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节 天地之力

    炫目华彩的巨大火球喷出十几道汹涌的火流，又落会表面，似乎火球存在着什么神秘引力那样。日冕，一个陌生的词浮现在我脑中。再细看，火球不是一整个光晕，而是由千万颗光粒组成。其表面犹如像煮开的白粥，无数米粒随气泡腾升而激烈翻滚着。

    太阳，这次是个熟悉词。没错，它就是一颗小太阳，我甚至能分辩出传说中那些巨大的暗色斑块，俗称黑子的存在。无数紫色的放射状光线从黑子外围发射出来又被扭曲着落回黑子中央，那是紫色的超高温电弧。火球周围发散出炙热的暴流，把周围的烟柱推开，把厚厚的云层撑破。一个巨大的扭曲的空洞逐渐形成，除火球外所有置身于此的存在不是被瞬间焚毁，便是彻底蒸发。

    难倒这便是华山圣器天火的威力吗？这简直就是要毁灭天下的节奏！

    “为何天火居然能发动？”一把雄浑有力的声音传来。我看去，在佛罗里昂的左前方，一个身披破损的紫金铠甲的巨人逐渐从虚空中浮现出来，他披头散发，拄着一把巨锤，浑身是烧黑的血迹，双眼透着雷霆般的愤怒，年约三十几岁。好一会儿，我才分辩出，是……雷王！

    这竟然是多少年前的回忆？可……又为何佛罗里昂的相貌一点都没变？

    “可恶！难道五名紫金骑士就这么白死了吗？”又一个人从虚空中浮现。他同样身披紫金铠甲，不同的是尽管沾满斑驳的焦黑血迹，却依然掩盖不住他散发出来那夺目的华彩。那人约有二十出头，一袭金黄色飘然长发及腰，有着一双迷人清澈的海底蓝眼睛，柔和的脸容轮廓，看起来更像是个女子。可分明从身形，声音以及气概判断，这分明是个刚毅的男子。

    他立于一堵高高的墙头，犹如一尊绝世独立的完美雕塑。

    这人是……米迦勒（【注】：Michael，圣经中的天使长）？我从佛罗里昂记忆中读取到了他的信息，被誉为最接近神的男人。紧接着更多的人陆陆续续从虚空中浮现，三个，四个，十几个，几十个，上百个！他们散布在废墟四周，远的距离我有几里，近的就站在我跟前。

    这是怎么回事？……哦，我知道了，这是佛罗里昂的记忆，只有他察觉到人和物才会浮现。我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竟然聚集着包括雷王在内的六名紫金骑士。这竟是什么战斗？不但动用了天火，甚至动用了半个雷国的最强力量。

    再细看，我又发现三名特别瞩目的女子。她们穿戴类似华夏绸缎做的华丽衣饰，有着宛如华夏传说中仙女般的美貌。风国，我又从佛罗里昂的记忆中读到新的信息。曙光之地四王，东方雷国，南方泽国，北方冰国，西方风国。风国来了，那么泽国……

    还不及搜索，便被风国一名少女的话打断：“佛罗里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一看，那名少女有着惊人的美貌，看似十几岁天真无邪的样子，但手中沾满鲜血的月牙丈却透着令人恐惧的邪恶。

    再看佛罗里昂，这时已完全站了起来。他擦去嘴角的血迹，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我循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火球底下有一个人影逐渐显现，可背光刺目耀眼，无法看清面容。直到，佛罗里昂大声呵斥道：“琴之弦，你这个人渣！不惜牺牲自己妻子，也要强行发动天火吗？”

    “是你们逼我的！”一声愤怒的咆哮传来，确是掌门琴之弦，不过这把声音明显年青许多，而且带着悲痛的沙哑。他继续说道：“你们突袭华山，不分老幼地残忍地杀害几百条活生生的性命！你们TMD（【注】：国骂，遭屏蔽）连人都不是，你们就是一群嗜血的恶魔！”

    “哈哈哈……”佛罗里昂仰天狂笑了好一阵，然后继续说：“我们杀了几百人！你强行启动天火，直接毁了一座城！几万条无辜百姓的性命，就死在你这个号称华山楷模的人手中！即便，他们曾经多么信任你，你们，以为会你们会誓死保护他们的安危！”

    我一怔。这时我才感知到了整个废墟的全貌，到处散落着平民支离破碎的躯体，到处燃烧的是寻常百姓的房屋。而一截小孩的断臂，仅仅抓住半截猴脸的布娃娃。我的脑袋一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

    透过滚滚浓烟，远处一座雄伟壮丽的山峰逐渐显现出来。好熟悉，是东华峰……不，它没有断崖，没有那堵高达千丈的摩天崖。不是，确不是，只是轮廓很相似而已。

    “你才是真正的恶魔，不！是魔王！在曙光城，你杀的妇孺还少吗？但是，今天我恭喜你，又破了一个天下纪录，亲手杀死自己国家最多百姓的纪录！你将永载史册，你将遗臭万年！哈哈哈……”佛罗里昂又肆意地狂笑起来。

    “还想玩你所谓的心理战吗？今天，我，琴之弦，就是要把整个天下毁灭，也要你们彻底化为灰烬！受死吧，你们所有人！”伴随着琴之弦狂怒的咆哮声，那个巨大得不可思议的火球砸下来了！这……这真要毁灭这里一切吗？

    我听到无数人惊恐的叫声，又看见数十道光流冲天而起。

    “没有用的，在天火面前，你们接受被碾压的命运吧！”

    “怎么办！”

    “佛罗里昂，快想想办法！”

    眼看火球越来越大，瞬间已占据了大半边天空，几乎所有人都乱成一团。除了唯一的一个，佛罗里昂。此刻，他的心境是如此平静，是已经知道绝望了么？不，不对。

    “事到如今，还不醒悟吗！”他心里默念道。然后他举起了左手，一团光芒从手中飞升而出。我正疑惑时，却感到一股奇怪的力量，迫使我不由自主地做出跟他一样的动作。

    “这片大地上的所有同伴，所有人类，所有生灵，无论你们已经死去，或者依然站在，请把你们的左手尽量抬高。如果，你们不愿就此，灰飞烟灭，如果，你们还想保护你们的亲友，保护你们的家园，保护这片大地，请借给我一点力量，去对抗，这个灭世的魔王！”

    是佛罗里昂的声音，他的声音直入这里所有人的脑海，不！不但是这里所有人，甚至方圆百里的所有人！不！甚至不单是人，甚至包括鸟兽虫鱼，包括花草树木！不对，即便是那些rou眼无法看见的微小生灵，以及那些根本没有生命的尸体！这……这是……

    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到了最后，甚至连山川河流也为之共鸣，风雨雷电也为之呐喊！这是万物之力，这是天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