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潜湖游
一顿本应清淡的早膳,竟用得如此奢华,心里罪恶感顿生,幸好还能去油潜湖正好当消食了。早膳过后,凤姐酒也醒的差不多了,我们便按先前的打算来到了潜湖。 潜湖很大,开阔处一眼望不到边,杏儿说潜湖下游狭窄而迂回,小时候不懂事常拿着竹筏子随着水波冲下去,我一听这不就是漂流! 这村子里取名都是朴素为主,这潜湖我着实不明白,于是出言问道:“为何取名为潜湖?” “老一辈口口相传,说这湖以前没有名字,一书生上京赶考路过此地,因阴雨连绵心里烦躁,但是到了这个湖竟一下子心如止水般宁静,后高中状元,就将这湖取名为潜心湖,后来村子里的人嫌绕口,就唤作了潜湖。”听了杏儿的话我仔细的打量了眼这湖,水面波光粼粼,水岸扬柳扶风,确实宁静悠远。 “哟,这不是前面村的阿凤嘛。”我们正说话间一阵油腔滑调的声音由远及近,我一眼看去,几个地痞模样的人朝我们走来。 我捅了捅杏儿,悄声问道:“凤姐的熟人?” “是冤家路窄。”杏儿笑道,我见她一点也不担心,便放下了悬着的心,静观其变。 “我瞧着天好好的怎么突然阴云密布了,感情天怒人怨啊,怎么又来招不待见了?”凤姐一嘴不饶人。 待几个地痞走近了,我偷偷打量了番,倒也是人模人样,带头的和凤姐打嘴炮的长相还不赖,痞痞的,隐隐有陈老师的气质。 “哼,都说了你为什么嫁不出去,就是嘴上不饶人!”痞子头头气急反笑,恶毒得与凤姐不相上下。 我担忧得看了眼凤姐,稳稳地被戳中痛处,想必这事儿没法善了了。凤姐气急,怒目圆瞪,却不说话,我心想糟了,凤姐是真的被伤到了。 痞子头头瞥见我们皱了皱眉头,一副警惕的模样:“这几人面生,外来的?”我心里疑惑,路径此地亦是平常,为何这人看起来会如此不安。 看到凤姐低落的样子,我也懒得去管那个痞子头头的心思。我心想着得好好治治他们为风姐解气,于是冷冷得哼了声。 几个地痞见我态度嚣张,压根不给他们老大面子,纷纷围了过来。 痞子头头也不甘示弱:“我最厌恶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哟,错了,看这身板还真瞧不出是个女人,兄弟们你们说是不?”他身后的几个地痞齐齐应声。 我一阵冷笑,死死地盯着他们说道:“大热天的也不知哪里发了臭,引来了一群苍蝇,嗡嗡嗡得赶都赶不走。” “你找打!”痞子头头倒是没说什么,身后的弟兄不干了,齐声嚷嚷着。 “谁管你们?”我轻蔑得扫视了一眼,将他们的愤怒挑到了最高,一群乌合之众,我还能怕他们?有了秦羽这座稳稳的靠山,我得罪人眉毛都不挑一下。 杏儿在一旁干着急,正欲调解,对方已经有人冲了过来,一拳还没落下来,就被秦羽死死得捏住了拳头,我只听到福临冷冷地声音:“你敢!” 福临那一声君威尽显,那人听后一哆嗦,差点跪了下去。 凤姐杏儿也是吓了一跳,看向福临的目光也略带惧意,我嗔怪得看了眼福临,又不是在宫里端什么架子啊。 “误会误会,杨陌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爱耍嘴皮子。”凤姐挡住他们连声说道,我心里郁闷,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我瞧了眼杏儿,只见她给我使了个眼色神色暧昧,我瞬间懂了!人家小冤家打情骂俏,我瞎参合什么啊。 “秦大哥,放手吧,看来只是一场误会。不打不相识,杨大哥我们也算是认识了。”我赶紧打圆场,朝着杨陌拱了拱手。 “住手,还没人家小姑娘心气儿宽,少给我丢人现眼!”杨陌一出声,我愣了,知道他想说好话,奈何这话怎么那么不入耳啊,我瞧了眼凤姐又看了看杨陌,直肠子加没脑子,绝配啊! 杨陌身边的弟兄暗自后退,想来是对秦羽有所忌惮,不敢再造次。 “杨陌,你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别在这儿有碍观瞻!”凤姐如是说着,将杨陌打发了去。 看着杨陌略显落寞的背影,我心里有点内疚,是不是妨碍了她俩? 杏儿及时打起了圆场,说道:“杨陌他们虽行事鲁莽,然并非大jian大恶之徒,我代他赔不是了,莫扰了我们的兴致。” “无妨无妨。”我尴尬得笑了笑。 一阵沉默后云郎撑着一条小船朝我们缓缓驶来,就像我印象中的乌篷船,两头露天,中间盖着拱形的竹棚,有所不同的是小船略大些,竹棚上还左右各开了小窗,用竹枝撑开了一个口子,坐在里面就能看到外面的景色。进了船里我更是惊讶了一番,里面放了一张小小的桌子,青花瓷的茶壶茶杯配着这湖光山色别有一番风味。窗子更像是经过精心的雕琢,花纹精美,纹路流畅。
“这船真是……”我本来想着夸这船高大上,后来一细想他们也听不懂,一时间也想不起什么的词儿来,我于是说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凤姐儿扑哧一笑,说道“我们可看不出这门面货的好来,光好看又不顶用。也不怎地这潜湖的由来在书生中流传的极广,三年一次上京赶考,多的是书生特意经过这边,就为了在潜湖上荡舟一游,效仿状元郎讨个好彩头,书生的钱好挣,这船特意为他们准备的,每次科举这租船的银子都够一年的!” 我一听也是乐了,总有那么些人人云亦云,实力不行就靠着投机取巧,心存侥幸。我脑子映现一个场景,把自己乐得不行,看着凤姐问道:“那每年那时候,这湖里是不是跟下饺子似得啊?” 凤姐听后边笑着边狠狠得点了头。 “下次科举,你们把价格翻一翻,他们保准排着队得掏银子,够两年活计了。这种人就是白花花的肥猪,不揩白不揩!”听了我的话,福临咳了几声,说道:“书生乃国之栋梁,莫要胡言。” 我听后笑得更欢了,凤姐亦然,福临几人不明缘由,不可思议得看着我们。 凤姐嘴快说道:“他们哪是栋梁,他们就是愣子!” 我看着福临面色不悦赶紧接过了凤姐的话头,解释道:“国之栋梁,乃真才实学,绝非泛泛之辈,又岂会偏听偏信,作此无聊之举。效仿状元爷泛舟游湖便能成状元?凤姐儿我看你们村个个适龄的男子都是状元郎了!” 杏儿,云郎一听也是连连点头称是。 福临本没多想,书生多是酸儒文雅之人,有此雅兴倒也无妨,此时想来确如所言,只是心存侥幸、虚度光阴罢了,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就由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