就……”突然大惊,叫道:“鱼篓篓,你耍赖,又欺骗我!”便觉身上一阵火热,一道龙形封印又被嵌到了脑门上,想动弹,却早被禁制住了。 凤楼偷袭得手,咯咯而笑,一步迈到摘星子面前,就要动手。岂料病了的老虎爪牙依然锋利,身受重伤的青城仙剑依然可以剑杀十步,摘星子眼光一寒,七星剑上的北半圜便迅速化出剑意,一挥之下,剑气光芒暴涨,惊涛骇浪地斩了过去。 凤楼吃惊之间,身形幻化,快如电闪地飞速后退,饶是如此,依然听得一声帛裂,衣衫俱碎,胸前便是一痛,眼前金星乱冒,血气翻涌,险险一口血喷了出来。总算他修炼道法底子深厚,摘星子又伤势过重,剑芒后继乏力,杀力一时变弱,这才有惊无险,但也唬得他魂不附体,不禁骂道:“好牛鼻子,受了重伤,还是如此厉害!”再也不敢轻忽大意,又连退了两步。 摘星子用力过度牵动了伤口,五脏六腑剧痛难挨,一口血强噙在嘴里不吐已是头昏眼花,摇摇欲坠。他猛然抬头,恶狠狠地盯着凤楼,恨不能再出一剑,将之斩落,但一动念神识便一阵模糊,拄了剑强撑了片刻,眼前一黑,仰天栽倒。 “凤郎!仙长!”华洋洋失声而叫,抢上去先检查凤楼伤势,见他胸前一道血印并不甚深,其余地方完好无损,即又上前扶持摘星子。 凤楼抢步将她挡在身外,诡秘地一笑,道:“不忙不忙,待我瞧瞧。”蹲身仔细观察良久,又用脚轻轻踢了两下,只见摘星子眼开一缝,目光不比往日明亮,昏沉沉的,却是无力再起。他张了张嘴,嘴里却一声也发不出,噙的血水便从嘴角流出。 “哈哈,这下你可动不了吧?我可得好好摆布摆布你这个青城山的大剑仙了吧?”凤楼叉起腰来得意大笑。 “凤郎,不得无礼!你若想侮摘星仙长,我可不答应!”华洋洋毕竟是玄黄使者,如此的肆意妄为,她是绝不能视而不见的。 凤楼却自有他的诡计,阴险地一笑,道:“好啊,你不答应,你还能怎么样?”只见他伸手便解开自己的裤子,要冲摘星子撒尿。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华洋洋吓得尖声大叫,赶紧双手捂盖了眼睛,背转过去,又羞又恼,饶是她贵为天使,身份尊荣,此刻也顾不得淑雅风范,咬牙切齿破口大骂起来,下流无耻卑鄙恶劣jian险龌龊不得好死等等词语尽付诸口端,却终究不敢回头再看。 凤楼得意极了,心情畅快无比,笑道:“我还没动作,你便吓成这样了?我说过,你不能把我怎么样的!”又望了望地上的摘星子,“牛鼻子,之前你欺人太甚,今天少爷送你一泡热淋淋的童子尿,咱们就算扯直了,前朝恩怨一笔勾销,我想你也不会介意的!”说罢就脱落裤子。 华洋洋情知士可杀不可辱,这一泡尿下去,摘星子不急死,也得被羞死,气死,急得大叫:“凤楼,你这个癞皮狗,你这个无赖,你胆敢下作,我绝不饶你!” 凤楼当作耳旁风,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满脸春风,不管不顾的便要胡作非为。 摘星子急怒攻心,再也受不了,气冲脑门,勉强骂了一句:“小畜生!”一着急,脑中一阵眩晕,便昏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