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毒计(一)
“等过些日子吧,等一切稍安了再说。”南宫素这么安慰着自己,却也倍觉可笑,之前在看话本子的时候总是觉得戏文里的女主角都过于的矫情做作,有什么事直接说不好吗?为什么要一拖再拖,拖到最后所有的矛盾都尖锐起来,再也没有可以挽回的地步了才哭哭啼啼的怨天尤人。 果然是针扎在谁身上谁才感觉到疼,之前所有的不理解现在居然全部变成了身体力行。 两个人各有心事,但是又都状若无事的样子,就这样过完了一整夜,直到天边破晓了乔安之才匆匆的离去。 看着乔安之的背影,南宫素心里默默的想着,自己进王府大部分都是偷偷摸摸的进来,而乔安之每次来这里也总是趁着夜色潜入,看来两个人是注定这样了,现在只希望若若可以光明正大的来去自如,南宫素摸着自己的小腹,心里惆怅着。 这边南宫素心里忧郁,那边贾琪的心里也不好受,小乔活生生的拖了她一个晚上,直到天色完全放亮了,才打着哈欠回去了,一边走还一边说着风凉话:“本来还想再多陪陪小嫂子的,可是真的好累啊,不过为了让小嫂子高兴再累也值得,我要先去休息了,小嫂子也早些休息吧,若是小嫂子还有兴致,晚上我再来。” 说完拖着两条重似千斤的腿往外走,边走还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对着贾琪摇手绢。 直到贾琪脸上的笑已经僵了,小乔的背影才不见了。 看到小乔终于走了,贾琪心里的怒火一股脑的都喷了出来,回屋后将桌子上小乔用过的茶杯往地上一摔,哐的一声,地上满是茶杯渣子和茶水。 “公主切勿动气,这个姓乔的和王爷关系匪浅,我们可不能得罪。”贾琪身边的侍女花烛劝慰着。 “真不知道哪里得罪这个姓乔的了,居然烦了我一晚上,”贾琪揉着太阳xue抱怨道,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似得,抬头问道:“对了,盯着王爷的人怎么说,可曾去了南宫素那个贱人处?”贾琪接过花烛递过来的敷着眼睛的热帕子问道。 “刚来过了,说王爷一晚上都在和那个姓周的在一起,也不知道聊什么,奴婢猜测大概是想怎么利用南宫素这件事做些文章吧,公主,其实我觉得这个姓乔的倒不是故意针对你,反倒是觉得她这是在向你示好。” “哦?怎么说?”贾琪将帕子掀了起来,坐直了身体问道。 “听太子殿下说,王爷之所以将姓周的那对夫妇叫来就是为了看乔远疾的下场,没想到这事被南宫素给搅和了,功败垂成,还险些让王爷丧命,您想啊,那个小乔和乔安之关系最好,看到王爷的精心布置毁于一旦,这么多年的忍辱付之东流,这些还不够吗?”花烛在循循诱导着。 “这么说也对,”贾琪拿着用手攥着湿湿的帕子,低头思考着,“可是我还是觉得王爷喜欢南宫素那个样子的怎么办” “怎么可能,公主您这是患得患失,想的太多了,北楚和咱们那里都一样,怎么会喜欢那种娇滴滴的女子呢,你看看咱们皇后娘娘,再看看那已经疯了的赵氏侧妃,就知道王爷喜欢什么样的了,那时候要不是大邺倒贴,王爷怎会娶她?” 花烛的鄙弃和嘲弄还是没有完全打消掉贾琪的疑虑,“可是我心里总是惴惴不安,总感觉王爷对我和对贾书那个贱人是一样的,都把我们当做了棋子。” “公主可别这么想,贾书是谁?您又是谁?当初王爷娶贾书那是为了用她来迷惑乔远疾的,可对您可就大不同了,再说凭我们公主这般的美貌,王爷怎么会不动心呢。” “可是难保他娶我不是因着我哥哥的缘故。”贾琪的手将帕子都攥出了水。 “那,”花烛想了一下后才期期艾艾的问道:“若真是如此,公主打算怎么办?” “即便如此我也要坐稳我的位子,将乔安之身边的女人一一除了。”贾琪的眼里都是嗜血的阴毒,骨节攥的有些白。 “公主我倒有一个计,只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花烛靠近贾琪压低了声音说道。 “什么计策?”贾琪知道花烛的鬼点子向来很多,便想听听。 “过几日就是北楚先祖的冥诞,到时候众僧云集,祈福后是要大摆国宴的,今年皇上势必要乔安之代为主持cao办,按照北楚的习俗,到时候你和南宫素都要一起参加拜谢,我们不如给她下一杯情的毒,到时候你和她假装同时中毒,我们只有一颗解药,到时候就知道王爷的心意如何了,不过,无论王爷先救谁,你都要让王爷先救南宫素,到时候不仅能够博得一个贤良淑德的名声也能够让王爷知道你的大度,让天下人知道唯有您才有母仪天下的风度。” 花烛一边给贾琪擦着手,一边狠毒的说道。 “这未尝不是个好办法,可是在那种场合下做这事万一被查出来,我怕。” “人多手杂,哪能查的出来,即便是查的出来也无所谓,这一杯情是贾书偷偷留给乔远疾的,乔远疾趁着先祖忌日来投毒,王爷命大,只是牵连了两位王妃,罪当九族,与我们何干?公主您放心,不管怎样,王爷肯定会这么想的爷肯定会这么做的。” 花烛此刻脸上的笑宛若她的名字,有着嗜血的狰狞,随时随地的要施毒害人。 花烛的话终于终于让贾琪心里一动,嘴角露出了一抹jian笑,“好,那就这么办。” 果然如花烛所料,皇上下了旨,在先祖忌日那天,由乔安之来主持的国宴。 这几日陆陆续续来了好多高僧,小乔本来要陪着南宫素,但是南宫素却竭力要她去拜访那些大师,趁此良机要将苏暖的要求做到,防止她幡然反悔。 小乔想也是这个道理,又考虑到现在乔远疾已经是一块烂泥,这几日下来贾琪虽然不是善类,但是看起来她还是很在意乔安之的,这么一想也觉得应该先去打劫高僧,否则以后也是麻烦,趁着这些人都在也许还能多打劫点,留点备用,这种东西,多总比少好。 于是那几日很多人都看到一个妙龄的女子挨个敲大僧的房门,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虽然穿的很素净,但还是会有些不好的影响,尤其是在这种场合,但是奇怪的是那些大僧却对她没有避嫌,而且在听到小乔说她已经从大悲寺和云水禅师那里得到了十滴血后居然肃然起敬,但是知道她因何取血的原因后却表现的各异,有些人面色尴尬,有些人一脸的慈悲,有些人静默不语,有些人则暗暗摇头,看的小乔很是着急。
“大师,您这是什么意思呢?” 再经历了以上种种之后,眼前的这位大师听完后稍有不同,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闭着眼睛背诵经文转着佛珠,虽然在来之前,南宫素百般的叮嘱她,让她一定要耐心诚心静心来求取,但是小乔嘴皮都快磨破了还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难免有些心急。 “施主,那个苏暖乃是一位我佛门弟子的劫难,而她这样做应该也是为了那位弟子,老衲实在是很为难,”说到这大师又停下了,继续转着佛珠。 “那既然这样,信女就告辞了。”小乔深吸了一口气后就打算离开。 “施主请留步。”大师本来想多做些铺垫,告诉她自己如何的为难,但是看到小乔这般的干脆,连忙站起身来挽留了她。 “大师,您还有事?”小乔的不耐烦写在了脸上,但还是耐着性子等着。 “不瞒施主,老衲对那位云水大师极为尊崇,所以想和施主商量一下,若是施主肯带老衲去见一面云水大师,老衲愿意献祭十滴血。” “还是算了,太远,懒得动。”小乔不知为何本能的就拒绝了。 “施主暂且留步,请听老衲一言,老衲的师弟也是一位高僧,且与老衲交情极为深厚,若是施主答应老衲的这个要求,老衲则愿意替施主向他要十滴血如何?” “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去找那个云水干嘛?” 其实小乔想的有些龌龊,但是在佛门清净之地还是没有说出口,想了又想,云水的那身皮囊还是不错的,打住打住,实在是有辱佛门,虽然小乔一直在强迫自己不能乱想,但是除了这个可能之外实在是不知道那个云水还有什么好,能够让这个大师如此的记挂,又想到大悲寺住持的那番话,更加肯定了心中所想,果然有故事。 哪知道一提云水两个字,那位大师一脸的肃穆,“云水禅师乃高僧,老衲若有幸一见也算了了一桩心愿,朝闻道,夕可死。” “真是痴情,不,感人啊。”小乔险些就将脑子里的那些想法说出来,“只是我有些奇怪,我实在是不知道那个云水大师有什么好的,除了吃rou喝酒就剩下邋遢了。” “施主慎言,云水大师乃佛门高僧,是有大智慧的。” 大师一脸的正气凛然,但是落在小乔的眼里却别有一番滋味,虽然小乔这么不着边际的想着,但是脑子里却仔细的盘算过了,最后决定要做成这笔交易,一是因为云水和自己无亲无故,牺牲他一个,至少幸福两,再说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对云水来说是福是祸还未可知呢,更重要的是南宫素的肚子肯定会一天一天的大起来的,越是这样越会有危险,自己虽然不能说是寸步不离,但是也要保证能够随叫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