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断肠慰断肠
冯宝珍:“被盗的东西,基本上追回来了,和骨灰放在一起。” 洪菊花:“骨灰还是应该入土为安。” 冯宝珍:“墨石碑完好无损。人们帮我抬回来,仍然安装在这里。让凰儿有这归宿。” 洪菊花:“我花费:这里重砌一座巨大石墓,放入骨灰。前面用水泥,严封青钢石条,嵌入墨石碑。贵重物品全给您;不放入。以免坟墓再遭破坏。” 冯宝珍:“是。但不要您花费。我们女人,命没有错。而是错投了人家。我那舅舅(娄阿甲),从来没有看过他的亲孙女。连一句话也没有。娄宏发呢?您生三女儿前,来过几次。自从您离南梁后,这么多年了,他来的次数屈指可数。那还是在宝琴督促之下才来的。可是,他见到凰儿,就有一种生厌的表情。那意思是:就是因为你是女,害得我这般痛苦。” 凰儿看他总是闷闷不乐,天真地想把他逗乐。说:“爹!您猜:‘千山鸟飞绝’,那些鸟儿哪里去了?” 娄宏发却呆头呆脑,说:“你母亲晓得。” 凰儿说:“‘我也晓得:一些飞走了,一些躲藏了,一些冷冻死了。他们好可怜啊!’凰儿极为同情弱者。” 洪菊花:“我的儿,读诗也这么有同情心。”心如刀铰,痛泪又滚滚而下。 冯宝珍:“凰儿走了,我立即叫帮工去南梁报丧。娄阿甲半点表情也没有,无所谓地对帮工说:‘死了就死了,还跑那么远的山路来说什么’。过了半个多月,我‘露布’的消息传到铁梁。宝琴才晓得。叫娄宏发来看看。娄宏发懦夫虽然来了;但是不提凰儿骨灰、物品怎么办。只是伤心地哭了一阵。哭声中多次叫‘夫人’。听得出来,那是哭他失恋痛苦。我责备他‘心上无女儿’。他承认:‘是该怪我没有放在心上。宝琴早就调走,种她母亲的地去了。很难见面。在我身边的人都说:‘两个女儿都很好;其它啥消息也没有。’” 洪菊花听着,头就发昏。道:“别再说那种行尸走rou的植物人了。” 冯宝珍:“我本来不必说,但我愤恨难平!人类当中,夹杂披人皮的鬼蜮。这种鬼蜮有的遗传,有的不遗传。就是说,人类各代不同。娄阿甲这一代,我是看透了。所以无论当面、背下,我都要谴责他们!我不能成天提心吊胆过日子。也不能向小人卑躬屈膝。料理完凰儿的事,我就想走的。但应该向您把情况说明白。所以我在这里等您来。给您说清楚了;以后您就不必再费心寻找我了。” 洪菊花:“啊!” 冯宝珍:“洪金兰来后第五天出的事。尔后,官兵一直围剿玉女山,封路,您就得不到信。” 洪菊花:“我绕道来的!对娄家,我因生女,娄家没有男人继承;娄宏发‘休妻另娶’,或娄阿甲续弦,也只有那样。把我当包袱扔掉,我并没有计较,反倒觉得自由自在。” 冯宝珍:“您得到解脱了。” 洪菊花:“几年来我关怀我的骨rou。力助她们直到长成大人,也算尽我母亲之责任了。” 冯宝珍:“您是有良心的母亲。” 洪菊花:“谁知娄阿甲、娄宏发,竟然这样没有人性;不管亲生血rou死活,孰不可忍!此恨绵绵无尽期!”忽然又想起女儿:“娄凰女儿!您好悲惨……”悲愤得不禁又呕吐不止。 冯宝珍:“菊花,节哀吧……” 洪菊花痛彻六腑:“唉!宝珍姐!你品质十分高尚,长得这样美貌,手脚也特别勤快,怎么那样大意,让凰儿喝冷水啊!” 冯宝珍:“她平时,都喜欢喝‘冷开水’。瓷茶壶的水,都是每天早晨更换的鲜开水。她吃阿司匹林时,说还是温的。到她睡了很久之后口喝时,就必定已经冷了……实事求是说,当时也怪我:没有咬牙挣扎我的病体,及时起来给她烧姜汤。就表现出大意了。这是我一辈子的过错和内疚。” 洪菊花:“那么一咬牙,就可救人命。你不咬,让我如何说你的失误啊!” 冯宝珍:“我不推客观原因。但我也不愿意背黑锅。还是要给您说明白……” 洪菊花:“凰儿走了,就不说了吧。” 冯宝珍:“去年冬,独飞豹把粮食,运往南梁去了。只剩下四个人吃半年的粗粮。把人员也撤走,只留凰儿、我和两个老年女帮工,她俩都五、六十岁了。看守这座空庄园……” 洪菊花:“连防盗的能力也没有了。” 冯宝珍:“我当时就要求,派宝琴来,帮助带凰儿;而且我给舅舅写了信。您也以您的名誉写了信。” 洪菊花切齿:“你所说的,我都知道。所以我,硬着头皮给他们写了信。” 冯宝珍:“可是,他们无动于衷。我一个人,要煮饭、做菜、洗衣、磨面、办杂事,里里外外都要忙。” 洪菊花:“难为您了。” 冯宝珍:“尽管是这样,我也没有丝毫懈怠照料凰儿。那么大了我还舍不得给她断奶,一天还早晚各喂一次……哎呀我的凰儿……”冯宝珍又悲从中来,痛哭流涕,哽咽不止。 菊花心如油煎,肝肠寸断。 冯宝珍痛心刻骨道:“人生在世,难免没有闪失。独飞豹说:‘娄招妹落在江里了’;是吧?” 洪菊花忍不住心如火烧,喝道:“我万箭穿心,你还要火上浇油啊……喔喔……我只有一个可怜的小尼姑娄赛玉了……喔喔……”又痛哭。 冯宝珍边给菊花擦泪,边说:“我不是有意说那事来伤你。现在,娄家豢养着一只恶狗,就是那个独飞豹。” 洪菊花:“啊!那个该死的鬼东西!” 冯宝珍:“他头一次来,就把两只贼眼放在我身上;居然深夜来敲我的门……” 洪菊花:“啊!要玷辱您?” 冯宝珍:“幸好您教了我几招防身的龙功。还有,您教我:身上随时都带着小手枪,以防万一。我准备了一下,就放那鬼东西进门。我二话不说,就是一招‘地龙扫天’。把他打了爬在地上。紧接着鞋底踩着他的后腰椎,手枪对准他的脑壳,断喝:‘你要干什么!’他痛得大喊一声‘哎呀’,就昏厥了。我叫帮工们,把他拖了出去……” 洪菊花:“我在石缝湾,一招‘飞龙踩兽’,冲击他腰椎,已废了他武功。” 冯宝珍:“我说哩,赫赫有名的铁梁武功冠军,怎么那样不经打。以后他每次来,不敢再轻薄我。我同时赶快叫帮工,陪伴在我和凰儿跟前。可是他那两只狗眼,总是落在凰儿身上。我就提心吊胆,防范他猥亵、强整凰儿。有一次,他想要搂抱凰儿,我赶快把凰儿拉过来。不让肮脏东西污染了凰儿圣洁之身。并说:娄家千金,从小就养成不沾男子的习惯!任何男人也不能碰她!” 独飞豹十分尴尬地笑了笑,大手掌捏成拳头,说:‘那就再没有人碰她’!那意思是:把她‘捏死了’,就谁也不碰了。” 洪菊花:“我后悔在石缝湾,没有除掉那畜生。不料那只狗,竟然还在作恶……啊呀!是不是那畜生,害了我的女儿!是不是他把凰儿,捂死的?”
冯宝珍:“我曾经这样想过。但娄宏发说:那时独飞豹和他姐夫养仕宦,正在北圣庄园,给李白鹤的妈:做七七四十九天的‘大道场’,并招摇出殡。忙不过来。所以不可能是他。” 洪菊花:“哦!” 冯宝珍:“我遗恨的是:无论凰儿长得多么天资聪明、乖巧美丽;在她父辈心里,都十分卑贱。都是独飞豹之流的猎物。所以,即便能长大,也必定危机重重,极为悲哀。因此,菊花,您要想得开。凰儿这样走了,未必不是一种解脱。” 洪菊花忽然想起当年那字条:(出现)“母女被判死”,以及独飞豹在石缝湾,说的那番话。由不得凄怆说:“凰儿之死,娄阿甲是罪魁祸首,独飞豹是帮凶,娄宏发是庸人。” 冯宝珍:“娄宏发枉自是博士。” 洪菊花:“您在‘捂汗’的情况下,还把凰儿抱在怀里;自己因为有病昏睡过去了,不是有意失误。” 冯宝珍:“确实是我有罪!” 洪菊花:“您是老实人,我不怪您。” 冯宝珍:“您不怪我,我也要怪我自己。” 洪菊花:“凰儿没有了;您的事就少了许多。未必然一辈子就这样冷冷凄凄,守着这个穷庄园吗?” 冯宝珍:“我还没有想过。我因为崇敬您是‘三绝女’、是‘天下奇侠’;所以养育凰儿。就让尹科荣(儿子)八个多月就断奶。上个月,霸匪帮抢劫烧杀,将我村全烧了。尹联森(丈夫)冲进火里救学生而死。母亲、尹科荣幸而当时在玉女山给卢仲九祝寿。现在母亲悲痛得已双目失明了。尹科荣已经去帮人放牛。娄宏发叫我去南梁当大管家。我看不起他那种德性!不帮。以后日子难过一点。但是‘不见狗屎不恶心’!总比看着‘人糟蹋人’好受得多。” 洪菊花:“那是!多看污垢,减少阳寿。啊!您‘先生’不幸了,家也被烧了。您好悲惨!那您有何打算啊?” 冯宝珍:“首先要注意歹徒独飞豹。虽然他对我丝毫没有得到什么妄想;但我看得极明白,他的心肠非常残忍恶毒。反正我管这个庄,只义务性质,没有报酬,提得起,放得下。所以,我不能在此久留。您也不可大意:要特别防范。” 近章要点: (一) 收养弃婴人性良。经商致富成绩皇。 雄心培育落难女:众多企业当栋梁。 孝敬天下穷耄耋,精心安排养老堂。 不幸身患后遗症,振奋残体独步长。 (二) 俏丽童女绝代乖,感冒冷饮血凝怀。 人间悲痛聚焦点,匪焚学校少妇哀。 兵痞盗墓人切齿,官吏推托民报灾。 淑女断肠贴露布,群众怒吼铲恶荄。 飞龙武功惩凶豹;少妇动情孝孤衰。 追忆聪慧小才女,五岁夭折怪谁哉? (三) 爱女夭折悲惨伤,亲娘保姆痛哭长。 失职亏心诚自责,倒得宽恕承重梁。 (四)(括下章) 人忙日月如穿梭。少女入目惊奇多。 爱才升级酬加倍,美梦骨rou连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