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1 章、请众指弊病

    郎迎新目不转动，全神贯注地欣赏着舞台上空的彩色菊花，构成就像彩云似的。感慨顿起地对和福耳语：“当初郎志新说：南梁军用枪弹封锁手榴弹；我还不信，直到嫦娥公主封锁了我的‘飞器’，我才心服口服。您看那封锁在空中的彩雹，说明姊妹们的飞镖，多么绝妙！”

    孔繁宇心悦诚服，感慨不已轻声：“是啊！看了南梁姑娘们的表演，自高自大的人，也该明白：南梁之威，多么奇妙，多么神圣不可冒犯！”

    只见菊花，纷纷下落，但都是落在姑娘们手里，没有一朵着地，又有数十朵花往上升高，顷刻间，形成九组竖式椭圆循环圈，像九根彩链在舞台上空，上上下下地循环流动，俨然如构成的流动式霓虹灯光流。而手cao纵彩链的姑娘，每种颜色只有一名，其余的都已悄然而下。

    一忽儿，八条“彩链环”分向两边。当中剩下一个红色少女，面向观众，一边左手接右手抛，一边亮了一个相。只听“当”的一声响锣，“正壁”当中彩菊上方，顿时出现一轮明月。红色少女手抛的菊花，接连不断地向明月飞去。一忽儿，双手摆弄的几十朵菊花，都准确无误地射进了明月怀抱。红色少女接着一连串轻盈的后空翻，进后场去了。

    郎迎新对和福耳语：“她是高金妹公主。夫人的‘妹字辈’女儿之一，代号：昆明湖，医学博士，菊园血战英雄，功勋红名：天道红美。”

    孔繁宇耳语：“洪夫人的女儿，简直太美丽、太有学识和太有技艺了。”

    郎迎新：“她正在用业余时间，写长篇小说。我看了多章。虽然有人说‘文无第一’；但她的文章，同她的模样似的：特美。”

    说话间，舞台当中移来了蓝色少女cao纵的、循环在空中的“菊链”。她却背向观众，面对明月，双手打拳也似左右开弓，将彩色菊花，接连不断地送入了那天宫银盘之内。那银盘，象征宁静明亮的月景，多么美好。

    黄色少女则侧身站立，右手抓，左手射,“呼”,“呼”,“呼”地形成一条彩带，直入那“冰轮”。那冰轮缓缓升起，清丽的光辉与万物同欢。

    接着是青、白、紫、绿、黛几位，各取不同的姿态势，不同的射击角，个个百发百中，皆入玉兔。最后只剩下橙色少女大洋洲。如果她也无一失误，那么整个《集体玩飞镖》节目，就预演成功。

    孔繁宇全神贯注李开春，觉得“这姑娘，简直太神奇，太完美，太令人可爱了。迎心说她是文学博士，那么她雕刻那样美，玩镖那样准确，该是什么？”

    洪菊花心声：“嫩儿日以继夜雕刻，一则精力难支，二则这几天没有机会练这节目；所以，我担心宝贝的嫩儿，出了差错，影响她好强的心。哎呀！我心越来越紧张，全神倾注那些循环运动的菊花，越来越为女儿握着一把汗。我不信神，不然就有可能祈祷‘菩萨保佑’。”

    李开春不但不急于“归月”,反而一边cao纵，使菊花像“彩练”似的，在空中徐徐循环，一边从容不迫地表演“圆场”,“走边”等京剧程序动作，然后连续几个“懒龙翻身”，接着手抛头顶，将连成一串的彩色菊花，射入了月亮。然后腾身而起，在空中连连几个空翻下来，双脚无声无息着地，紧接着一个倒提缓冲，站在台中。听得：

    掌声“訇訇”雷响。

    李开春急摇双手：“不要拍！不要拍！”厉声：“我说亲人们！长辈们！朋友们！女士们！先生们！我们是内部试演。关键在于找毛病；大家手痒特有劲。不想拍也要随从，就将缺点掩盖净。就是说：鼓掌是股风，哗哗震耳聋，缺点掩盖尽，不遂我初衷。未知有毛病，提高就费功。”

    场中一人激动地：“本来演得好，没有缺点嘛。”

    李开春乐道：“有！比如我刚才：故意卖弄加一段，多花柴火煮稀饭。哗众取宠得掌声，其实内行摇头叹。也就是讲，是画蛇添足的‘糊搞糖’。我想你们要：错了，错了，多余了。或者指出：加油添醋变味了。哪晓得：大伙也不怕手爪(zhuǎ上声，意：手指弯曲不能伸，病态。)，哗哗叭叭镲镲镲，拍得晃动屋瓦破，这就牛枷不适马。”

    观众响起一片惊讶声“唔……”。

    其中人笑：“居然鼓掌错了。”

    洪菊花大大抒展了一口气，放松说：“文艺节目，只要好看好听，不庸俗就行。即便失败了，也能增加人们乐趣，就该鼓掌。以后出演，加上您节外生枝的这一段。”

    李开春不禁乐笑：“哈哈！那就仿佛摆地摊，拉家常，随意了。话虽如此；我却是有意搞缺点。竟然得到认可。我们南梁自卫军，有个大特点：喜欢提意见，尤其喜欢别人给自己提缺点。好意批评人缺点，帮助进步是互勉。团结友爱大家庭，洗净身心出盛典。就是说：凡是喜欢接受批评的人，就容易进步。都应表彰。像我们嫦娥公主，就当了英雄。”

    场内又产生一阵反响“唔……”，竟然热烈鼓掌。

    孔繁宇：“好神圣的称呼！”低声问郎迎新：“哪个是嫦娥公主？”

    郎迎新笑道：“就是生擒活捉‘铁梁毒王’‘天魔星’的那个‘柳叶飘二世’。她像嫦娥，唱小旦、青衣，可要‘摄掉’您魂魄的。”

    李开春等掌声停了，才含笑道：“又鼓掌，是手痒，不鼓难受心不爽。正如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全，不吐不快少斤两——要接着讲：凡是听不得批评意见的人，无论他能力多么强，表现怎么好，都不能表扬。有诗为证：拒绝治脓疮，怕痛是护脏。蝼蚁穿大堤，影响事业昌。”

    孔繁宇觉得很有现实意义，“不少奴隶主，就是目空一切，连我指出的不当和劝告，也阳奉阴违不改，真不像话。”

    李开春接着说：“大家注意：南梁文工团，喜大家畅谈，欢迎提意见，缺点要说完。恭维一概免，鼓掌令我烦。何况，你们再‘热烈’拍下去，真要把手拍肿的。不如去找两个石头，或者两个葫芦瓢，或者两块木板来拍，还拍得更响……”

    观众被逗得轰然大笑：“哈哈……”

    洪菊花欢乐：“就你这个猴儿怪话多！”

    李开春对观众笑道：“不过，用物代掌是假拍，等同假唱一个格。人们多说假不好！何必做假麻喉舌。以上三个节目已表现，要请大家提意见。条条后场有记录。提了意见再开演。请举手发言，开始！”

    紫牡丹陆天琼，举起右手。

    李开春乐：“好！陆天琼军长发言。”

    陆天琼：“‘集体玩飞镖’似觉不雅，可否为《铁梁之春》,请酌。”

    李开春：“好！建议第三节目，‘集体玩飞镖’改名《铁梁之春》。”

    陆天琼：“其二、天幕彩菊，分布应调整，使其自然一些。”

    李开春高声：“好！建议调整，天幕彩菊，分布协调，使其自然。”

    陆天琼手势意见已完，坐下去了。

    李开春用目光搜寻全场，看又有谁举手发言。巡视了两遍也无人开腔。不禁大声：“敬酒不行，我就点名！”一指第五排第三座的李白鹤，说：“李老前辈，您可批评。”

    李白鹤受宠若惊，但却斯斯文文地站起身，语气和表情都不亢不卑说：“开场前，两边的手电筒光，目的为衬托‘天女散花’。但似故意做作。不如改用蜡烛，足以代表铁梁现状。”

    孔繁宇：“对对，将开场前的手电改为蜡烛。”

    开春转向内场传达：“开场手电装，改为蜡烛光。谢谢老前辈，请再讲下桩。”

    李白鹤心想：“得到点名是荣幸。”说：“至于演技，妙不可言。鄙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无以复加。”说完便正襟危坐。

    李开春指第六排座的王新鼎：“点名王团长，请您讲一讲。表演的弊病，让后台心爽。”

    王新鼎吃了一惊，倏忽站起身，坦然道：“欣赏如此高超神技，我被熏陶，似醉如痴，无瑕疵可言。”

    李开春含笑：“人看艺稀罕，就觉得圆满。当是心写照：此时审美感。”接着将全场视察了两遍。高声：“已经打破沉寂，谁又发言剔疾。虽然时间很短，犹可抒发心积。”

    无人开口。整个全场竟然静悄悄的，大家耳朵休息一下，格外舒服。

    李开春热情说：“欢乐突然停喧嚣，听觉神经松弛镣，难得闹中取幽静，我褒！时间不等人。有意见者，明天上午之前告诉我。因为这是我们南梁，内部预演，征求意见，不在鼓励；在于提炼。因此，兴一个规矩：表演有缺点，鼓掌指责贬；下次就更新。好戏养人眼。听清楚：鼓掌表示提意见！现在接着表演。下面是青年女歌唱家：尹天美独唱。”

    孔繁宇正在想：“万一嫩妹，突然点着我，该说什么？”因而对李开春的话，没怎么听清楚，低声问郎迎新：“尹天美独唱？”

    郎迎新细声：“尹天美，是南梁自卫军第一师师长，兼职南梁文工团的参谋长。还兼重大活动编曲、编舞；主管歌唱。”

    孔繁宇：“哦！清凉油，多管齐下；如我歌艺班的小头目。她唱功如何？”

    郎迎新：“大洋洲宣布她是歌唱家，依我说，应列为‘功勋红’艺名。”

    孔繁宇仿佛在哪里听过这新名词，不甚解，问“‘功勋红’是啥意思？”

    郎迎新：“一言难尽。出来了，我忙着洗耳静听。待会儿再说吧。”

    尹天美冉冉地走出“出相”门来，站在台中，自然而礼貌地向观众一鞠躬，双手相互一握，抱在胸前，含情脉脉说：“我向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唱一首云南民歌《赶马调》。”接着心平气和地唱了起来：“砍柴莫砍……葡萄藤嘛……”

    尹天美歌唱毕，接着唱京戏《绿神劫》中的选段“绿神赋”。

    孔繁宇端详尹天美：云发优美，容貌精美白晳，柳眉漆黑，慧眼发光，艺术鼻子有情，唇红齿白，耳后一朵洪菊花，身穿镶金佩玉的淡绿色“连衣长裙”。修长的身材显示着一种嫩芽般的、青春初放的活力，衬托着国美的面容，甚似含苞欲放，婷婷玉立的“神菊”。不禁由衷地相信，她就是真正的美貌女神，并由衷地产生一种景仰敬慕的冲动，倾倒她夺天之优、“娥媌”圣洁的风貌，陶醉她出类拔萃、卓越超群的歌声。

    诗文妹速写《尹天美精神》用尽功夫感人欢，一句一字七情参。博得听众皆赞美：炎黄女儿最音宽*1。嫩儿注*1、此处指复杂、宽广。例如京剧的反二簧慢板，至今尚未听见其他种语言演唱，所以认为中国的唱腔最宽广复杂，无与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