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以命换命（一）
看着小乔他们走了之后，南宫素紧张的掏出了那个香囊，从里面的夹层中视若珍宝的捧出了那两张传信鹤，小心翼翼的点燃了一张，等着袅袅的青烟越来越淡，最后化为一条细细的线飞走之后，半天也看到没有反应，慌了神，有些颤抖的又点了一张。 等了半天苏暖都没有出现，南宫素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了出来，赶紧轻抚着腹部安慰自己道，许是路远，许是苏暖还没有收到消息。 苏暖确实没有收到消息，早就不露面的苏暖状况一直不怎么好，俞风扬也不知道哪里去了，所以苏暖难得的安静下来疗伤。 虽然上次从蛋里出来之后苏暖的身体有所好转，但是还是会时不时的难受，就好像身体里所有的东西都被魂冰吸干一般，最严重的一次直接晕厥了过去，昏之前没有任何的征兆，突然就受到了反噬一般，晕过去的时候苏暖的眼前突然想起了俞风扬那张苍白病态的脸，随后便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苏暖发现自己又被封到了蛋里，想出去发现被封死了，努努嘴，事到如今还是尊重事实的好，事实就是既然出不去就应该安心的睡着觉。 苏暖想安然入睡，但是聚财难得想做一回好人，却是好心办了坏事。 聚财为了让苏暖安心的在蛋中修养，想让她恢复到最开始的状态，想想当初只有越凌，自己和金宝三人，如今越凌不在，金宝的青楼生意又好的不得了，为了钱聚财实在是舍不得让金宝耽误工夫，那就只有自己出马了。 聚财想每天和苏暖说说话，但是找话题太浪费自己的脑子了，便想自己没事就给苏暖唱个歌吧，既能调整身心一展歌喉又能让苏暖感受到这熟悉的环境，一举两得。 想唱就唱，聚餐打定主意之后深吸一口气，气凝丹田，开始放声歌唱。 “睡吧睡吧，美艳无双的苏暖，我家大人日夜守护你，睡吧睡吧，倾国倾城的苏暖，聚财的双手轻轻摇着你，睡吧睡吧，蛋里多温暖，睡吧睡吧，你要快点睡，我还有很多活要干。” 聚财越唱越起劲，词更是信手拈来，越发的陶醉其中。 聚财这般高歌一曲苦了蛋里的苏暖，刚刚浅眠的苏暖被这刺耳的声音吵醒，刚处于暴怒的边缘后听到词下意识的就觉得美艳无双和倾国倾城很顺耳，于是又耐着性子的听下去，只是后面的词越来越接受不了，想出去暴走但是怎么也出去不了，只得在蛋里面咔哧咔哧的挠着蛋壳。 而聚财则以为苏暖是在表达她的喜爱之情，若是不喜欢早就出来揍他了，于是唱的时间更长，情绪更加投入，声音也愈发的难听。 以至于那段时间很多人都传这家神奇的当铺是不是闹鬼了，否则哪有这么难听的声音，又揣测着许久没有见到这家当铺帅的不像凡人的主人了，是不是那个贼头贼脑的伙计把老板杀了，就在大家想着是报官还是借此来勒索点钱财的时候，更恐慌的事情出现了，只要这难听的歌声一出现，各家各院的老鼠都很兴奋，一起吱吱喳喳的，偷起东西来更是丧心病狂，整个凤凰巷都陷入了恐慌，严重影响了青楼的生意。 作为青楼最大的龙头金宝义不容辞的找到了聚财，严令禁止它再这么不加节制的唱歌，聚财振振有词说是为了苏暖，为了让苏暖早日恢复健康自己不在意任何荣辱，为了苏暖自己就是软硬不吃。 金宝最后气的要将青鸟蛋抱走，聚财这才软了下来，但是还是绵里藏针的给金宝洗着脑：“不管怎么说这里有大人的气息，有暖暖熟悉的一切，而你那个地方则最是污秽的地方，” “最是污秽的地方？那你每天干完活之后还干嘛偷着去啊，还有你给暖暖买包子的钱一文一文攒起来都给我们青楼的姑娘买了小吃。”金宝鄙视的说着。 “哎哎哎，说正事啊，正事就是你要是将暖暖带到你那里，万一受到什么侮辱，这可不是小事。”聚财赶紧制止着。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聚财答应每日只唱早中晚三次。 但是金宝依旧不满意，最后讨价还价变成了早午各一次，毕竟晚上要做生意。 金宝走的时候非常好心的恐吓着聚财说，若是苏暖出来，聚财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呸，暖暖出来一定会很感动的，只有我记着暖暖，我看你还是小心点为好，为了你的生意都不让我给暖暖唱歌，忘恩负义，狼心狐狸肺。” 苏暖在蛋里面听着他们的争吵一直给金宝加油，最后得知结果后对聚财真的是咬牙切齿啊，在心里暗暗的发着狠，若是我出去了，一定要将聚财给阉了，阉完再去阉，一次又一次，即使是野火烧不尽，也定能让你春风吹了也生不了。 听着金宝对着青鸟蛋说了一声：“暖暖你受苦了。”苏暖真的好想大喝一声“别说这没用的，简单点，就三字，带我走。” 可是金宝最后还是在聚财以越凌为尚方宝剑的凌厉攻势下投降了。 于是苏暖就是这样睡了被吵醒，吵醒了再次睡着，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等到最后终于陷入沉睡再也收不到外界干扰时已不知是什么时候，再次醒来的时候更是不知道何年何月了，如果不是聚财用它刺耳的歌声外加包子的香味死命的叫自己，苏暖觉得自己可以睡到天荒地老。 即使是包子的味道也没有让苏暖完全清醒，可是聚财那句不知道越凌大人怎么样了让苏暖瞬间清醒了起来，对啊，魂冰还没有完全练成。 苏暖刚一醒来聚财就焦急的告诉自己着什么，一脸茫然的听了好几遍才总结出了一句话，南宫素接连烧了两张传信鹤，定是有急事相求。 传信鹤是当铺的传信使，点燃之后便不必亲自来就可和当铺联系，因传信鹤制作需要越凌的灵力，很是稀少，轻易不送人，这三张还是当年送给贤妃的，南宫素也知这种信使不可多得，从未用过，此时一用便是两张，定是有急事。 在苏暖的百般威胁之下聚财哆哆嗦嗦的交出了水月镜，苏暖用水月镜才理清了事情的经过。 苏暖知道不可耽误，于是对着聚财恶狠狠的说道：“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多收集点芦苇自求多福吧，哼。”说完还当着聚财的面用冰刃将筷子咔嚓一声就砍断了。 威胁完聚财之后苏暖刺破了手指，滴了一点血在水月镜中，进入到了水月镜里找南宫素。 被留下来的聚财像是霜打的茄子，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难道自己诚心做好事不仅得不到夸奖还要受这威胁吗？ 聚财很想大声的说一句，不干了，去找金宝，然后将手里的抹布往桌子上一扔，就此逍遥离去，但是摸了摸兜里的银子，一想到苏暖发火的样子，再想到越凌对苏暖的娇宠，最后又看了一眼自己这身油亮的毛，又重新拾起了抹布，继续等活给苏暖挣钱买包子。 苏暖虽然通过沉睡恢复了元气，但是还是有些疲倦，对水月镜的掌控也不是那么的遂心应手，所以耽误了些时间，正在南宫素焦急的等了很久，苏暖才拿着包子出现了。 南宫素一看到苏暖激动的居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你想要什么？”苏暖吃着包子随意坐在了椅子上，看了看周围的摆设，真是简朴啊，桌子上连盘糕点都没有，早知道就不该只拿一个包子了。 “我想知道桑茴能否闯的过这一关。”南宫素轻抚着小腹，一脸的关切。 苏暖咬了一口包子，半晌才摇了摇头，“不能。” “之前越凌曾说我若是不救桑茴我会荣及后位，我的后位是乔安之给的吗？”南宫素的声音带着nongnong的愧疚和不安。 “对，如果没有救桑茴，便没有这些事情，救了桑茴你的命盘被改变，没有福泽只有祸水，必将影响身边人。”苏暖狠了狠心，还是告诉了她。 南宫素笑了笑，笑的有些苍白，带着虚弱，“我现在想让救乔安之的命并让他顺利继承皇位，我还有什么可以和你换的？” “其实你不必这样，你又不是他唯一的正妃。”不知道为什么，苏暖突然有些怜惜南宫素，包子拿在手里没有性质再去吃。 “我出生即视为不祥之人，小时候喜欢我的人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身为公主却在长公主府长大，和桑茴相依为命，终日和半夏为伴，但是最后呢，才发现时是一场笑话，可是只有乔安之对我很好，真的很好。” 说到这里南宫素嘴角的笑居然变得有些暖，用手托着腮，眼神出神的向远处望着，只是随后眼中流露出了些世事弄人的无奈。 “其实就是乔安之对我不好的也情有可原的，乔安之母妃宁妃柳氏出身不详，在战乱中被北楚皇帝所救，深得喜爱，体弱多病，产下一子后更是虚弱不堪，因病而逝，这是史书上说的，其实宁妃是大邺守边将领柳家的千金，当时为了将桑茴的父亲连根拔起，将一向中庸的柳将军也被牵连进去，当时正是北楚进犯大邺之时，北楚来势汹汹，柳将军向朝廷连连求救，正在这个时候有人进谗言称宁妃父兄叛国，朝廷虽然没有尽数相信却按兵不动，没有派出兵将援助柳将军，最终兵败，宁妃父兄皆殉国含恨而死，宁妃因美貌被掠夺到北楚皇宫，本想自戕却发觉身怀六甲，受尽欺凌，委曲求全，为的只是乔安之能够平安成人，如果乔安之能够登基那也算告慰了她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