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 大战前夕

    我此时也不淡定了，前出一步，拱手问道：“老师，请问您这是……”

    老者盯着我的身影，沉默了半响才说：“没什么，那代表你有修仙之志。你去暗夜廷吧，虽然不能完全契合你的志向，但修仙之人本来也是要替天行道，斩妖除魔的。”

    我躬身再拜，道：“多谢前辈指点。”

    老者环视众人，又甩甩手，说：“如今已经给你们分配完毕，都散了吧。”随即他一转身，两股炙热的乱流从他脚底下升起，互相差绕，把他整个身体的包裹起来，只见随着他的身影远去，逐渐模糊，然后晃了两下，竟然凭空消失了。

    人群又是一阵哇然。

    出了竞技堂，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在老者消失的刹那，我分明听到他用极低的声音喃喃自语：“竟然涉及九天宫，鬼卜你好大手笔……”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我第二次听到九天宫，第一次是我刚来华山之时，师父对师叔说的。这九天宫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为何连师叔和这位老者提及时都如此动容？

    离开之后，我很容易打便听出老者是谁，鬼卜又是谁。在四大教廷，住着两位德高望重的长老，我辈弟子谁也不知道他们的辈分有多高。反正，就是安德尊见了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老师，甚至有传言他们已有百岁高龄。

    但他们极其神秘，有神出鬼没之能，能当着所有人面突然出现，或者突然消失，据说已经掌握了天地大道，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大家只知道他们住在教廷，却没人知道他们具体住在哪里。外界一般称为鬼卜老人和神算老人。

    鬼卜老人擅占卜过去，只要发生过的事无论如何掩饰都逃不过他的洞察；神算老人擅演算未来，只要面对过的人无论如何逃避都逃不过他的推演。所以这次为新来学员分配教廷的大事，也只有让他来做了。只是我奇怪，我的事，还和鬼卜老人有关？一定要找机会见到鬼卜老人，问清我身上的谜团。

    想到这里，不知不觉竟然走回了群雄院秦明所在那座广厦前，我这才想起和林枫之约，便上了顶楼直奔秦明厢房而去。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果然来开门的丽秀，只见她面色微微泛红，比日前竟多了几份妩媚之意，看来秦明真的回来了。

    “公子好。”她向我施了个礼，随即道：“我家公子回来了，可是现在上课去了，中午才会回来。公子是想在门口等他，还是让秀儿转达？”

    我微微一笑：“那个，我这番来不但为他，也为了你。”

    她先是楞了楞，眼中怒色一闪而过，但还是礼貌地说；“不知公子有何吩咐。”我晕，她竟然想歪了。我差点忘了上次我表现得好像准备硬闯来似的，也难怪她会误会我的为人。不过这不要紧，秦明不会想歪就行。

    我从口袋中摸出一锭金块，递给秀儿。然而她白了我一眼，一脸怒容地说道：“公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晕，又误会了。

    我连忙解释道：“秀儿误会了，这锭金子是还给秦明的。”随即把“秦公”字印翻给她看。她一看，便知我此言不虚，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又摸出一封信，递给她说：“这信对秦明非常重要，请务必在日落之前交给他。”见她有点迟疑，我索性把金锭和信封塞到她手上，便抱拳致谢离去。

    那封信，是今天我出门之前写的，就是因为写那封信我们才这么晚才出门。如今我估计也就只有秦明能使得动这丽秀姑娘了，因为他们的关系应该非比寻常。今天见到丽秀的变化，无疑更证实了我的估计。

    下午第一课，主要是各人自我介绍，我倒也不太在意。这教廷施行的是按进度分班教学，我现在的进度不到气业小成，在这个进度的人非常多，每个教廷都有二三十人，而且大部分的年纪都与我相仿，我倒也不显眼。

    晚膳过后，所有人都往位于中央的竞技堂涌去，因为今晚将发生前十争夺战，两面元业弟子之间的对决，宁鲲鹏挑战卫羿。我随王屠魔三人来到竞技堂时，早已是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

    竞技堂呈碗形，阶梯座位共有一百零八级，可容纳六万四千人，按说应该不会感到拥挤才对，但此刻起码坐了六分一，说明不但整个教廷的学员几乎都到了，应该还有不少生活在教廷内外的普通人。

    果然我发现醉月楼一行十数人，因为他们太瞩目了，外面全是透着一股煞气的黑衣人，围着中间一群衣裳靓丽的美女。而正中两人，无疑便是那对双胞胎姊妹。目光转过，我又发现一群穿着粗衣麻布的人，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看他们的穿衣举止应该是教廷山下的乡民，他们为我们供应果蔬。还有一群人，他们大部分都是中年男子，身穿着绫罗绸缎，佩戴金银饰品，身边都有几个打下手的人，我猜应是各大店铺货商的老板。

    到此刻我才赫然发现，与其说教廷为一间武院，不如说它是一座城镇，而且是非常富裕的城镇。无论是教官还是学员，他们大部分人都是不缺钱的主。别说国子那群高官巨富之后，便是举荐廷学员也往往出身地方豪强，真正的平民百姓是极少的，况且即便家道再不济，还有举荐州郡补贴学杂费用，宗族豪强赞助生活开销，也不会缺钱。

    据说在教廷，一名国子廷学员不算学业支出，一年花费也有三百两之多。一名举荐廷学员同样的花费不少于五十两。至于****廷则是较少的，但是他们也有二十两。****廷学员的除了其余教廷转入，绝大部分人其父母也是****、刑侦、军机三大情报系统，其中****系统最多，****廷也因此得名。

    最贫寒的，要数暗夜廷。坦白说要是出身优渥，没有人希望自己孩子整体与死亡为伍，走杀伐之道。除其余教廷转入以外，暗夜廷的学员全部挑选自遍布全国的孤儿院那些无亲无凭孤儿。他们的供给，全部仰仗华山，每人每月数钱到数两，这主要看他们的修为和成绩。一个气业小成的年度考核中等的暗夜廷弟子，一个月能领到一两白银。

    蹭蹭蹭……几下剐蹭金属似的声音传来，同时环绕着擂台的六面阶梯顶上那六扇恢宏的顶棚，陆续起了十二道亮光，照耀得巨大的擂台上纤毫毕现。这说明本年第一场前十名争夺战即将开始了。大家的热情顿时被点燃起，一时间人声鼎沸。

    我盯着那呈圆形直径有六十四丈（按小说，142米左右）的擂台。那里即便站着两万人也不会觉得拥挤。但我知道，这对于两个元业弟子来说，活动空间还是太小了。若是他们出狠招，恐怕难免波及观众。

    隆隆隆……伴随着一阵地动山摇地闷响，只见擂台与阶梯看台之间的地方打开了，一堵堵奇异的透明幕墙缓缓升了起来，把擂台团团围在中间。我起初以为那些幕墙由玻璃之类的硬质材料打造，但很快证明我猜错了。周围的幕墙不断升起的同时也不同向中间合拢，最后像锅盖一般把整个擂台完全罩住。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些幕墙是某种能够流动的流质构成，而且它出现时我还感应到一丝丝奇妙的真气波动。我明白了，这就是个奇妙的阵法。另三重外三重地把擂台团团围住，看架势根本不可能让任何一丝伤害透出阵法之外。

    “好玄妙的阵法！”前面有人感慨道。

    “嗯，这应该是盖天大阵，任凭你有通天本领也能把你的力量覆盖在内，透出不来。据说启动和维持此阵法，需要六名教官通力协作。”他旁边一人说道，定睛细看是昨天秦川武院那名学员。可以推测，他周围聚着的这群年龄与他相仿的人，应该都来自秦川武院。

    “六名教官？我没见到有人啊，他们在哪？”在他身旁的一名略显英气的女生问道。

    他指着远方阶梯看台顶层，说：“看到了没？六扇顶棚的中央，最粗的那根支柱，你们看看是不是有玄窗透镜，而且还有丝丝玄妙的真气散发出来，显然里面是有人的。”那天介绍秦川武院者介绍道。

    “孤山兄你真厉害，难怪跟三大天才相熟，我们这群人就你跟他们能谈得上话了。”最初叫出来的人恭维道。原来解释的那人叫孤山，看来此人还有点实力。

    “黄沙兄哪里话，你不是也看出来了，这是个玄妙的阵法吗？”孤山推说道，眉色却未能完全掩盖住得瑟之意，有一丝透露出来。

    “当当当……”就在此时一声声悠扬的古钟声传来，戌时已到。只见一道炫目华丽的光芒划破漆黑的夜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穿透盖天屏障，如一声惊雷轰然落到地面。来了！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狂傲鲲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