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分别
孤雁所在的屋内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气氛中，无殇不言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白羽不言只是一个劲的给孤雁顺气。 就在这时一阵清风拂来，一个佝偻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然而屋内清醒的两人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一时间竟都没有察觉。 “你个糟老头终于出来了？” 魅影的声音将屋内的两人神智唤回，二人这才惊觉有人来访。 白羽抬眸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云老，只见此时的云老眼中没有先前那位伪云老眼中的戾气，便于便知这才是真正的云老，看起来有些憔悴，没了当年那种仙风道骨的模样。 “云老？你怎么来了？”白羽不由上前细细打量起云老。 云老长叹一声，“唉，一言难尽，我那弟弟...唉...”紧接着又是一声长叹，很是无奈。 “一言难尽就别说了，此次前来有何贵干啊！”魅影很是直接的问道。 云老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魅影，又看了看面前的白羽，最后目光扫向了白羽身后的无殇，只见他看了无殇半晌却是摇摇头，对着白羽道：“丫头，老头子向同你的哥哥商量件事情。” 众人皆是一愣，谁也没有想到云老此次前来竟然是寻孤雁而来。 “可是大哥他现在还...” “无妨无妨...”云老摆摆手。 白羽只得侧身让出门，将云老迎进屋内。 云老走到床榻旁，从怀中摸出一粒丹药喂入其口中，魅影眼尖的看着那粒丹药，不由眸光深邃，看着云老眼光更加深不可测起来。 服下丹药不到片刻，孤雁竟然就清醒过来，缓缓的睁开双目便看到了围在床前的一群人，有认识的，也有从未见过的。 “小妹...”孤雁的声音沙哑不堪。 白羽急忙上前，双手紧紧握着孤雁那宽大粗糙的手掌，“在，我在，大哥，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 孤雁闭目摇摇头，仍旧无力的说道，“没有，就是好像睡的太久了。” 白羽噗嗤一笑，“是啊，你真的睡了好久，秦伯都来看了好几次了。” 兄妹二人又念叨了几句，便被站在一旁的云老的打断，“丫头，可否让老头子我与你大哥单独说几句话？” 白羽抬目看了看云老，继而又朝孤雁嘱咐道，“大哥，这位云老，算是小妹的授业恩师。” 孤雁意会的点点头，朝云老报以一个感激的笑容，众人这才全部退到屋外等候。 白羽看了看被布置了结界的屋内，心中不由疑惑，到底要说什么，竟然连这种高深的结界都布置出来了。 无殇正欲上前安慰，魅影便先一步开口，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放心吧，这肯定是老头子无疑，不是那个失心疯假扮的。” 白羽回过头来，有些不服气的道：“我当然知道这是云老，看眼睛就能看出来！” 魅影不自觉一挑眉，挑衅道，“哦？还需要看眼睛？我闻就知道是哪糟老头，一股半入土的味。”说着还颇为嫌弃的皱了皱那精致笔挺的鼻子。 “你！”白羽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反击。 一旁的无殇看着二人，虽然是斗嘴，但是只见的那种不明情绪的流动却让他担忧不已。 半晌过后，笼罩在屋子周围的结界终于被收回，紧接着门被打开，孤雁竟就这样站在门口，虽然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但是那眼睛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白羽。 好半天才露出一个暖心的微笑，“小妹，让大哥再抱抱你。” 说着便有些晃动的迈着虚浮的步子要出来，白羽急忙上前将其扶住，一把抱住那早已瘦弱枯骨的身躯，“大哥，小妹在这，你要快些好起来。” 孤雁那大掌在白羽后背上轻轻的拍动着，眼眶微红但却忍住没有落泪，只是悠悠的说道：“嫣儿，你永远是我沈云鹏的小妹，最亲最亲的小妹。” 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仿佛是从心底里透露出来的声声呐喊。 白羽感觉到了有些异样，扬起头看着面前的大哥，有些疑惑的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孤雁再次伸手将白羽的脑袋按到自己胸前，随后款款说道，“哥哥我准备随云老离开前去鬼域。” “什么？”白羽再次惊觉，从孤雁怀中挣扎出来，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哥哥，随后目光又透过孤雁看向其身后的云老。 但是却被孤雁侧身挡住，双眸认真的看着白羽，“这是大哥自己的决定，小妹不会拒绝的，对么？” 白羽从孤雁眼中看到了那抹坚定，心中虽然好奇云老同白羽说了些什么，但是却已经知道自己阻拦不了什么了，没办法，大哥就是这样的人，一旦决定的事情，恐怕十头牛都拉不回吧。 “大哥，鬼域之中磨难重重，你一定要当心。”白羽只得嘱咐。 孤雁点点头，兄妹二人再次相拥。 身后的魅影则是颇有深意的看向云老，云老亦是回视。二人没问，亦没有答。 “丫头，老头子还有个不情之请。”这时云老再次开口。 白羽收敛了情绪，朝云老恭敬的福了福身，“云老请说。” 云老顿时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胡子，“老头子想问你借残虹针一用。” 白羽一愣，但随即一笑，当下手中一道红光闪过，递到云老面前，“我还以为什么呢，拿去便是。” 云老看着白羽手中的那根残虹针，尴尬之色愈发明显起来，“那个，丫头，老头子要借的，是全套残虹针。” “全套？”白羽这下真正的愣住了，这残红折自从她进鬼冢起边一直跟着她，这么多年无论杀人还是救人，就算她如今修习仙术都是用的它，从未曾遗弃，一下子让她全部拿出，颇有为难不舍。 似是看出了白羽的为难，云老继续道：“丫头放心，一个月内，老头子一定物归原主，不伤分毫！” “不不不，羽儿只是不知道将残虹针拿出后，这一个月拿什么防身。”白羽赶忙解释。 云老也是陷入深思，这点他却是没有想到。谁知魅影这时站了出来，慵懒的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这老家伙要干什么，不过护着羽儿一个月，本神还是可以做到。” “可是我还要去...”还要去为无殇寻找残魂.. 没等白羽说完，魅影便开口打断，他转过头认真的看着白羽，“无论你去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随即潇洒的一个转身，对着云老便说道，“好了，残虹针你拿去吧，其余的交给本神便是。” 鬼界的东西他魅影不是很了解，但是直觉告诉他，云老此举定然与白羽的复苏有关。只要能恢复羽儿万年的记忆以及功力，无论做什么他都愿意。 为了她，几乎耗费了浑身的神力为她织魂转世，那么只是保护其左右又算什么呢？ 孤雁走后，院子中更显得空旷，或者说白羽的心显得空旷。 一边是自己爱了多年的无殇，一边却又是对自己爱护有加时时刻刻陪伴左右的魅影，对面还有一个时时盯着自己发呆的无心。 又在京城多呆了两日的白羽气色渐渐变得苍白起来，每日精神恍惚不安，只因那种梦魇再次回归梦中，愈演愈烈。 每日梦中那种断骨抽筋，炼火噬心都是那么的真切，每每醒来都是大汗淋漓，这种日子真的太过痛苦。 魅影自是察觉了白羽的异状，心中自然是明了这是因为云景的影响，伴着灵魂的觉醒，那么收到云景的影响便会越大，也许上万年前伤的太过入骨，万年后的如今竟如此痛彻心扉。 这日白羽决定动身离京，她不能再耽搁了，无殇的头痛已经越来越严重，虽然每夜他都忍着不出声，但是白羽随着三珠入体，仙力也在不断增加，别说有响动，就连院内或者说全城的呼吸声都能轻而易举的听到。 然而就在她刚走的当夜，这座院落便被一群黑衣人袭击，如同当年将军府的大火一样，京城漫天红光。 也许是白羽惊觉，原本已经驭风万里，心中的不安让她陡然返回。 原本无心心中有怨，毕竟她爱恋的无殇此时身体确实是在勉强支撑，但是当她看到那漫天的红光后，瞬间哑声。 白羽不顾一切的冲到大火之中，虽然此时已为仙身的她不会被这凡火所伤，但那烟熏缭绕依旧让她有些狼狈。 魅影看不下去，当即长袖一挥，大火瞬息之间便被熄灭。可那老管家秦伯却依旧与世长辞... 白羽仰天长啸，不知是为了秦伯，还是这场大火触发了当年将军府灭亡的记忆，当即运转仙力在这被烧得灰黑的院落中影像重现。 影像中几个身穿黑衣的人在院落之中大肆的抢掠点火，甚至有个人直接是将秦伯一剑刺死，随后才在其身上淋了蜡油点燃，这样对待一个老者，手段令人发指。 白羽双拳紧握，紧紧盯着那黑衣人腰间令牌，那个东西她认得，赫然便是父亲沈凡林当年在朝中的政敌，当朝右相晋文鑫。 白羽转身便要离去，魅影赶忙将其拉住，规劝道：“羽儿，你现在不嫩对凡人出手！” “那又怎样？难道我就这样看着仅存于世的几个亲人一一死在我面前？我敢肯定，先前哥哥伤成那样，定然也是此人所为！”白羽愤怒的挥开魅影阻拦自己的手臂，大声的朝着魅影嘶吼着。 魅影怎能不知此事她心中的愤怒，可是她如今依然是仙身，倘若如此必定会收到六界定律的制裁，以她现在身体，如何能承受的住那九天重雷啊。 “好，要报仇，我帮你！”魅影拉着白羽便朝右相府邸掠去，心中暗自决定。羽儿，就算受罚，也由我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