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旧怨

    “咿，不对啊梅老师，”我突然想起个事儿：“怎么我听说她俩是朋友呢，一直都是好朋友，就连上大学都在一块，这是怎么回事啊？”

    “嗯，我也注意到了，所以去问了其他的老师和学生，这才知道了详情——就在出了唱小调的事情之后，过了不久，因为化学实验分组的事情，唐倩丽和班上个挺帅的小伙子分在了一组，没想到任晓雪居然为此去把她打了一顿，还暗地里喊了不少男同学去为难她…”

    “这样她们的矛盾不是更深了吗？”唐牧插嘴：“没听说过挨打挨成好朋友的！”

    “还真是，没想到挨了这顿打没多久，唐倩丽居然主动接近了任晓雪，成为了她的小跟班，每天帮她拿书包、买零食、做卫生…任晓雪喊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到了最后，她居然成了任晓雪最好的朋友…”

    “这是高手啊！”唐牧惊讶道：“这么小一女孩就学会孙子兵法了？”

    我摇摇头：“屁的兵法，估计是这时候开始，那唐倩丽的样子就开始变了…梅老师，是不是她俩关系走近之后，唐倩丽的样子就慢慢变漂亮了？”

    梅老师回忆了一下，愕然道：“你们不说我还没想起，对对对，唐倩丽那段时间就有点变化了，看起来似乎不是太碍眼了，而且后来还越来越好看——初一读完之后，她和任晓雪已经样子已经差不多了，好像…唐倩丽漂亮了点，但是任晓雪变得丑了点。”

    谈话到这一步，我们算是初步了解到两人之间的恩怨情仇了，再多也没什么意思，于是我很快换了个话题：“你说的情况我知道了，梅老师，我们还想问问唐倩丽家庭的情况——听说您去家访过，能给我说说吗？”

    “唐倩丽家我去过几次，第一次呢，就是在她被任晓雪打了之后，我送她回去的时候顺便看了看。小姑娘在学校的时候挺坚强，可是到家就撑不住了，猛然扑进了******怀里，边哭边喊，说是不是人不漂亮就必须受欺负，她要变漂亮要变好看……”

    “那她母亲说了什么吗？”我赶紧追问一句：“请您回忆下她父母当时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好像有点伤心，又有点遗憾吧…”梅老师想了想，“反正那种表情看起来怪怪的，我还纳闷，这家人怎么回事啊，也不去劝劝孩子只顾着哭了。”

    这话我明白了，果然没猜错，变漂亮这个问题和唐倩丽家里有关！

    “那他父母的模样怎么样？好看不？”问话的时候我就觉得多此一举，唐倩丽现在既然漂亮，那他的父母肯定也不丑啊，谁知道梅老师的回答让我吃了一惊！

    “他父母的模样都很普通，说得不客气点的话，甚至还可以说有点丑，”梅老师笑了笑：“这也很正常，毕竟孩子像父母啊，所以不好看也是正常的…”

    “她们家在哪儿？”我有些激动了，那感觉就和摸着胜利的门槛了一样：“我们马上去她家一趟，”我转过头对唐牧挤挤眼：“老唐，答案马上找到了！”

    “嘿，我知道！”唐牧也很兴奋：“哥们也猜着了！”

    我俩兴致勃勃的等着梅老师，心想只要找着她父母基本就找着她变漂亮的秘密了，可不曾想梅老师却摇摇头：“找不到了！她们家那地方已经拆了，而且，倩丽的父母在他初三高三的时候分别去世，现在家里只剩她一个人了…人好像也留在了蜀都，一年难得回来一次。”

    我和唐牧齐齐叹气，这怎么回事儿，线索莫名其妙就断了！

    问了这么半天，总围绕着唐倩丽和任晓雪小时候的事情打转，虽然没明说案情，可这样是个人都猜出来了——我们肯定把事情怀疑到唐倩丽身上了，看到这出更是觉得我们把事儿都归拢她家了，所以立刻道：“两位，你们不会是怀疑唐倩丽把任小雪劫持，是为了报小时候的仇吧？哎呀呀，你们觉得有这可能性吗？”

    我皱眉苦脸道：“梅老师您别说了，这事儿真和小时候的仇没关系，只是这件事太复杂，我不便于给你解释，你只要知道我需要知道点唐倩丽家里的情况就行了…”“那怎么办啊？”梅老师推了推眼镜：“她在渝庆哪儿还有家啊！”

    就在这个时候，梅老师一直没开口的丈夫突然咳了两声道：“呃，或者我知道她家的事情…”“嗯？”我们三个人一起朝他看去：“你怎么知道？”

    “这是我偶然碰到的，小梅，你还记你那学生的父亲死了之后，我们去她家探访的事情吗？离开之后，你说要顺便在他家附近的超市买米，我在外面等你，就在那个时候，我看见唐倩丽陪着个老太太从院子出来，老太太边走还边骂…这老太太，你说会不会是倩丽的奶奶或者外婆？”

    “不会吧，她们家还有老人呢？”梅老师奇怪道：“她妈去世的时候，家里不是没来长辈吗，我问倩丽说是都已经过世了。”

    “别人不知道，但是这老太太肯定是，从说话的语气上听就是他们的长辈！”

    这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没想到她家长辈居然还在呢，我立刻就追问起来了：“你知道这老太太住哪儿吗？”“知道，”老头笑了笑：“后来我又看见了两次，知道着老太婆住得不远…我可以带你们过去。”

    这样还有嘛好说的，看天色已经大亮，我和唐牧立刻麻烦老师陪我们走趟——梅老师虽然上午有课，不过因为事关自己以前的学生，所以连忙打电话去把课调到了下午，也非要走一遭。

    顺便说一句，梅老师的丈夫也是老师，姓曾，只不过教的不是初中而是大学，我们就叫他曾老师吧。

    在曾老师梅老师的带领下，我们赶到了城郊废品收购站的附近，这里的环境说真话不咋样，要有钱的谁住这儿啊，周围满是些收售二手家具的、敲白铁皮的、弹棉花做褥子的，还有些是农民自己的房子，我们绕了半天才穿了过去，来到栋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房子前面。

    “就是这里了，”曾老师说道：“上次我带学生来这里做社会研究的时候，就看见老太太从这里出来的，”说话间他推开车门下去：“走吧，应该在里面。”

    梅老师也跟着下了车，但是我却没有——如果这里真是唐家的老人所住的地方，那里面是个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有危险没危险也不清楚，让俩老师跟我们去太冒险了，所以我急忙和唐牧商量了下，让他陪着两位老师外面呆着，我自己一个人进去看看。

    当然，唐牧出马也不怎么好使，两位老师哪儿是那么容易处理的啊，不过他是知道事情严重性的，所以死活拦着，我也就不管了，推开门就窜进了院里。

    这是典型的老式农家小院，推门进去挨着的就是厨房，然后正面是两间大瓦房，堂屋带着后边的卧室，左手是猪圈和两棵树，一棵是梨树，另一棵也是梨树。

    猪圈很久没牲口气了，猪粪都没口新鲜的，堆着些柴火树枝儿什么的，只是地上的鸡屎还新鲜，看着像是住着人，我在堂屋门口夸夸敲几下：“喂，请问家里有人吗？”

    “谁啊？”没喊两声门嘎吱声就开了，出来个微颠颠的老太婆，佝偻着身子眯起眼瞅我半天：“怎么，村里又有什么事情啊？”

    “奶奶，我不是村里的干部，我是派出所的，有点事儿找您了解一下，”我嘿嘿的笑：“能和您聊聊吗？”“不、不是村里的干部你进来干嘛，”老太太准备转身回屋：“我家可和警察局没任何关系…”

    “奶奶，我是来了解唐倩丽情况的！”

    话说出口，明显就看老太太的身子抖了下，转过头来的时候身子也不弓了，眼睛也不花了，就连耳朵都灵敏了很多：“你说、说唐倩丽？”

    “对，她是你的孙女吧？”既然这样我也就不掩饰了：“她现在和一桩命案有关，而且还绑架了个人——奶奶，我今天来拜访想知道的，就是关于你们家能够让人变漂亮的法术！”

    和我所料的差不多，老太婆听我这么一说，立刻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话都说不清楚了：“什、什么法术，我、我老太婆不明白…”

    如果没反应，我可能还不会这么肯定，但这一抖就说明了问题：即便老太婆不是唐倩丽的直系外婆奶奶，那也肯定是老辈儿，而且指定明白这法术的真谛——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法术，她这是害怕人家找上门来呢！

    时间不多我也不折腾废话了，直接捏个手印在她面前一亮：“老太太，咱们门里人不说门外话，这法术什么后果你很清楚，现在你孙女弄出来了，如果你不怕阴德祸害报应到你们全族人身上，就赶快给我说实话，否则到时候别说我救不了她，可能你们全部都要出事…轻重后果如何你很清楚，老太太，就不用给你说这严重性了吧！”

    “我、我、我…”老太太抖着嘴唇我了几声，突然间眼泪就淌了下来，呜咽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法术，所以孩子他爹没给我们儿子使，被埋怨了一辈子，后来我们儿子为了孙女不在学校受委屈，就把这法术交给了她，牺牲自己使了，让孙女漂漂亮亮的活人——但是他那知道这法术后面的事情啊，爹娘两条命只能让她漂亮十年，后面要是不想变回来，可就得靠人命来养了啊！”

    你听听，还真就是邪术，不但需要自己爹娘的命，后面还得靠人血人命来养，这因果亏得可真是够大的！

    等老太太的情绪稍稍稳定，我才又以法门中人的身份和她聊了聊，总算是知道了唐倩丽家里的情况，同样也把这法术搞了个七七八八，前半段的事情弄明白了。

    这事儿呢，就得从很多年前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