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三厄临头的后遗症

    看着小猪那张哭丧着的脸，我止不住心里好笑，不过还是尽力安慰了他几句，结结实实给他灌了碗心灵鸡汤下去，小猪这才双眼恢复神采，脸皮泛红，渐渐又有了给我大聊特聊的趋势……

    这事情我来之前想好了，连忙趁着他还未开口，提议道：“小猪，我准备正式教你点东西了。＞”“真的？”小猪瞬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兴奋得满脸涨红，“我、我一定会努力的，师父…”

    说着噗通就要跪下去。

    我拉住他，脸色肃然目不斜视，用自以为最最庄严肃穆的口吻道：“现在拜师还太早，这之前，我必须要试试你的性子，看你究竟适不适合我们门派的学习…呃，这就是你当初说的考验，你愿意接收吗？”

    小猪脑袋点得跟鸡啄米差不多，一个劲儿的嚷嚷：“我愿意，我愿意，师父你放心…”

    “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不错，小猪，你真的很不错！”我在小猪肩上拍了拍，面露欣慰，跟着在办公桌抽屉里摸了一阵，翻出个便宜项链——这东西我记得是某次去峨眉山逛的时候买的纪念品，雕的是观音像，据说还是开过光，只不过我买回来就扔抽屉里没管了。

    我把项链递给小猪，郑重其事道：“这是我们每代弟子的传统，拜师之前，必须把这坠子含在嘴里七七四十九天，除了吃饭喝水睡觉，随时随地都含着，让这坠子帮你打通任督二脉——如果失败，那对不起，你这辈子估计都没机会成为我门内的弟子了。”

    小猪重重点头，坚毅而严肃道：“师父，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对了，如果要说事儿，你可以写下来，”我翻出个小册子加上只笔递给他：“呃，你从今天晚上十二点开始吧，如果要打电话给家里啊、女朋友啊什么的，趁着今天赶紧打。”

    小猪再次点头：“我知道，师父！”

    我解决小猪这话痨毛病不为别的，是因为我准备带他去参加这次的培训，趁着有机会随便乱考都过，干脆多给诊所办俩证下来，天知道以后会不会多出什么人员要求之类的，有备无患；再者，最近我不打算接活儿，所以诊所开着也是白瞎，还不如把他带家里去打扫为卫生呢，也算让自己彻彻底底的休息阵，嘛事不做就等小猪给我忙活了。

    这件事说妥，小猪就算还有点喋喋不休我也感觉可以忍了，于是便问他除了这些访客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事儿，小猪想了想告诉我说，最近这几天有个女孩来找我过，每天两三次，我问清女孩的衣着打扮，心里顿时明白——这女孩应该是孟大小姐！

    孟恬恬的心思我大致能猜到，多半是想见见我，追问或者挽回些东西，想到这么漂亮个女孩为我如此上心，说实话，我心里也并不好受，但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我还是决定不去见她，无论做什么都好，希望她能尽快把我忘了……

    正在想这事儿，忽然电话嘟嘟嘟的响了，名字标明的是孙教授，我接通话还没说，就听他急急火火的叫了起来：“安然，你在哪儿啊，怎么还没来报道啊？”

    “报道？什么东西？”我觉得莫名其妙：“孙教授你这话我没懂啊！”

    “嘿，就是培训报道啊！”孙教授急道：“信上不是说得很明白吗？15号之前报名，你报名之后就通知你时间地点…你是我这边去报名的，怎么，他们没有电话通知你时间吗？”

    “15号？”我顿时懵逼了：“我记得是25号报名，再说培训地点的问题啊…”

    和孙教授沟通一阵，我这才搞清楚了事情的情况，麻痹的，原来最初准备的时间确实是25号，也打印了些信件准备寄送，但后来因为时间更改成了15号，这些老信件就作废了，不知道怎么三搞两搞混了张进新的信函里，还正好寄给了我。

    算算时间，我这才恍然大悟：当时正是我三厄临头的事件，怪不得这事儿死坑啊，要不是后来唐牧的运势帮我挡了，嘿，这次我还真就错过了！

    按照孙教授的说法，报名时间是15号，但是培训开始的时间是18号，今天都已经16号了，我想了想，觉得要不然当天就赶过去算了，反正都是休息搁哪儿不一样啊？

    想通之后我立刻行动起来，先给那8名来访来电的患者编了个统一的短讯回复，理由就是最近我在外地接了个棘手的案子，没两三个月完成不了，让他们另请高明；同时，我让小猪去我家收拾行李，给我搂些夏天的衣物；最后我开车前往厂房，虽然是去外地培训，但本着有备无患的原则，我还是得把些东西带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很快，我俩按照各自的分派行动了起来，一个多小时以后，我已经带着小猪驰骋在前往安水县的高路上，经过数小时的艰苦跋涉，我们终于来到了安水县的县城。

    安水县是绵阳市下辖县，位于四川盆地西北部，大半面积位于龙门山脉的山体之上，内中主要有千佛山、罗浮山、白水湖、姊妹桥和文星阁等名胜或者古迹，资源丰富景色宜人，经济主要是依靠水果种植，最近这些年在罗浮山现了温泉，所以旅游业渐渐兴起，成为了县里的第二大支柱产业。

    我们在县城里吃完饭，这才转向了温泉乡的大道。

    不过对于夏天来说，现在并不是泡温泉的好时节，县里面还好些，但越是朝着温泉乡进越显得人烟寥落，等我们从大道转入之后，看起来更是人烟罕至，周围路边隐隐有些商店和餐馆，但大多关门闭户，有着很明显的季节经济特色——简单来说，这些商店大多只营业半年，现在休业，等到秋季来临之后才会再次开门，从往来不息的旅客身上狠狠捞一笔。

    直到我们抵达温泉浴场的中心，这才稍稍看见了些灯光，商店和饭馆也有些开着的，顾客多半是各个山庄、浴场值班的工作人员，或者说附近的村民，因为没有生意的缘故，所以人人都看起来懒洋洋、醉醺醺的，无论顾客还是店老板都一样。

    中心区域的路牌很完善，分别指向各个不同的温泉酒店、山庄、浴场或者购物中心等等。根据孙教授的短讯，培训场地是个叫做桃源温泉山庄的地方，据说原来是省里退休医生的疗养院，只不过后来商品化之后就改建成了温泉中心，把这里选作培训场地，除了应地制宜外，肯定也不乏照顾他们职工的意思。

    刚顺着路牌拐弯的时候我还有些期待，不过开了几分钟之后，我就越来越感觉不对劲了——路面凹凸不平，很久没有修缮，而且路旁的指示牌也不见了，荒草丛生，路上满是动物的遗粪和垃圾，哪有半点是去度假山庄的感觉？

    朝前望望，道路完完全全不知最终拐向了哪里，没有半点可以作为指引的灯光，我再开了几十米，面前出现了一个三岔路口，无标无识，我缓缓把车靠边停下，皱着眉掏出手机，打开百度地图开始找路。

    山里讯号不佳，时有时无的半天连不上4g，我正想说是不是转回去找人问问，突然身后一道光亮射来，跟着出现了汽车的轰鸣声，转头一看，一辆牧马人正从后面驶来，片刻之后，嘎然停在了旁边。

    车窗上伸个圆滚滚的脑袋出来，脸上戴着眼镜，多两撇胡子就和里的唐牛差不多，人还挺热情：“嘿，哥们，你们也来参加培训的嘛？咋了，车坏了还是怎么地？”

    “第一次来，有点分不清方向了，”我报以微笑，“你也是？”

    胖子咧嘴笑笑：“这地方是不好找，上次我们来泡温泉就是，下面没地儿了绕半天才找到这家…行，你跟我后面，咱一块走。”

    我欣然上车，跟在牧马人的后面再次启动出。

    朝前大概又开了两公里左右，随着道路右转，我们面前出现了个看起来还比较大的山庄正门，在车灯照耀下，显露着浓重的体制内产业的特色：装修设施陈旧、老式的铁门和道闸、毫无特色的建筑物、被雨水冲淋得有些白的红布横幅……唯一是灯光比较亮，拐过弯就看见面前灯火通透，颇让人有点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两车前后脚停下，值班室里的保安出来一个，依次检查了我们的邀请函，随后递给每人一张打印的说明书，上面清楚写明，所有人来了之后先去大厅报道，缴纳参加培训的费用，然后每天要安排的活动在哪，我粗粗扫了眼，看是这些东西也没在意，直接就扔给了小猪。

    顺着车道驶进，放眼望去，桃源山庄整个的特色就是大，停车场虽然已经停了二三十辆车，但看起来却依旧非常空旷，停车下来，旁边就是块指示牌，上面有整个山庄的全景图，小猪从车上拿行礼的时候我瞄了几眼，很快把结构给弄明白了。

    桃源山庄主体大楼两栋，前面住宿大楼有十来层，后面跟着有栋五层小楼，两栋楼之间的一二楼都有走廊或者回廊飞跨桥相通。小楼下面是温泉浴场，室内室外一共十来个不同的池子，楼上是按摩保健、麻将包厢、kTV娱乐室、台球室等等——不过估计现在淡季都没开放，要泡澡也只有冷水。

    环境虽然旧了点，不过胜在清静，倒也不错。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