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天使坠
天使从一开始就对外界的种种干扰毫无反应，眼下对黄雾的干扰更是没有丝毫理会，但黄雾却越说越起劲，完全把旁观的众人当成了空气。 “大概是太久的幽闭生活影响到了精神吧。” 孙舟看着眼前的闹剧感觉有点悲哀，既悲哀于传说中令数个大家族联手设计的厉害人物经过漫长的封印变成了这么一个诱骗小萝莉的家伙，也悲哀于那柄原是自己战利品的大锤竟然无辜躺枪。 大家和他都是同样的心思。毕竟这可是存世时间最久的一位，理所当然的大高手，在众人想来，哪有高手上来就索要战锤的，多半还是因为漫长的封印生活将他扭曲成了萝莉控。 要问孤独寂寞的杀伤力有没有这么大？看看金珂吧，才一千年就分了六个分身出来，眼前这位都不知几个千年了，说不好这黄雾就是他的分身。如果他是个男的，那么培养个几亿的分身说不定并不困难，反正光是引子的数量就数倍于此了…… 和孙舟抱有相同想法的人很多，大家都用一种悲悯的目光注视着那层黄雾。 不过黄雾对于那些几乎写在脸上的鄙视情绪似乎毫无所觉，依然我行我素的纠缠着碧茨。 裂口还在扩大，众人随着大地的开裂而不住后退，与这两个会飞的家伙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渐渐已经听不清楚黄雾的声音，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几番sao扰下来，他已经将现代语融会贯通了。 也不知道这个小空间的物理规则究竟是什么样的，大地开裂，但地面并没有移动，而是以一种既像是压缩又像是消失一样的方式，一点一点的蚕食着完整的地面。几乎每一次眨眼，面前的悬崖都会移动过来一点点，是以大家都保持着谨慎的后退。 退着退着，小金凑到了孙舟的身边。她小声对着孙舟问道：“你说的眼球真的存在？要不我们飞起来看看？” “我并不认为那是个好办法。”孙舟的另一边立刻传来一道声音否决了小金的提议。 两人循声看去，却对上约翰那张彬彬有礼的脸。这货不知何时也挤到了孙舟的旁边，从阵营的角度出发，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孙舟看了看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约翰露出了一个稍显诧异的表情，似乎没想到会有这么明目张胆来问的，不过他还是回答了孙舟的问题：“不管你信不信，我个人觉得我是在拯救世界。” 听到这样的答案，饶是孙舟心里做好了听到各种奇葩回答的准备，也差点没能反应过来。 “什么叫‘不管你信不信’，什么叫‘我个人觉得’，你这样说出来的话谁还会相信呀！” 对于这样的答案，孙舟是打从心里拒绝的。不过在深入的思考之后，他又一次开口询问：“那……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约翰这回再次惊讶的看了孙舟一眼，“你是怎么想到的……算了，我只能说，在大的方向上，还是一致的。” “哦……” 孙舟点着头，分析着约翰话里的意思。眼下这种交谈在外面几乎就是不可能的，而在这里，在这样的条件下，些许坦诚反而更有利于生存。而且约翰所说的话还可以与孙舟此前得到的一些信息互相印证，孙舟也因此判断他所说的大部分内容都应该是真的。 例如这次行动的初始目的，确实就是为了防止世界末日的到来。无论从救世会的成立初衷，还是其成员的人品方面，都可以相信这一点。而“天堂”这边，虽然肯定有种种功利性的考虑，但是既然站到了一定的高度，更应该对世界毁灭之类的事情敏感。 即使这两个组织中有一些不同的声音和思想，却不可能在这里犯下太大的事情，万一真的弄个什么灭世之灾出来，他们就没什么可玩的了。 这也不是危言耸听，不说那个活了不知多久的黄雾有何能力，单是现在他们脚下正在发生的事情，如果放在外面就很可能会成为巨大的灾难。有些力量，确实需要小心的处理。 “第二重封印，究竟是什么东西，动一动就这么要命。” 终于，大地的震动平息了，天上的闪电也消失不见。众人停下脚步，却发现天空的阴云似乎低了许多，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静默了一会儿，孙舟考虑到“眼睛”的事情是他最先提出来的，便大着胆子挪向裂缝旁，探着头向下望去。 硕大昏黄的瞳孔，其中有星辰闪耀，亦有黑洞湮灭，深邃无边。如果不是后面的小蓝伸手拉了他一把，孙舟估计自己已经一头栽到裂缝里面去了。 “我倒希望之前所见都是幻象了……” 捡回一命的孙舟看了看身边同样被拉回来的小金，突然感觉一阵阵的后怕。连小金这样的都没能抵挡住那种奇特的迷幻能力吗，她现在可是几个女孩儿中觉醒等级最高的啊，还好小蓝机灵。 “下面的东西真有那么可怕？” 另一边，约翰在见到孙舟和小金的反应之后陷入了沉思。田光等人也是一样，孙舟的实力不算什么，但小金也会中招就令他们不得不重视了。 然而也有人根本不把种种变化放在心上，那就是依然飘在裂口之上的天使和黄雾。 因为距离远了，众人也不知道他们停在半空究竟是为了什么，若说黄雾还在纠缠锤子之类的事情，大家都是不信的。 然而，令人惊掉眼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碧茨轻摇羽翼，竟将战锤递到了黄雾之前，而那一团黄雾更是干脆，就那么扑了上去，一点一点融入锤中。 “他还真的是想要这个锤子啊……不过这算是什么意思？” 孙舟觉得他对这件事情是最有发言权的，那把战锤不久前还握在他的手里，他甚至一度觉得那就是自己的绝配。可惜先是被碧茨吸走一堆能量，又被这贪心的小天使干脆的顺手牵羊，眼下还要让一团看起来就有害的气体进驻其中，孙舟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大概是为了有一个存身之所吧，也许长时间的封印和生存令他出了什么问题。” 小蓝还在帮孙舟顺气，刚刚的那次与深渊巨眼的“深情”对视竟让孙舟的身体到现在还有一些不听使唤。当她听到孙舟的问题时，随口便答了出来，然后才想起刚看到那锤子时是在孙舟的手上，便有些同情的看了看孙舟。 孙舟无视了小蓝的同情，他的心思没在这方面，只是皱眉盯着那团越来越小的黄色雾气，喃喃自语：“既然出了问题，为什么不离开那里呢？” “嗯？” 孙舟的自言自语同时吸引了约翰和田光的注意，然后小蓝也突然惊醒。三人的特异反应引动了所有人的关注，大家眼睁睁的看着碧茨举起吸收了黄雾的战锤，身体向着巨大的深渊俯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