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节 大打出手

    “哈哈，好牌！真是好牌！”一人兴奋地大喊道，“翻倍，这局必须翻倍！”

    张嚣毫不示弱地说：“哎呀，才赢了几局，你就调皮了！那好，老子就奉陪到底！我也选择翻倍！”

    另一人也拍案叫道：“好一个奉陪到底！张公子豪气！”说着竖起了大拇指，“我虽比不上二位，但也不能拖后腿。——我选择继续翻倍！”

    姬羌看着三人激动的样子，露出鄙视的神色。事先得到秦明提点，又经过先前四家同输的明证，他大概已猜到这局又被做了手脚。可笑其他三人不久前才吃过亏，居然还能上当。自以为得到暗中相助的人们，果然比平时更容易被表象所迷惑。

    姬羌正要否决，却被我拉住袖子。他奇怪地看着我，我按秦明指示说：“姬羌王子，钦天监预报明天将有暴雨。秦少公爷说为免夜长梦多，今晚就走。行李可以少拿些，反正可以再买。”姬羌先是一怔，然后迟疑不决。

    “喂！姬羌等啥呢？快说呀，你究竟翻不翻。”张嚣不耐烦地催促道。

    姬羌环顾其他三人，长舒了一口气，稍微镇定情绪，然后对我说：“你告诉秦明，一切照他的办！”我应诺后离开，回到秦明身边。与此同时，姬羌喊道：“今天本王子就舍命陪你们这群所谓的君子！翻倍，就翻到顶！”

    此话一出，几乎全场的人都吧目光都投了过来。十六倍！这意味着，所有人都极有可能一局清盘，或者一局登顶。即便在国子之间，像如此大的赌局也是罕见。因而大家纷纷弃赌前来观战。一时间，小小赌桌，被围得水泄不通，周围站了数十人。

    只有秦明和我一直留在一个角落，并未走进。随着此剧进行，那边不时传出喧嚣之声。我也忍不住想过去瞧瞧。每次都会被秦明按住，他双手交与胸前，显得很冷峻。他低声说：“不要过去掺和。我们只要静观其变！”

    “杠！”张嚣怒喝一声。人群又在喧嚣起来。

    “这姬羌不会玩吧，那么好的牌都扔出去了，结果还被人家吃了杠！”有人评论说。

    “姬羌出了名赌术奇烂，你又不是不知道。”另一人解释道。

    “杠上杠！”张嚣这回更兴奋了！人群一片哇然。

    “连开两杠！真是不得了！”有人感叹道。

    “依我说，这张嚣的牌也太好了吧，说不定还有第三杠……”那人话音未落，就听到张嚣拍案而起，说道：“尼玛！你们这回要倒霉了！我再次杠上开杠！”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都说这手风不得了。到现在光是一个明杠两个暗杠已有五番，加上两次杠上开花四番，就是九番。这局是十六倍，意味着每人要输枚一百四十四枚筹码给张嚣。而事实上，筹码最多的姬羌也不过七十余枚。

    “哇塞，这样算输光筹码不止，每人还欠张嚣几十两白银！”一人说道。

    “好在我离场得早！”姓周那名弟子小声嘀咕道。

    何马刚从楼上下来，见到这阵势，知道出事了，赶紧招呼负责派牌的那名侍应过来。只见他脸都青了，蹑手蹑脚地走到何马面前。何马小声责备道：“什么情况？”

    侍应瑟瑟地说：“那位爷不按常理出牌！”他指着姬羌的背影说。

    何马一看是姬羌，担忧之色稍退，拍拍侍应的肩说：“不怕，没事。那人应该看不出你做局。只是这局收回不了筹码罢了。你也就别呆在这了，先回去休息吧。一会我去好生安抚他们。”

    侍应听了休息二字，腿脚马上一软，便要跪下哀求道：“少当家，别！小的知错了！”

    何马一手扯了他起来，严肃地说：“我没辞退你。就是怕一会儿输得火大，要拿你撒气。所以让你回去休息。”

    就在此时，那边传来一声撕心裂肺般激动的怒吼：“杠爆了！四连杠！”是张嚣，他兴奋得跳了起来。围观者顿时如沸水入滚油，也跟着爆发出持续的sao鸣。

    “天哪！这是要四刻字的节奏吗？”

    “张嚣这回要封国子赌神了！”

    “哈哈哈！”一片惊叹声中，却有一阵冷笑声。众人听见了，都停止了喧嚣，疑惑地看着那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姬羌。

    “这是受刺激了吗？”

    “不会傻了吧？”

    “我看他就是傻了！”张嚣嚣张地说，然后他摸出最后一张牌，与手中最后一张牌合成一对，往桌面狠狠一砸。“一个明杠一番，三个暗杠六番，两个杠上开杠四番，一个杠爆三番，一个自和两番，一气呵成两番，一共十八番！”

    “这……还和了？”一人迟疑地说。从张嚣吃了一个明杠开始，竟然连摸连杠，直到自和。如此霸道的气势，就是传说也不见得出现过。众人盯着桌面，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谁也没想到，此时姬羌却是笑得更欢了，甚至弯下了腰！

    “哎呀……张嚣……你这……这是……非得要我……要笑死？”姬羌边笑边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他已经傻了！我们不用管他！”张嚣说着展开两臂，“来，为国子廷赌王欢呼吧！”

    众人正要被他调动起来。却听见姬羌大叫一声：“慢！”然后他站了起来，拿起张嚣扔掉的一张牌，展示给众人看。大家一时也没搞懂，皆有疑惑之意。直到他把牌插入自己手里那副牌中间，然后往桌面一摊。

    “不是吧！还有这么神奇的事！”同桌一人惊得霍然站起叫道。而更多的人完全被眼前景象惊呆了！一时间，诺大的赌场，静悄悄的，好像所有人都被下了定身咒一般。

    “不好意思。你胡之前，我先吃了！”姬羌说道：“九星连环，一样是十八番。不过你没有一气呵成和自和，还输我四番！十六倍，就是输我六十四枚筹码！我看你桌面那堆，也勉强够。不够的话，你我相识一场，就算了。”

    “我已经摸牌了！你这不算！”张嚣高声分辩道。

    “是你自己摸得太急，根本没有问别人要不要！我没有说你诈和已经给足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姬羌也站了起来，厉声呵斥道。

    “对！他那是诈和！”同桌一人高声附和道。张嚣一愣。如果算诈和，非但先前四道杠十四番不算，而且还得倒贴其他三人两番。另一人明白过来，也指责姬羌说：“那应该算是诈和！”张嚣被三人围攻，一时间气得说不上话来。

    眼看场面不可收拾，何马赶紧出来打圆场道：“大家都消消气，消消气。以我看，这局这么混乱，不如不算好了！”如果不算其他两名输家就不用赔姬羌筹码。

    不料姬羌是咬定了张嚣不放，他厉声说道：“赌场还有悔局这规矩吗？我是赢家，算不算只能我说了！他们两人的我可以一概免除，至于张嚣的一定要计较！”

    张嚣抓起桌面一堆筹码，怒目圆睁恐吓道：“你就是想要赢这堆臭筹码是吧！”

    姬羌得势不饶人，摆出高冷的姿态说道：“错了！我就是想让你出丑！先前故意让你先得瑟一下，等你站的高高的，那能摔得狠狠的！”

    张嚣这下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把手中的筹码以高速砸了出去。包括何马在内，他面前一大波人闪避不及，都被扔了个照脸。姬羌措不及防，被砸中了眼睛，疼得一下捂住了脸。

    张嚣怒喝道：“这是你逼我的！”说着又抓起一把筹码要投掷出去。谁知姬羌突然咆哮一声，如虎啸雷鸣，然后站了起来，犹如一头暴怒的巨熊，一下子就把整张赌桌举了起来。众人吓得手脚并用，赶紧散开。

    姬羌气得睚眦尽裂，咆哮道：“要砸是吧！就跟你砸个够！”言毕猛然砸去。站一旁的若媚见况便要阻拦，但秦明却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她身后。他猛力一拽，把若媚拽走。与此同时，一声轰然巨响，整张赌桌被砸得四分五裂，多人被横飞的木片划伤倒地，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再细看，不足一丈外秦明护住了若媚。若媚未受伤害，只是有点恍惚。至于秦明，尽管他的外衣全被木片插烂了，但底下竟豪发无损。秦明更不打话，抓住若媚的手腕，拉着她便走。若媚跟着走了几步，才想到反抗。她站住，喝道：“你，你干嘛？”

    秦明回顾，催促道：“走啊，后面要打起来了！”

    若媚一运气马上弹开了秦明的手。秦明吃了一惊，大概想不到若媚反应这么大。

    若媚揉揉手腕，转过身去，一脸恼怒地说：“谢公子好意。但若媚必须阻止他们。”说完，她大步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