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兰陵故事

    刘诛仙告诉我，要介绍兰陵武院就要从华山上任掌门龙啸天说起。他有个弟弟龙傲天，当年也是个极富传奇的人物，论才干、声望、修为、功力比起龙啸天有过之而无不及，纵横天下无人能当。甚至有传言掌门之位本来也是准备传给龙傲天的，但是他坚决辞让不受，而且力荐其兄上位，这才让龙啸天克成大统。

    龙啸天对于龙傲天一直非常忌惮，但当时华夏连年征战，华山正是用人之际，龙傲天即便功高震主，也一时撤换不得。直到二十五年前华夏历九百八十六年，华夏准备发兵北境，华山亦准备随国征战。但龙傲天认为征战北境极其凶险，力阻龙啸天不可尽发华山精锐北上。

    龙啸天遂以龙傲天畏战之命，要将其逐出师门。不料此事引起了轩然大波，华山竟有数十名师高徒当场宣布不惜背弃师门也要追随龙傲天。双方剑拔弩张，若不是出征在即，恐成流血内战。

    最终，龙傲天率领这数十人离开了华山，投靠了其结拜义兄兰陵王。没过多久，华山果然遭遇佛罗里昂设计突袭，在此危难之际，存亡之秋幸好龙傲天率众人及时赶回，才让华山渡过了这场灭门浩劫。

    此役过后，华山不少人希望龙傲天他们能重返华山，但他们早已心灰意冷，最终还是回到了兰陵王麾下，随他一起征战北境。华夏历九百九十一年秋，华夏与北境正式停战。龙傲天受兰陵王遗命回到兰陵郡，创建了兰陵武院并亲任院长，而幸存的十数名追随者也成了初代教官。

    俗话说名师出高徒，兰陵武院在龙傲天等教授下迅速崛起，二十年间已成为中州六郡最强的武院。武院拥有数十位名师，六七百学员，其中心业以上百余人，真业以上二十余人，元业以上四人，被称为兰陵四少。

    这四人在去年六郡武会上均取得前十名佳绩。其中，兰陵四少年仅二十岁，乃去年武会第十名，人送外号狂傲美少年，便是叶良辰。兰陵三少年今二十一，武会第七名，人称疯癫贵公子高长弓。兰陵三少二十有三，武会第四名，据传乃魔尊转世，名讳赵日天。兰陵大少乃龙傲天之子，今年二十有四，传承了其父的王霸之气，六郡武会无人能当，嚣张至极不可一世，名叫龙霸世。

    “按你这么说，兰陵武院背景如此深厚，弟子如此厉害，又怎会甘心归并于教廷呢？”我忍不住打断问道。

    “当然不甘心，但是据说这事请出了华山前辈长老乃龙傲天受业恩师，又有皇帝圣旨，龙傲天不得不从。”刘诛仙解释道，他顿了顿又说：“但是据传尽管兰陵归并教廷事不可逆，但是兰陵学员并不甘心，尤其是兰陵四少，定然要在教廷掀起轩然大波。他们已发话，要包揽排名战前四名，让天下看看究竟是兰陵归并入教廷，还是教廷被兰陵踩在脚下。”

    我听了不禁心神微荡，好大口气，居然还想包揽前四名，看来今年教廷排名战是越来越精彩了，也难怪师父会于此时送我到这里历练，而且还要我刻意隐藏身份。大概他不想我坏了他名声吧。如今教廷天才云集，若是堂堂剑圣教出的徒儿连前一百名都进不了，恐怕任谁面子上也挂不住。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你可用心记好了，若是别人问起你所在的兰陵武院情况，你可别答不上来。那样到时候怀疑你身份的人，可不止是我，而是所有人了。”刘诛仙此话说出，我又吃一惊。我惊讶的不是他看穿我，而是惊讶于他的意思是要帮我掩饰。

    我小声地问道：“为什么，你要帮我？”

    “因为你的身份明显有教廷在配合隐藏嘛，因此揭穿你，对于身处教廷的我不但没利反而有害。我刘某也是聪明人，不会做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的？”刘诛仙回答得很干脆。他的心思如此缜密，看来以后日子很难过了。

    我长吁一口气，说：“那好吧。今晚之事有劳刘兄提点，但还望刘兄切莫告诉王、张两位大哥，也请配合我别让其他人知道。我能保证，不会对你们不利。”

    黑暗之中，刘诛仙的声音颤颤传来：“那，就依萧弟之言。如今子时已过，还是早点睡吧。明天还有测试，分配到哪个班就看明天了。”

    第二天早晨，梳洗完毕后我随他们去前往竞技堂参与测试分配。三大武院一千五百多学员加入华山，需重新分配到四大教廷里去。除符合条件的官宦子弟、富贵公子可直接到国子廷报到外，其余诸人均需在今天在此进行测试甄别，以分配入其他三大教廷。

    竞技堂位于教廷中央区，六边与其他六区相邻。它以巨大而坚硬的岩石筑成，极其雄伟，纵横愈百丈，高达十数丈，气势恢宏。它整体呈碗状，四面为阶梯看台，中央是圆形擂台，占地超过一平方里，是教廷之内最瞩目的建筑。

    我们来到竞技堂门外时，那里的两道入口前分别聚集着大群男女学员，估计超过千人。今天的测试，关乎今后的人生道路，学员们都非常重视。倒是我们几乎是最后一批来到这里的人了。

    据刘诛仙说，真业大成以上修为的学员都不用来参加，因为他们足够厉害，是三大教廷争夺的对象，他们拥有选择的权力。至于我们这些人没有那么厉害，也就没有选择的权力，只有被分配的权利。

    “当当当……”

    随着上课的钟声敲响，两名教官分别打开两扇大门，分别引领男女学员各从其中一扇门进入。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穿过宽阔明亮的通道，尽头之处豁然开朗。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擂台，直径少说也有六十丈。

    空旷的擂台上站着一名白发老者，只见他一领灰色长袍，系一条黑色编绦，穿着朴素的草鞋，头裹青巾，飘飘风满袖，冉冉须皆白，看似身份低微，实则深不可测。他气定神闲地巡视众人，目光中透出欣慰之色。

    众人进入完毕，都拥挤地堵在擂台面前，静候老者说话。白发老者前出一步，说：“好了，你们全部都上来，围着老朽坐下。测试马上开始！”不大的声音却十分通透明亮，无论身在竞技堂何处，应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果然，大家几乎是同步起身，要跳到擂台上去。一时间，犹如跳蝗四起，声若鼎沸，人影蔽天。稍一迟疑，王屠魔已抓住我的手，喝道：“走！咱们也上去！”话音刚落，我已被他霍然带到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