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3 章、白工痛苦深
夏群心声:“我本想说‘易容术’的妙用,但是没有意思。”冷静地点了点头,郑重说:“谈正经事吧。我们是还在保密阶段的工农红军,现暂名‘和平队’。你是否参加?” 康建华断然地说:“参加!参加!当然参加!不然我已经走了。” 夏群:“我说!昨天我们是把您拉离死亡之地。现在你应该冷静地考虑好。参加我们和平队,完全是出于自觉自愿。而且,从此就把生命献给了‘人道和平创幸福’。而不是一时的权力之计。你如果还在打算去报仇,我们就赞助你盘缠。并且护送你到阳城,或者是你想去的地方。” 康建华:“我不是突然、随便、轻浮决定的。”严肃地说:“过去多次听:工农军是穷人靠山。我以前就想参加。昨天我在阳城,誓死报仇。现在想通了,同大家一起报仇。这个和平队,我非参加不可!撵我都不走。” 夏群:“但是,你得绝对服从指挥,遵守组织纪律才行。” 康建华:“当然!当然!你看我昨天,沈嬢嬢说:没有命令,不许开枪,不准动。我当时那么想打敌人报仇;可是动都没有动一下,敌人就死光了……” 夏群:“在极想报仇情况下也没开枪,说明你很听话。以后应继续发扬。” 康建华激动地问:“准许我参加了?” 夏群点头:“准许了。不过你得先填一张表,说明你的情况。”说着,从衬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夹着自来水笔的白色硬壳笔记本。从本子里抽出一张石印表格纸。递给康建华,说:“你读过书吗?” 康建华满无所谓,说:“要说学校的话,断断续续读过小学三年级。我的情况很复杂,这张纸写不完。” 夏群:“可以嘴说给我听;捡重要的写。就垫在这本子上写吧。要正楷字,好好地写。不要错别字。写不起的字就问我。”说着把本子和笔都给了他。领他走到场边,共同坐在一根横躺着的粗树干上。将钢鞭拔下,靠在旁边。 康建华将本子放在大腿上,把表的内容细看了一遍。想起不幸的家庭,想起惨死的亲人们,想起艰难坎坷的道路和九死一生的往昔,心上立即掀起一股强烈悲愤的风暴,由不得紧紧咬住牙关,眼看着表,久久不做声。 夏群见他凝视不动,下意识指着籍贯一栏:“这个意思理解吗?” 康建华点点头,说:“籍贯就是祖居或个人出生的地方。我的籍贯,是巧城镇龙王庙河对岸的华堂镇。” 夏群浑身一紧,心声:“华堂镇!我的摇篮!”但又极力松弛平静;明知故问:“华堂,是中华天堂的意思?”声音像颤抖音阶,失去了银铃般的音质。 康建华频频点头,怀念而回忆:“是!那里是高山峡谷地区,江岸炎热,山尖有雪;从江岸到山顶,是阶梯性气候。什么都产;江畔盛产甘蔗,香蕉,攀枝花。风景优美,是金江的一朵鲜花。有人称她‘华曇镇’。只因‘曇’复杂,又好似昙花一现,所以没推广。” 夏群的心里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激情,但表面特别冷静地感慨:“家乡啊!总是令游子赞美的。那你为何要离开她呀?” 康建华像被利剑戳了一下,双目放出仇恨的血光。但又不愿意跟陌生人多讲。简明低沉地说:“为了躲避恶霸的陷害,为了寻找工农军,为了生存,为了学艺,还为了寻找我的坚贞……父亲带着我,颠沛流离到了老川。遇到一位好人:白工程师,关照我父子:先卖老手艺,后转新技术。就那样,再没有回老家。” 夏群:“卖什么老手艺?” 康建华:“我父亲是祖传铁匠。父亲教我,有一手绝技,即:配制不会生锈,特别坚韧的‘六合钢’。并制造成非常锋利、可以‘斩钢砍铁的宝刀、宝剑’。在老川地区出售。后因被人忌妒,控制了配方。再没造多久,因缺两个配方,就不能造了。但铁梁一个姓李的公子,敬请我给他打造一把巨型重剑,用于装饰他的书室。他说就用他家产的茅铁(苏钢)打造。我于是按照他画的图和尺寸,用他的、叫两个人挑来的一百六十斤茅铁,锻造了一把大得出奇、但是十分威武的‘天下第一重型巨剑’。算是我最后的作品。就收手改行,专门研究和造诣新技术了。” 夏群:“什么新技术?我的兴趣十分浓厚,请你言物必尽。” 康建华:“对我父子来说,是新技术:造枪。” 夏群心中一晃,说:“枪有火枪(鸟枪)、标枪(红缨枪)、黄油枪(车辆加润滑剂的工具)、小娃儿玩的水枪、木头枪……你造的是什么枪?” 康建华:“爬耳中正式步枪。” 夏群:“吔!那是机柄下弯九十度的正宗步枪!就那个金工厂能制造?” 康建华:“当然啦。你没有看见:华堂镇六个工人,除了来复线外协而外,其余的用虎钳锉刀油石手摇钻加工,一个月出一支步枪。我们是用机床造枪。但厂家借口我父亲年纪大了,不用。只用我。其实父亲只有四十六岁。当脚力帮人:挑白油(猪油)到阳城。这次惨遭了不幸……” 夏群:“您在厂里,具体做什么呀?” 康建华:“厂里所有的机床,机械制造的各种工艺:车钻刨铣磨插镗,铸锻焊镀热处理,化验、检验、装配、漆……全会。” 夏群:“呵哟!‘笮草丛中包乌棒’,看不出来,你还是条大鱼!不过,‘贪多嚼不烂’,你总得主搞一项呐。” 康建华:“机械制造工艺。我已经是厂的技术栋梁。主管维修机床和拉(镗磨)枪管的膛线(来复线),同时主管枪的质量检验。” 夏群:“呵!那要七、八级工以上的技术水平,才拿得下火。” 康建华:“白工程师说:我的理论水平和实际技能,已经达到了工程师水平。若不是父亲惨遭不幸,马上就要报考技师了。” 夏群:“技师就是‘技能工程师’,属于知识分子。你昨天那样毛手毛脚的举动,我还以为是个不识字的‘大老粗’哩。咦!原来是技师。” 康建华:“我昨天是仇恨在胸,誓死拼命,就什么都不顾了。其实,我平时是十分有理智的机械迷;是‘白工’的得意学徒。” 夏群心声:“我暗暗地审视康建华的言语和全部动作。虽然他那真挚的表情,诚实的谈吐,以及坚毅的利剑般的目光,无不自然地流露出光明磊落,赤诚无瑕的品格。但我‘别有用意’,不能轻易相信。要继续如像探索迷宫似的,一定要弄清他的庐山真面目。”说:“谦虚称学徒,报考‘技能工程师’,应当被称赞。沈部长说:技术越高,越是宝贝。况且你还兼学武功,锻炼身体,那就具备两手了。” 康建华看着履历表,不屑地说:“我学武功,是为防身。所以业余时间格外用心,学得了十八般武艺。枪的射击技术,则是每支枪出厂前,必须进行实弹校验。不能百发百中的枪,不能出厂。”
夏群:“那!那你还是神枪手!好!好!” 康建华:“跟昨天的夏兄相比,我就差远了。不瞒你说:‘金江龙门大比武’时,我受人聘请参赛,虽然夺得武术、枪技全能冠军;但是跟昨天那位老夏相比,他老兄就那么随手一扫,六股电话线就拖地。我可是小巫见大巫,班门弄斧了。” 夏群:“哈哈……你还很会措辞呐。确实,你十八般武艺也太落后了。金江独步的女儿们,不但都具有二十五般武艺,而且都是博士学位,个个都懂得四国以上的语言!” 康建华:“唔。我父亲认识洪夫人。我也十分崇拜洪夫人。听说她的女儿们,不但个个貌美;而且,个个‘体德武文技’俱佳。对我的激励很大,是我学习的榜样。不过,我才懂两国的语言。” 夏群:“很好!金江独步的女儿,个个是炎黄精英。您该相中一个,为终身伴侣才是啊!” 康建华:“人各有缘分。我与她们不沾边。”暗说:“我已经有了黎坚贞,终身只她一个,雷打不动。” 夏群:“哎呀,说正题吧。文化程度这一栏,你填什么学历?” 康建华:“小学三年级后,读不成书了。爹边教我手艺,边教我读老章,我能过目成诵。七年前,白工的丈夫对我十分关心。赠给我一套大学本科基础课本和机械制造基础课本,以及机械制造工艺及设备专业书籍。在他和白工指导下,我用了六年业余时间,全部掌握了应知应会的知识。前年,白工的丈夫被黑政府害死了。去年,白工瘫痪了不能动,还出题考试我。我获得全部一百分。所以她说:我应该是大学本科同级优秀生学识。” 夏群:“咦哟!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成绩好的知识分子。那你就是双料的活宝贝了。哈哈。很好!喂——你说的‘白工’,具体做什么?” 康建华:“她是高级工程师。大家简称她为白工。其实,她研究高科技,世界有名。应是‘院士’级人才。姓白名玲。女。五十五岁。” 夏群:“哎呀!她怎么瘫痪了哇?现在情况怎么样?” 康建华:“还好。我学了针灸和推拿技术,不久前,己经治好她了。” 夏群:“哟!你还会针灸!感谢您!感谢您!她现在何处?” 康建华:“还在老川金工厂,当技术顾问。您认识她?” 夏群:“腐败政府埋没她的才华。她本是教授,我的导师。就同我母亲一样疼爱我,把我当成掌上明珠。我毕业后,她因为同情一个党,差点就被杀害。回头我请司令部,接她到我的枪械所来,当名誉所长、顾问。我全包她:颐养天年。” 康建华:“哦!您也是白工的学生!白工说:她一生中,学生很多;但最特别、最得意的学生:一个是夏创;一个是我。可是,不幸,夏创因为英勇为国,被黑政府,害死了。” 夏群:“啊!她,她居然……的确被害了……不过……她精神不会死。人们前赴后继,比如还有我夏群嘛……” 康建华猛然想起:黎明月家后面不远,赵家湾子住的夏家。就把黎、夏两联系起来。不禁说:“啊呀夏哥!您听说过黎明月、黎坚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