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相见不相识
午时，已经见过鬼主的上官宏图非要拉着白羽外出逛街，一边走还一边说白羽不像个正常女孩子,没有女孩子应有的柔弱感。 “你可以把我当男人的。”白羽在后面默默的跟着，冷不丁冒出一句。 正在前面走着的上官宏图突然转身，双眼冒光，“真的？那咱们去城外沐浴帮我擦背可好？” 白羽先是怒瞪一眼，随后诡异一笑，“好啊，定叫你流连忘返。” 上官宏图见白羽如此表情不禁打一冷颤，瞥了其一眼，“还是免了，我怕我无福消受。” 二人走在街上，各色的小贩们都开始了新一天的摆摊揽客，叫卖声不绝于耳。 上官宏图不知何时消失了一阵，白羽也不找他，只是静静一个人在逛着，看着各色各样的小吃，小玩意。 此事白羽在街边正津津有味的看着一个老师傅熟练的画着糖人，突然间听到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白羽！” 白羽转头一看，一袭青衫的张逸磊出现在眼前，手摇着折扇，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张逸磊见白羽打量他，还煞有介事的抚了抚发丝，“怎样，小爷我今日是不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啊。” 白羽嘴角一抽，不予理会扭头就要离开。 “喂，喂，白羽，你别走啊！我带你去吃醉香鸭！” 果然，白羽听到‘醉香鸭’便停下了脚步，转身道：“我记得你说过十年前*就没了，难不成现在又开了一家？” 张逸磊追上前，挠了挠头发，“那倒不是，只不过当年*的大厨现在在我一位朋友家做事。” “哦？”白羽心中暗自有了计较。 “你见过的，就是那日被你所救的沈云清家！你救了他，去他家吃顿饭不为过！” “今日就去？” “对啊，我都找你好几日了。”张逸磊不禁抱怨道。 “哪有好几日，顶多两日而已。” “那这两日你去哪了？我派出了所有的人找你都找不到。”张逸磊不禁有些好奇。 白羽深深看了张逸磊一眼，又转头正视前方，淡淡道：“看来你养了群吃干饭的啊～” 二人就如此一问一答的朝着将军府走去，白羽没看见此时的上官宏图手中正拿着一支糖葫芦站在刚刚的糖人摊前找她。 此时望风楼中也是热闹非凡，然而在望风楼后院一处的假山之上却听见有人在嘟嘟囔囔抱怨着什么。 “大哥也真是的，喊羽毛出去玩，还偏不让我跟着，好玩的不喊我，好吃的也不叫我！” 去前厅取餐的王玉树正好经过此处，真切的听到了那抱怨的内容，不禁笑道：“肯定是嫌你碍眼！” 假山之上的秋俊彦听到有人说话，还是在嘲讽自己，直接站起身从假山上飞身而下，落在了端着托盘的王玉树身前。 秋俊彦绕着王玉树左转转、右转转，左手托着右肘，右手扶着下巴上下打量着，王玉树也不躲闪，就这般让其打量着，见他半晌还不说话，就道：“这位兄台，可否让让，一会这饭菜可就凉了。” 秋俊彦这才摸了摸下巴道：“这望风楼的小二何时穿的这般雅致了？”随后撇撇嘴又道，“还如此毒舌。” 王玉树听闻一愣，暗道：这家伙居然把我当成小二了啊。不由暗笑一声，道：“是是是，小的新来的，还请这位客官先让小的去送了餐，一会再来可好？” “行，那你先去吧。我可就在这等你啊！” “好嘞！”王玉树还专门模仿着小二的语气答道。素淡的衣衫，儒雅的气质，再配上这小二的音调不免有些不伦不类。谁能想到这个文质彬彬一身儒雅之气的男子会是江湖被定位邪教的魔罗宫三长老呢？ 将军府的书房内，沈凡林和沈云鹏正在书房谈论着什么，突然飞猫来报：“公子,老爷也在。”说着又向沈凡林行了一礼。 沈凡林点点头，沈云鹏问道：“何事？” “公子，世子带着白姑娘来了。” “什么？”虽然心中有诸多疑问，但此时显然不是问的时候，连忙问道：“到哪了？” “就快到大门口了。” 沈凡林一听‘白姑娘’，心中就猜出了个大概，连忙问道：“可是嫣儿来了？” 沈云鹏转身对着沈凡林点点头，犹豫了片刻道：“爹，您准备何时认回meimei？” 沈凡林深叹一口气，“为父想立马就认回嫣儿，但是为父也察觉到此时的嫣儿不简单，咱们还是等等吧！” “好，那我去知会下娘和云清。” “嗯，为父随你一起过去，你娘那个脾气也只能我和她慢慢说。” 将军府大厅内，舒婉坐在正堂的右侧椅上，侧头问着身边的沈凡林：“林哥，到底是何事这么急？” “婉儿，你现在要保持冷静，咱们已经知道嫣儿还活着，但是此时不是认回嫣儿的最佳时机。” “林哥，为何？为何现在不能认回嫣儿？” “就是，爹，为什么不能认回meimei？”一旁的沈云清附和道。 “嫣儿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这几年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咱们也无从得知，如果咱们唐突，说不准会弄巧成拙。”说着，随即握起舒婉的手，“你也不想嫣儿对咱们起反感之心不是？” 舒婉的眼泪犹如决堤的江河，满面泪光的点点头，“好，林哥，我听你的。” 沈凡林温柔的为舒婉擦了擦眼泪，“快擦擦，嫣儿马上就到了，你想让她看见你这副模样？” “什么？嫣儿要来？现在么？”说着就急切的站了起来，对着身边的丫鬟道：“翠儿，快带我去补妆，我还要换身衣衫！” 沈凡林连忙拉住要离去的舒婉，“不用不用，那样反而不自然，还有一会不能叫嫣儿，知道么？” 舒婉微微一愣，嘴角有些牵强的扬起，“好” 白羽跟着张逸磊转眼就到了将军府外，看门的小厮就上来：“世子爷，您来了，小的去给您通报！” “不用了，小爷我还用通报？”张逸磊推开小厮，扯着白羽的胳膊就往院子里进，此时白羽一身男装，倒也没有过多的吸引人目光。 白羽没有作声，此时前面这个盾牌正是派用场的时候，不用白不用！而前面那张逸磊扯着白羽的胳膊却是面色通红，尽管他见惯了风花雪月，可握着这纤细的胳膊却有种异样的感觉悠然而生。 也幸亏白羽是会武之人，不然被张逸磊这么扯着飞奔不累死也喘死了。一转眼的功夫就到了书房，见平时守门的飞猫不在，门口只有两个小厮模样的人在守着，张逸磊眉头一皱，问道：“你家公子呢？” “禀世子，公子与老爷方才去大厅了。”一小厮答道。 “呼呼...世...世子爷...您...您慢点，公子不在书房。”方才在门外见到的那个小厮呼哧呼哧跟来。 “小爷我知道，在大厅。”又拉着白羽朝大厅奔去。 “世子爷...您等等小的啊，小的给您通报！~”小厮锲而不舍的跟着。可话音刚落，就已不见了前面二人的身影了。无奈只得跟着跑过去。 将军府大厅中，简单打理过的舒婉已经恢复了常态，但目光仍旧紧紧盯着门外，生怕错过什么。 一青一黑两抹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外，主位右侧的舒婉突然间就站了起来，眉目间的激动之色尽显。沈凡林微微扯扯舒婉的衣袖，舒婉这才回过神来，慢慢坐下，端起茶杯来掩饰自己。 自进了大厅，白羽就甩开张逸磊的拉扯，张逸磊心中不免有些失落之感。沈云清则是眉目带笑的望着白羽，白羽轻轻点头回礼。 “沈将军今日也在啊，沈将军，沈夫人。”张逸磊刻意忽略了心中那份失落，还如往常那般对沈凡林见礼。 “世子快请，这位便是那日搭救犬子的少年吧。”沈凡林赶忙起身望着白羽，眼中带着些许慈爱，向张逸磊问道。 “晚辈见过将军，将军夫人。冒昧打扰，还望见谅。”白羽弯腰拱手道。 舒婉此时也慢慢起身，走上前，双手托着白羽的双肩将其扶起，温婉的声音响起：“快快起来吧，听他们说你和云清的容貌很是相像，快让我瞧瞧。” 白羽抬起头朝着舒婉微微一笑：“谢夫人。”白羽被舒婉扶起来的瞬间，有种难以言表的亲切感，莫名觉得这位将军夫人很是亲近。 舒婉看着白羽的面容，神色有些恍惚，不知不觉的手就抚上了白羽的面庞，口中喃喃道：“真的是好像，也像是我的孩子一样。” 沈云鹏心里咯噔一跳，连忙上前拉回白羽，“娘，白羽是个女孩子，就是小时候躲在我桌子下的那个小丫头。” 舒婉这才放开白羽，似是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个女孩子啊~” 白羽还是微笑着点点头，“是，夫人，小时候我见过你的，还有将军。”说着就想看沈云清，“就是没见过你！” 沈凡林笑笑，“云清自幼酷爱读书，五岁就将他送去书舍了。” “哦？可是那有状元乡之称的书舍？”白羽不禁问道。 “正是。” “云鹏，今天让你家那厨子做道醉香鸭吧。”张逸磊这才提到了正题，“今天专程带白羽来吃醉香鸭的。” 白羽对着众人微微一笑，“儿时爹爹常为我买，此次回京，往日的*却人走茶凉。世子说*的厨子如今在将军府，所以想来尝尝儿时的味道。” 舒婉一听白羽说爹爹，急忙问道：“不知你爹爹是？” “我爹爹他...”白羽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一袭红衣从天而降，直奔大厅而来。 “羽儿...是你么？”那红衣男子问道。 毕竟是将军府，几乎是瞬间的事情，一群护院就将来人团团围住，只见来人不仅一身红衣，还相当妩媚又不失霸气，仿佛一切浑然天成。那人又对着白羽喊道：“羽儿...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去看看爹爹？” 白羽一听到声音就浑身一震，她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被找到。此时的她并未作声，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阁下可是曾经的魔罗宫护法之一的仇晏？”沈凡林上前一步问道。 红衣男子这才转头看向沈凡林，“正是。”沈凡林这才喝退众人。 “将军，既然您今日有贵客，晚辈就不叨扰了，先行告辞。”白羽拱手就要离去。 沈凡林张张口还未出声，舒婉也是急切的上前想要说什么。此刻仇晏却是挡在白羽面前，原本的一脸兴奋变得不可置信起来，“羽儿，我是你二爹爹啊，你不认识我了么？” 白羽心间颤抖着，突然面对着仇晏嘴角一勾道：“这位前辈，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晚辈并不认识你，告辞。”说罢抬脚就要走出院子。 仇晏一惊，看着白羽就这样从自己身边经过，猛地一个转身，右手化作爪状朝着白羽的肩膀就抓去。多年的杀手经验让白羽条件反射的一个转身躲开，目光锐利的看向仇晏。 沈凡林看着两人剑拔弩张，就要上前隔开两人。却被仇晏一声喝住“别过来，我今日就是要将她抓回去，不会伤她的。” “前辈，您真的认错人了。”白羽忍住心中的痛，再次强调道。 仇晏却不再多说什么，收掌成刃直接朝白羽劈了过去，白羽却不敢正面相对，只是靠着轻功左右闪躲，白羽本想借着仇晏出招的缝隙直接用轻功遁出，但却发现缕缕被堵回来。 仇晏见状边打边冷笑道：“你的轻功是尘一招一式教给你的，我和尘这么多年，倘若连这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岂不被尘笑话。” 白羽听闻心中酸涩不已，年幼的自己如何在爹爹照看下牙牙学语，如何在爹爹的饭菜中下芥末恶搞，如何在爹爹的教导下习武读书。为了自己大建飞羽阁，为了自己受尽魔罗宫宫主的胁迫，为了自己甚至不顾名声的反出魔罗宫。 一幕幕画面如电影般在眼前闪过，一个躲闪不及，白羽被仇晏当胸击中，如同一只破败的风筝从屋顶坠落。 “羽儿...”众人大惊，沈凡林、沈云鹏飞身就去接白羽，仇晏也赶忙往下跳。 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突然掠过接住白羽，足尖在院中树梢轻轻一点再次掠去。 “休走，放下我女儿！”仇晏大喝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