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节 五年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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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媚,论天资已是极其罕见,论容貌更是芳华绝代,但这样的天才佳人竟然就此香消玉殒,谁人能不感到可惜?可是可惜已经没用,路是她自己选的,或者说是她不得不这样选的。 一年前,若媚最好的姊妹,并称教廷双绝的举荐廷弟子梦情突然精神失常,并传言是被张嚣糟蹋后抛弃所致。若媚经过暗中调查,发现案中有案,人外有人。于是她立下誓言,不惜一切代价也找出幕后元凶,为梦情报此深仇。所以她不惜以身犯险,利用张嚣混入敌阵。而元凶正是佛罗里昂。 原来去年公开课之时,梦情与慕青各自带领本峰年幼弟子到南华峰参加公开课。两人就住在隔壁,她察觉到慕青在翠玉玉镯失窃前后出入过住所,而后面慕青的反常举动更引起了她的怀疑。于是她暗中跟踪慕青,却不料中了佛罗里昂jian计,陷入了无尽幻境之中,甚至梦见自己被张嚣糟蹋后抛弃,备受摧残的她最后尽管醒来了,却从此精神失常,疯疯癫癫。 这些事情原委,它记载在绝密之书上,因此我知道。本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秦明,但今天是不行了。今天就让秦明好好哭一场吧。 想到这里,我才蓦然发现自己已走了很远,来到营地六七里地外一面山坡上。尽管这里离矿坑有几十里,中间隔着好几座山头,但整片山头依然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飞灰。而在当中却有一抹显眼的土黄色——一座新坟。定睛细看,却新坟前面站着的一名少年,身躯凛凛,白衣飘飘。背影非常眼熟。缓缓靠近,只见他年约十五六岁,生得眉清目秀,眉宇间却透着不屈的意志—— “李逸风!”我失声喊了出来。 那人惊鸿回首,是他,的确是他,我的心不由得猛地一颤。而他缓缓起身站立,怔怔地看着我,目不转睛,好像生怕一转眼我便会在他眼前消失一样。我们就这样四目相对,一时无语凝噎。直到我们都被泪水模糊了视线。曾经我们都以为对方死了,但是上天眷顾,我们都幸运地活了下来。拭去泪水,再次睁开眼睛,李逸风已冲了过来,给了我一个拥抱。 我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什么都不顾地拥抱了他。 一个拥抱代表所有,胜过万语千言。如果真能从此永不分开,那该有多好;可惜,永远不可能。这些天真的幻想,只能是一名少女的一厢情愿,而现实永远是残酷的——分开后,李逸风告诉我,今日是他金洪钟师兄的头七,也是他留在这里的最后一天,而明天他就要回去了。 我低头,小声地问:“你就不能多待一天吗?” 李逸风看着我,没有即时回答。他形容憔悴,这些天他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不是在房间守着我,就是在这里为金师兄守灵。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稳定情绪,才缓缓说道:“知道吗?金大哥是我们玄黄派这代弟子的骄傲,他不但修为很高,而且修养更高,多年以来他帮助我许多,我一直拿他当大哥看。这次我随之历练,也是他向师尊说的情。本以为这是趟有趣的旅程,却没想到带我出来之人自己却回不去了。”他稍微顿了顿,继续说:“冰云,对不起,明天我必须动身,带着金大哥的死讯回到玄黄。” 我抬眼看着他,嘟囔道:“你的赵师兄他们也可以带消息回去呀……” 他摇摇头,怅望北方,而那边的群山背后正是冲天的烟火。我眼有惑色,难道他们也死在矿城了?直到他淡淡地说道:“战争还没有结束,他们要去北境前线支援。”我一时无言,是的我差点忘了,佛罗里昂曾经说过这不过是庞大计划的一部分。 我看着自己的脚尖,又踢了一脚草皮,问:“玄黄观,离这要走多久?” 盛夏午后的阳光很毒,从南边吹来的风都是灼热的,而我们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很久。他回望东南的天际,而我在等着他的回答,而他却久久没有回答。终于还是我先忍不住,说:“不如我们到一边说话吧,这里太晒了。” 李逸风摇摇头,说:“我想多晒一会儿,好久没有见到阳光了。之前的黑夜太漫长了,漫长得我怀疑能否再次见阳光了。冰云,你有害怕过吗?” 我说:“怕。我甚至请求毛小羽,死后把我葬在鲜花常开,阳光灿烂的的地方,可我没想到……”没想到活了下来的是我,而他死了。而且别说rou身残骸,那样的大火怕是连钢铁也会融化吧,现在他可以说灰飞烟灭了。 李逸风见我面露伤感之色,大概也猜到了我心中所思,说:“大火会带他们去天上的。”他在安慰我,同时也是安慰自己。而我只是淡漠地一笑。我都知道,那不过是自欺欺人。 世间根本没有天堂,所有生灵最终只有一个归宿:冥界。在冥界不但失去了rou身,甚至包括情感、记忆、知识等所有意识,因此只能称为无意识。一个无意识的灵魂会在冥界不知道呆上多少万亿年,才能重新遇上机缘和现世某物发生耦合,重新获得意识,成为新的生命。它可以是人,可以是鸟兽,可以是虫鱼,可以是草木,可以是菇菌,乃至所有可能的生命形式,只要能够契合。
这才是所谓的生死轮回,诸天万物概莫能外。 这些李逸风他们是不知道的,如上所述在冥界时他们处于无意识状态。但我不一样,当时我虽然死了,可我同时还活着。对于这一些,我知道得一清二楚。师父说,你所见到的,绝不能说出来,即便它就是真相。 可是,我眼前的不是别人,是李逸风啊!我能骗他吗?不能。于是我说:“也许吧。但师父说,人死身灭,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也什么都感觉不到了。”算是委婉地告诉他了吧。 李逸风听了眼睛张大,惊讶地问道:“这是你们华山的理论吗?” 我摇摇头,说:“这是师父的理解。” 李逸风低声沉吟道:“剑圣的理解……那可是能发出寂灭之剑的人呐……他的理解,有可能是真的……”然后他看着我,眼神有些陌生。他问:“如果,真的是那样,你不害怕吗?在我们的教义中,只有魂飞魄散才会进入那种状态。” “怕,也不怕,反正都没有感觉了。”至此我顿了一下,继续说:“但正因此,我们更应该珍惜来之不易且不再重复的生命。好好活着,好好地珍惜眼前人,活得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李逸风听出话外之意,眨了眨眼,然后走到我跟前,忽然抓住我的手。我想缩回,却又不想缩回,因为他的手,好结实,好温暖。“冰云。”他温柔的声音带着一股力量,让人我无法不忍的力量。我本已羞得低下的头,不由得缓缓抬起,与他和我四目相对。深情,情深,我从那一泓清澈明亮的眼眸中,读出了这两个字。我越盯他的眼睛越羞,却又不忍把目光离开。 直到他微微一笑,说:“我明天就回去了。但我向你承诺,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一时窘迫,也不知道说啥好,想来复去,只好说:“那……得什么时候?”然后低下了头,等他回答。这一次他没有让我等太久,稍微迟疑了下便答道: “五年之后,华山论剑之时!” 我一听,嘟着嘴小声嘟囔:“五年之后,我都长发及腰了。” “嗯。待你长发之腰时,便是我迎娶你之日!” 我抬起头来,看见盛夏午后,无风,被烧过的山坡上,这个叫李逸风的男子,好美。有人说这世界没有永恒,而我这一刻却发现了永恒,它就印在我心底,从此以后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