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欲为段颖

    第二日。

    高珣的人还在营地上收拾行囊，傅燮就带着他的几个随从，出现在高珣的面前。

    “南容兄，君来的够早的。本来珣正要派人来请君，现在好了，君连这人力也给珣省了！君不会是想到要回凉州了，兴奋的连觉也睡不安稳了吧？”高珣立即笑着打招呼道。

    “哈哈！现在是燮有求于高君侯，怎能不识时务的，还让君派人来请？那样的话，岂不是燮就会让人说：这傅南容还真够摆谱的。”

    傅燮也不是一板一眼的人。见高珣开起玩笑，他也开始拿着他自己开起玩笑。不过，傅燮又很快脸色一正，道：“高君侯，燮昨日听闻君去了董将军那？”

    高珣楞了下，一边把傅燮请到安静的地方，一边道：“南容兄的消息真够灵通的？”

    “不是燮的消息灵通，还是昨日燮又回去了一趟皇甫将军那。从他那得知君侯去拜访了董将军。”傅燮摇头道。

    高珣双眼不由得的转动了一下，道：“南容兄，君与董将军都是凉州人士，想必君与董将军一定很熟悉吧？”

    傅燮又再一次摇头道：“燮与董将军虽然都是凉州人，但是，在以前从来都没有任何的交集。即使是现在，也只是在皇甫将军的帐中，见过一两面。”

    高珣顿时心中一阵失望，他还想着从傅燮这打探一下，有关董卓的一些消息。

    “不过，燮在凉州的时候，还是听到过有关董将军的一些事。”傅燮也不傻。高珣这是明显在向他打探有关董卓的消息。

    对于董卓这人，在还没有与他见面的时候，傅燮心中还存在一些佩服。他久居凉州，对这边的情况很熟悉。羌蛮不服教化，信奉实力为尊。而董卓既然能让这些羌蛮等族尊重和服气。那就说明董卓实力非凡。

    可是，傅燮与董卓在皇甫嵩的大帐中相见后，看到董卓那种仗着手下兵马，而不怎么把皇甫嵩放在眼中的态度，傅燮心中对董卓的好感，顿时一闪而空。

    董卓是一个骄横而粗坯之人。

    “董将军还没有出仕以前，就一直游历羌中。因为他体魄健壮，力气过人。还通晓武艺，在战马上能带着两只弓箭左右驰射。使得好勇斗狠的羌蛮，对他很是敬畏。”

    “而董将军在陇西郡的家族，是当地豪强。自然不愁吃喝，也不愁钱财。虽然他性格野蛮凶狠，但也颇有心计。在羌蛮人带着牛羊来他家里拜访的时候，他也毫不吝啬的花费家财来款待这些羌蛮。”

    “这一来二去，董将军让这些羌蛮个个敬畏他，害怕他对他们不利。也让羌蛮见识了他的‘豪爽’，全都想与他结交。正因为这样，好几年时间下来，董将军在羌蛮中，培养了大量的亲信与信服他的势力。”

    对于董卓的这些过往事迹，高珣在史书上也见过。正是董卓在羌蛮中享有很大的声望。在羌蛮不断造反，侵占郡县，打杀凉州官吏。也在朝廷再无能力对凉州用武的情形下。董卓被凉州官员举荐为羽林郎。董卓开始进入官场。

    傅燮看到高珣正聚精会神的听着他讲，而且还不时的点头应许。心中对高珣的态度，顿时见充满了赞许。高珣在中原享有很高的名望。又有着海盐侯尊贵的爵位。但是，此时的高珣却像一个正在吸收老师学识的学生一样，态度很是认真与谦卑。

    难怪高珣如此年轻，却能在中原拥有那么多的成就。

    傅燮感叹一声，又接着道：“君侯也想必知道。自打汉安皇帝永初二年到汉顺皇帝期间。短短几十年时间，朝廷为了平定羌蛮的叛乱，花费了国库总共二百二十多亿钱。这不仅耗空了自光武皇帝中兴大汉以来，经汉明皇帝，章皇帝与和皇帝多积累的财富。也让朝廷再无力出兵发动战事。”

    高珣对于朝廷花费巨大的钱财平定羌蛮的事，他在史书中见到过。不过，他不知道具体数量。但是，他却知道，正是因为安帝到顺帝时期的羌族叛乱，让朝廷国库耗空。从而为东汉的灭亡，埋下了巨大的伏笔。

    国库空，又加上自打汉顺帝之后的冲帝，质帝，桓帝，灵帝四帝都是少年继位，使得皇权落入宦官，外戚之手。旁边又有士族推波助澜，东汉由此而亡。

    高珣点点头，认可傅燮的说法。同时，又摆手示意傅燮继续。

    傅燮咳嗽一声后，点头接着道：“朝廷无力发动兵事，而羌蛮又不断反叛。最后不得不借助凉州的地方豪族。于是，董将军自打跟随张奂张公平并州反叛开始，官职就一直扶摇直上。从并州广武令，到郡守北部都尉，西域戌已校尉，以及现在的中郎将。”

    “董将军的官职，除了光武令与郡守北部都尉不在凉州外，其余的都是在凉州。这也正给了董将军在凉州积累了更大的声望。”

    傅燮看了高珣一眼，意味深长的道：“还有势力。”

    高珣双眼一亮，接着傅燮的话道：“而珣的陇西郡，不仅是董将军的老家，也是他重点经营之地。”

    “君侯能明白就好。”傅燮笑了笑，若有所指的道：“君到了陇西郡后，地方官吏的任用，君最好还是多三思而行。羌蛮不可信。”

    “多谢傅君。”高珣对着傅燮深深的躬身为礼。礼仪很是周到与郑重。傅燮虽然没有明说什么，但是已经提醒了他。

    傅燮也是回拜了一礼。看着高珣明白了他的暗示，心中不由感慨。此子好快的反应速度。

    “对了，君侯。这本来就不该燮问，但是，燮还是出于好奇，想知道君在陇西郡如何治羌？”傅燮转移话题道。

    “南容兄，朝廷自安皇帝始，都没有把羌蛮治理顺。凉州三明等先辈，在凉州历代治羌，羌蛮造反依旧此起彼伏。珣一介小子，能力岂能与先辈相比？”

    高珣顿了顿，眼神突然闪过一道光芒，又道：“不过，珣虽然无治理之道，但是，却有让羌蛮不敢反叛之愚策。”

    “愿闻其详。”傅燮躬身请教道。对于羌蛮的叛乱，傅燮也在探索。只是一直没有头绪。他即将上任的汉阳郡内，也有许多的羌蛮。如果高珣有好的计策，那他也不介意借用。

    “纪明公在凉州所行之策。珣心仪久矣。愿做段公第二。”高珣又向傅燮躬身为礼道：“珣信任南容兄谦谦君子。望君不传三耳。”

    傅燮听到高珣愿意做段颖第二，双眼顿时睁得巨大，脸上也是一脸震惊。失声的道：“君侯。君在中原得来的若好名声不易。如君用段公之策，君的名声，定会引来非议。望君三思而行。”

    “南容兄。以如今凉州的局势，如不实行段公之策，可还有其他计策可行？只要能定羌，珣污些名声又有何妨。”

    “哎。”傅燮深深的叹息一声。他久居凉州，对这边的形势了如指掌。以前段颖上任凉州，确实是让凉州的羌蛮闻段纪明之名就色变。虽然段公因此名声也一样引来了非议，但是，段公在凉州，确实是让羌蛮不敢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