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0060 宁王
“此曲乃是因一梦境而作,天上仙俗世人,仙又如何?哪能如世人间这般酸甜苦辣的百味人生。人活一世若,又有几人愿意过那淡而无味的时光呢?” 轻描淡写,简单直白的话语却道出了人一生的经历,酸、甜、苦、辣,依此一回味,倒真是如此。因为没人见过神仙,都觉得神仙是高高在上的、淡漠无情的,经年也就那么冷冰冰地过着,似是真的淡而无味,生觉无趣呢。 恩,还是做俗世之人好啊。 “好,姑娘说得甚好,着实令我等耳目一新受益非浅,我等实是等不及要听听听姑娘的神仙之曲,还请姑娘开始吧。”主船上那低沉的声音率先响应。 纤城轻施一礼,便不紧不慢地转回身,提起酒壶便朝谢轩端着的酒杯里倒去,然后再将自己手上的倒满,其他船上有条件的早已效仿他们把酒摆上桌,满杯。 纤城端着酒杯与谢轩的轻碰一下,互相对视一眼,纤城便转开脸,抬头望月。接着便是樱唇轻启,优美动听的声音缓缓自她之口流淌而出。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她的歌声,伴随着船忽隐忽现婉转清雅的笛音,变得更加飘渺,仿佛全世界只剩她一人在此孤独对月。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 音落,笛声收尾。 纤城眨了眨眼,将眼内迷蒙的雾气尽数眨掉,再次举杯遥遥向王维那里做了敬酒的姿式,再回头碰了碰谢轩的杯子,不待他人有所反应便轻揭面纱仰头一口饮尽,端的是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之态,没有半点女儿家的小家子气。 “好!” “干脆!” “此乃哪家姑娘,不知婚嫁否?” “汝岂乃做梦乎,没瞧见与她并肩而立之人?” 大声赞美低声窃语,皆是因那一身白的俏影,无可否认的她早已成了今晚最闪亮的焦点。 “姑娘果真才艺出众,其新颖的曲风曲调更是让吾等耳目一新,堪称大师。想必船内弄笛者必是玉家玉公子罢?某亦愿与姑娘、谢公子、玉公子结为知音朋友,不知可否?” 语落,主船珠帘轻动,一个削瘦修长黑袍金边红腰带的俊美男子从内里走了出来,鲜明立体的五官,唇上一撇小胡子衬得人更加温和儒雅,眼尾唇角皆带着淡淡的笑意,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真看不出他还是一个内力浑厚之人。 见他亦面向她遥遥举着一杯酒,纤城被蒙着的脸上亦不自觉地微微一笑,手上一动却是谢轩先她一步提了酒壶为她满上。 “四海之内皆兄弟,朋友多了路好走,干杯!” “王某亦然,愿与诸位焚香抚琴对月当歌把酒言欢,干!”王维听到笛音便也认出了玉无痕,心里早已激动难抑,立时积极进言生怕错过。 “轩亦然,干杯。” 纤城身后的珠帘微微恍恍动,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便是那一身紫锦长袍的城中首富玉家大公子玉无痕,他的手上亦拿着酒杯,果真人如其名肌肤莹白如玉,绝美的五官在月色衬托下更是不凡。
任谁见了都要倒吸一口冷气,真真是仙人之姿啊,今天来的人倒是眼福不小,俊男美女多不胜数美不胜收。 “能与诸君抚琴弄笛击羯鼓,乃玉某之荣幸。干杯!” 显然玉无痕知道主船上男子的身份,但宁王李宪亦并未过多惊讶,爱乐成痴的他偶然听过两次玉无痕的笛音,当然熟悉。想必玉无痕对他也是非常关注的,所以早便知道他的身份了。 “哈哈哈...四海之内皆兄弟,朋友多了路好走,甚好甚好。干杯!”语罢,双双豪气干云一口闷。 在世人眼中却更似那江湖儿女—— 不拘小节。 几人对视一眼,又默契地双双望向的王维。 宁王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王公子大才,想必定有好诗说与吾等,哈哈哈...请!” “李公子过奖也,某虽不及姑娘之才,但某亦有一诗愿与众位共享,某不才还望各位不吝赐教。”王维本也是自命不凡之人,此时周遭尽是大人物,也未曾使得他腿软口吃。 “王公子实乃谦逊之人,王公子请。”低沉的声音配上温润如玉的气质,让听者心里如春风拂面般温温洋洋。 王维看了看自己船上的竹帘,又望向纤城所在的船,刚才玉无痕便坐在帘后吹笛,终是收回目光双手负于身后,仰望空中那弯明月,开口畅吟: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若单论诗,真真是上上佳作,只是与纤城的歌词意境相比,仍是略逊一筹,头筹不用说自然便宜了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