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只能这样了
我没有看他,低着头扯自己的衣角,现在想来,我当时的样子肯定是非常狼狈的。 孙先生见我没有动静,就真的上楼了。 我松了口气,向孙先生指的那个房间走了过去,打开灯躺在床上,想努力让自己从那种心火煎熬中解脱出来。 心跳没有之前那么快了,但身上还是很热,那种让我羞耻的想法依然还是不断地浮出来。我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 那酒肯定是加了东西的,我不知道孙先生为什么要让我喝那种酒,其实今晚我既然到这里来了,有些事情我就是可以接受的,为了救我家里人,我本来就已经豁出去了。所以他根本没必要这样做,他完全可以更直接一点。 但他药了我之后,却没有更进一步,这让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当然,他不动我,我当然是庆幸的,在不得罪他又能拿到钱的情况下,我当然希望自己不被他动。 想着药酒的事,又想着楼上那个黑暗的房间里发生的事,我更加的睡不着。越想越怕,又起来把门反锁了,这才心安了一些。 我刚回到床上躺下,忽然就有敲门声传来。我惊了一下,“谁?” “你睡了吗?”是孙先生的声音。 “睡了。” “你没事吧?”他又是这句话,他希望我有什么事?难道,他是希望我主动去找他? “没事。” “你给我开门,我们聊聊天。” 我心想他终于还是要下手了。门我是反锁的,他是闯不进来的,但我又不能不给他开门,因为我如果得罪他,我明天就拿不到张松的三十万救命钱。 我只好给他开了门。他穿着一身蓝色睡袍站在门口,用复杂的眼神地看着我。“我可以进来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往后退了几步,示意他可以进来。 为了拿到钱救我家里人,我只能这样了。 但他却没有像我预料中那样向我扑过来,他甚至没有坐在床上,而是坐在了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然后看着我。 我坐在床上,玩着自己的衣角,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会跳舞吗?”他突然又问了一个我绝对始料不及的问题。 我嗫嚅着不知道如何回答,那团火还在我心里烧着,还没有完全退。说句尴尬的话,在那种状态下,是不能看到异性的,那种迷乱的想法让我羞耻,却又真实存在。 “不会?”孙先生问。 “会。” 初中时班上参加国庆表演,女生少,我就被拿去凑数了,但我当时据说是跳得最丑的一个,后来我们班拿到了倒数第二的名次,全班人都怪我,所以跳舞是我的恶梦之一,但为了那三十万,我只好说会了。 “会啊,那你跳一段给我看。”孙先生说。 我顿时懵了。那是初中时跳过,两年多过去了,当时我都是跳得最丑的,现在当然就更不会跳了。 可是他要我跳,怎么办? 没办法,为了钱,我只能照做,于是我努力回忆着当时的动作,在房间里扭起来。房间足够的大,有足够的空间让我笨拙地表演。但我自己都觉得肯定丑得让人想吐。 孙先生皱了皱眉,“你只会跳这种?那种你不会吗?” 我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他,“孙先生说的是哪一种?” “夜场里跳的那种。” 我那时只是一名高二学生,根本没怎么去过夜场,我并不知道夜场里跳的是什么舞。所以我只有愣愣地看着他。 他挥了挥手,脸上有些失望,“那你就跳这个吧。” 于是我又二傻子似的在房间里扭起来,孙先生一直没有叫我停,我也不敢停,就那样跳着,直到汗流浃背。动作越来越慢。 “累了?那歇着吧。辛苦了。”孙先生温柔地说,然后走了过来,手抚在我的脖颈间,替我擦汗。 他眼里有火星在闪,但他动作温柔。并没有任何不妥,就像长辈在关心晚辈一样,不过手滑行的地方不是太对。 我一动也不敢动,那种绝望又爬上心来。 他在呼吸有些重的时候,停止了手上抚的动作,“早些休息吧,晚安。”然后走了出去。 “孙先生晚安。”我轻声说。 我重新锁上门,倒在床上,今晚实在太折腾了,我已经心力交瘁。困意慢慢袭来,我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大厅里有个中年妇女在擦桌子,听到动静,她抬起头来,上下打量着我。 “您是田妈吧?”我讨好地笑着打招呼。 “田姐。”中年妇女纠正我。 “哦,田姐您好,我叫……水仙。”我来这里是水仙的身份,那我就叫水仙吧,在我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宁愿陆珊那个名字已经死了。 田妈打量完我,低下头继续擦桌子。“这名字可真够土的,早餐在桌上,吃了去上学,孙先生交待过了,如果你愿意,每周来两次,不会亏待你。” 我没说话,只是说了声谢谢。也没吃早餐,就离开了别墅。 我没有去学校,而是直接来到张松的公司,时间还早,张松还没来,我在公司等了近两个小时,张松终于来了。 “孙先生说你表现很好,那钱我借给你,还是上次那个帐号?”张松问我。 “是的,就是上次那个帐号,急用,请张总尽快帮我。”我轻声说。 “知道了,我马上让人办,即时到账的,很快。”张松今天对我态度不错。我猜想可能是因为孙先生的缘故。 张松去了另外一个办公室,过了一会他回来,说钱已经汇了,让我把借条补了。
我借口上洗手间,往家里打了电话,mama说钱已经到帐了,我爸现在正跟着那些人去镇上的银行转账,我这才放下心来。 回到办公室,张松已经把上次我签过一次的借款合同准备好,因为钱已到账,我就直接在后面的乙方那里签了字。 看到那合同有两页,我心想一个借条干嘛弄得这么复杂,于是我随手翻看了前面一页,眼角瞥到借款数字时,我呆住了,那里的3后面,写着六个0! 我欠的不是三十万,是三百万!可我明明只是拿了他三十万,加上上次的也就四十万,我怎么可能会欠了他三百万? 张总见我看到了数字,一把抢过了合同,“小陆珊,你想干什么?想赖账?” “张总,我明明只是欠了三十万,怎么会是三百万呢?”我带着哭腔问。 “你明明借的就是三百万,白纸黑字写着,这就想赖账了?”张松的脸黑了下来。 “张总,你不能讹人啊,我明明只是欠了三十万,怎么可能是三百万?” 我的眼泪流下来了,三十万和三百万的差别太大了,三十万我都不知道要工作多少年才能还清,更别说三百万了,我一个穷学生,怎么可能还得上这么多钱,这不是相当于把我这一辈子都卖给了张松吗? 张松一耳光扇了过来,打得我眼冒金星,“你他妈说什么呢?我会讹你?请你说话注意着点儿!明明就是你自己欠的钱,现在竟然敢说我讹你?你要不服,你可以去告我啊,看法院会如何判?你亲笔签名在这儿,你觉得你能告发我吗?” “这么多钱,我怎么还得上。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借钱也不是为了自己花,我是为了救我妈,张总,求你放过我,把借条上的数字改过来吧,四十万我会打工还你的,但三百万我是真的还不起呀。”我大哭起来。 “别他娘的在这嚎丧,还不起就慢慢还啊,你一直替我做事,直到还清为止。还有啊,你欠我的不是三百万,是四百万。三百万是今天的,上次还有一百万呢,你忘了我可没忘。”张松冷笑着说。 我想起来了,上次签字的时候我也没看仔细,他写的借条上,肯定是一百万。 都怪我没有社会阅历,听到钱到账就相信了他,没想到他这么心狠,竟然直接讹我几百万。 这对我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我恐怕一辈子也还不起。 “好了,别哭了,只要你乖乖听话,这些债我也不会逼你一下子还的。但是一定要听话哦。”张松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把手伸向了他的拉链,我想要转过头避开不看,却被他一把扯住了我的头发。 “小陆珊,我不是告诉过你嘛,有些路一但走了,就回不了头了,现在还想跟老子装高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