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杀人越货夫妻店（二）
整个粥屋不像别的食肆喧哗，很安静，南宫素甚至能够听见自己的汤匙碰到碗的声响，只不过很快一声叫嚷就打破这片宁静，南宫素抬头一看才知道是一名食客在和老板娘因为粥的事吵着架。 “为什么不能再来一碗狼心粥？我有的是钱。”那个食客一看就是纨绔子弟，身上料子极好却是一身的匪气，嚣张的很厉害，许是粥屋的宁静这声喧哗极为刺耳。 原来为的是一碗粥，难道这个粥只能一碗吗？南宫素疑惑的看了一眼乔安之，乔安之却安然的吃着粥，不为所动。 老板娘虽然态度不好但是在这么一个纨绔子弟面前南宫素还是有些替老板娘担心，若是真把这个粥屋毁了还是很可惜的。 正在南宫素以为老板娘要吃亏的时候没想到老板娘从柜台里拿出一把菜刀就砍在了桌子上，南宫素吓了一跳，乔安之抚了抚她的背，示意她安心。 “刚才带你来的人没告诉本店的规矩吗？你第一次来就有理了？我家的粥是你想要多少要多少的吗？杀个人容易，杀个皮滑rou嫩的人那么容易呢？杀好之后还要腌制成鱼rou猪蹄狼心狗肺那么容易呢？不过今天你来了我就不客气了，相公，来货了，备好刀杀人。” 老板娘说的气势长虹，口若悬河，两个手插在腰间，和店名很配。 南宫素正含了一口粥，听到这句话将嘴里的粥都喷了出来。 乔安之拿出帕子给南宫素擦着嘴角，南宫素有些疑惑，除了自己店里的人似乎对这些事情都习以为常，自顾自的喝着自己的粥。 “这样的事每天都会发生，这里也不是黑店，只不过老板娘怕老板老板累着，所以每人每次只能喝一碗，饶是这样这里依然很多人慕名而来。”乔安之的手指隔着帕子一下下的点在了南宫素的嘴边，像是雨点打落在嫣红的花瓣上。 南宫素点了点头，目光继续来到了柜台前，厨房的帘子一挑一个带着白色围裙的男人走了出来，看起来眉清目秀的，走路也有一股书生气质，文文雅雅的走到食客面前文绉绉的笑了笑，就在南宫素以为老板要息事宁人的时候老板却突然发力，一脚就将食客踹到了厨房门口，接过老板娘的菜刀拎着纨绔子弟的的领口就要往厨房走。 看着微笑的老板和举着菜刀的老板娘，食客吓得哆哆嗦嗦却还在嘴硬，正在闹哄哄的时候和食客一同来的人正好回来就看到了这一幕，赶紧和老板老板娘道歉，放下两锭银子说了一箩筐的好话之后这才成功带着人离开。 一边走还在一边的训斥刚才闹市的人，纨绔子弟唯唯诺诺的请着罪，两腿还在打着颤。 “打烊了，今天的粥不要钱了，赶紧走，快点走。”在菜刀声的伴奏声中老板娘尖锐的声音在整个店里嗡嗡作响，一时之间整个店里的食客都走光了。 南宫素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这里的老板和老板娘这么牛气，还不怕别人报复，但是一听老板撵人了也打算起身。 乔安之却笑着拽住了她，继续神态自若的喝着粥。 “人家要关门了。”南宫素轻轻的说，虽然乔安之厉害，但是也不能仗势欺人啊，再说这家店可不是好惹的，若是不买账闹起来太难看了。 “无妨，待会老板还会给我们独家小菜的，快喝粥，凉了就不好喝了。” “他们怎么这么厉害？”南宫素一边喝着粥一边小声的问。 “这两个人之前是对雌雄大盗，后来由于老板娘觉得虽然做大盗这个事很拉风但是昼伏夜出实在是影响身体，更是有损容颜，所以这才金盆洗手做起了粥店的生意，虽然现在不做大盗了但是威名依然还在，所以这一带的人还是不敢惹的。” “那为何要做粥店呢？”南宫素好奇的问，以江洋大盗的财力物力应该做个别的生意啊，开个钱庄绸缎铺什么的也可以啊。 “那是因为我们杀人杀多了，杀了人做成食材之后就开个饭馆，但是我们只会做粥，所以就开粥铺了，怎么，你有兴趣？” 老板娘面无表情的端来了一小碟rou脯一小碟的辣黄瓜，算是来解南宫素的疑惑。 “小乔就爱开玩笑，这的小菜做的也不错，一律不卖的，今天小乔心情好才拿出来的，快尝尝。”乔安之给南宫素夹着小菜解释着。 “小乔？”南宫素看着眼前这个脸黑冷面脾气又很火爆的女子有些迟疑。 “对，她叫乔静姝，取自静女其姝，意为一个端庄贤淑温婉的女子，”乔安之小声的说着，南宫素听到之后一口粥又喷了出来，乔安之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憋都憋不住。 “老板娘叫静姝，老板呢？”南宫素用帕子捂着嘴偷笑着。 “老板叫周龙骧，取自龙骧虎步，意为气慨威武雄壮。”乔安之将嘴凑到南宫素的耳边，许是过于亲昵，南宫素白皙的耳垂染上了绯色。 南宫素听到老板这个霸气的名字又看到老板那文质彬彬的样子笑的将头靠在了乔安之的肩膀上。 “呦呦哟，我家的rou脯这么好吃啊，是人rou哦。”乔静姝突然凑在南宫素的耳边吐出了这么一句话，虽然知道是开玩笑的但是南宫素还是想要呕吐。 乔安之责备的看了一眼乔静姝，帮南宫素拍着后背，轻声细语的说着：“没事没事，她就爱和别人开玩笑，哪有什么人rou，都是猪rou鱼rou什么的。” “莫非有了？乔安之你的动作很快啊。”老板娘的眼神带着揶揄。 南宫素吐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吐出来，眼圈红红的抬起头看到了那个书生气的老板端来了一杯水放在了桌子上，带着戏虐的笑看着自己和乔安之两个人。 南宫素有些不好意思，乔安之则很自然的端起那杯水喂着南宫素喝水。 “慢点喝。” 看着喝着水的南宫素，乔安之不满的对周龙骧说着：“以后能不能管管静姝，你看她将素素吓的。” 说完语气又轻柔的腻出水来：“怎么样，水好喝吗？” 南宫素点了点头：“这水挺甜的，还有一股粮食的味道。” 乔静姝抿着红艳的嘴还想要说着什么，周龙骧揉着自己的手腕，小声的吸了一口气，乔静姝赶紧拉着周龙骧坐在了凳子上，温柔的给他揉着手腕，“都怪这些食客每天都来，真想把他们一个个剁了炖rou吃。” 闻言南宫素又是一阵恶心。 “都是龙骧兄手痒，龙骧兄的快刀手每日都要练，你看着鱼rou都化在了粥里，这要多好的刀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么新鲜的鱼剁的这么碎啊，再看看这rou脯，都是剁碎了重新腌制的，所以才能入口即化。”乔安之拿着筷子夹着一块rou脯说着风凉话。 一看乔静姝有站起来发火的趋势，周龙骧的手腕似乎更疼了，乔静姝耐着心的给她按摩着，只不过随着双染着丹寇的手来回的揉捏着，乔静姝斜着眼看了一眼乔安之不懈的笑了笑：“听说你为了做腌渍青梅买了许多梅子，使得梅子的价格都高了，我们要做梅子水都做不起了，还好我们提前储存好了盐和糖，否则现在连饭都吃不起喽，听说后山里有许多梅子的半成品，我那天去看了看，那手艺真的是太惨不忍睹了。”。 “好了，不打扰了，我们也该走了，后会有期。”乔安之的脸红了起来，将银子放在了桌子上拱了拱手就拉着南宫素离开了。 走到门口处乔安之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站住了脚，回头对乔静姝温柔的说了一句：“明日我多介绍些人来。”话音还没落完乔安之拉着南宫素就跑了出来，身后是乔静姝杀人般的追杀声还有周龙骧清脆的劝解声。 乔安之带着南宫素跑出了巷子，笑声像一个孩子，南宫素开始一脸茫然，不久之后就被他感染了，也觉得心情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