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威信
村子里只剩下疯狂的杀戮声与凄惨的求饶求救声，在每一分钟，都有复数的人被杀死，而由于暗九的失败与在桂言叶的监督下帝国军越加凶猛的战斗，革命军不成规模的反抗力量很快被肃清，而更多并非加入革命军但也死在这场清缴过程中的百姓也自然而然的被归结到革命军的序列当中，成为了甄诚的功勋。 杀良冒功这种事在任何一个以敌人的头颅作为功勋凭证的时代都会不可避免发生，更何况这个村子里又有几个人算得上是良民？更何况帝国还有这对革命军及支持革命军的人斩尽杀绝的政策！为此甚至还专门组建了一支专门用来屠村、屠镇乃至屠城的军队——焚烧部队！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有的人真的没有加入革命军，但是包庇革命军、隐瞒不报、为革命军提供住所与掩这些事哪一项在这个时代也都是杀头的大罪。更何况就算是没有罪，但是既然已经毁了他们村子杀了他们亲人，种下了刻骨铭心的仇恨，又哪里有斩草不除根的道理？难不成还要等着他们的后代亲人以后找机会报仇吗？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不是怪我心狠，要怪的话就怪这个世界吧！毕竟，在任何一个世界，弱者都是没有生存权的！”甄诚暗叹了一口气，却仍旧毫不犹豫下令将村子付之一炬。 付之一炬，这是帝国对待支持革命军的村庄的惯用做法，甄诚这么做，也只能算是执行上峰的命令而已，同时，也能够更好的毁尸灭迹。 被重点毁掉的自然是暗九的“尸体”。 暗九是一个多少有些能力有些气节的人，但终归不是视死如归的英雄、圣人。贪生怕死这种影视剧中似乎只有反派身上才会出现的特质，在现实中却是大部分人的标配，虽然听上去觉得耻辱，但事实上这却是源自于生物求生的本能，从生物学的角度上说，并不应该被鄙视。 显然，暗九就是一个仅仅是从生物学上来看不应该被鄙视的人。 多少耳濡目染过博大精深的刑罚文化尤其是满清十大酷刑的甄诚只是随口说了几个诸如凌迟、梳洗、弹琵琶之类的刑罚，还未来得及示范，就吓得暗九面无人色，亡魂皆冒，根本不用甄诚劝降，就自顾自的忍着疼痛与尿意匍匐在甄诚脚下幡然悔悟，对甄诚有问必答，恨不得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甄诚。 有些人为了理想从不缺乏死亡的勇气，但是有些人为了生存却愿意放弃所有的一切，暗九显然是后者。 作为刺客结社安插在革命军中的中坚棋子，同时也是革命军派到这附近煽动叛乱的主要领导之一，暗九知道很多刺客结社与革命军的秘密，也正是因为暗九知道的太多，能够为甄诚提供的帮助太多，才使得甄诚一定要毁尸灭迹，在一具与甄诚差不多的尸首身上穿上暗九的衣服留下暗九信物，而后毁容焚烧，伪造出暗九拼死一战被革命军杀死之后惨遭焚尸的假象，以此来暂时骗过革命军。 火越烧越旺，如同黑暗中的启示录一般驱散了黑暗的恐怖，但却丝毫无法给人带来温暖，带来的只是更加令人恐惧的死亡般的寂静。 当甄诚带着残余的手下回到军营的时候，天空已经露出了鱼肚白，还未升起的朝阳例行公事的将它的光辉迫不及待的折射到这个污秽的世间，从不曾因为谁的死亡谁的无辜而悲伤。 甚至就连刚刚战死了近五十个同袍伤亡率近乎百分之五十这支队伍中也没有什么人会为死去的家伙感到悲伤，甚至很多人反而还会有些庆幸：幸好遇到了甄诚这个并不贪婪的好长官，让那些战死的兄弟的家属还能够得到一部分抚恤。 百战老兵们的心里素质与那些还搞不清楚状况就被甄诚逼死大半的神选者们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些百战老兵们虽然疲惫，但不仅保留了较高的士气，还有说有笑，有些特别活跃的甚至开始讨论要拿着钱到那个旅馆找姑娘乐呵一番。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自然不是因为甄诚天生自带龙傲天光环，王八之气一发就有无数小弟纳头便拜。事实上，就算是甄诚本人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将领，没有带兵经验的他能够将这帮丘八们降服，靠的仅仅是恩威并施、赏罚分明而已。 在战斗还未开始之前，甄诚便与这些士兵做了约定：畏战者斩，私留财务者斩、违令者斩。同时还任命开了眼之后战力高超在队伍中仅次于甄诚的桂言叶，与擅长感知可以轻松把握每一名士兵动态的西园寺世界为督战官，专门击杀违反甄诚命令的人，以血腥手段强迫士兵们听令。 同时，在这种高压政策之外，甄诚还作出承诺：战后所得的战利品士兵们可以按照功劳获得其中的五成，另有两成将会拿出来作为战死者的安家费。这样的战利品分配比例在日渐腐朽的帝国军队中已经算是极高的了，除了还未从军的艾斯德斯之外，恐怕没有任何一位将领会比甄诚还要慷慨。通过这种糖衣炮弹，自然能够极大地调动起这些士兵的积极性。 恩威并施之下，甄诚很好的激发出了这群士兵们的潜力，整场战斗下来，甄诚一方虽然伤亡了近五十人，但是死亡的人中有三十六个是刚刚参加任务的参与者！真正的士兵伤亡并不是很大。 而在战斗结束之后，甄诚便立刻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公开公正的将财务赏赐给了立功的士兵，让大部分士兵心服口服，从而仅仅只是通过一场战斗，就成功在这支队伍中建立起了足够的威信。 与这些士兵相比，剩下的十来个个神选者大部分看向甄诚的目光则只剩下恐惧与愤怒，恨不得生食其rou，只有一两个人的目光闪烁，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