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王者卫羿

    卫羿前跨一步，擂台一角，顷刻崩裂，烟尘滚滚。

    “修为高，代表对力量的运用很厉害，但境界低，就无法真正转换力量为丰功伟业。”卫羿的声音与身影同时穿透烟尘而出，轰隆的一道声响传出，气浪滚滚驱散了烟尘，以他为中心空间之处有一股炫目华丽光芒绽放。而在他的面前，崩碎的擂台一角已形成一道缓坡，如同康庄大道迎接他的到来。

    卫羿踏步而上，继续缓缓说道：“天地有势，若能契合其意，顺势而为，为其所用，则无往不顺，是为初成；若能借助其力，借力打力，为我所用，则无往不利，是为小成；若能引动大势，利用势力，为我破敌，则无往不破，是为大成。”

    卫羿的声音带着暮鼓晨钟之境，回荡在巨大的竞技堂之中，直入芸芸众生耳蜗之内，但我知道真正能懂其意的人却是极少。他的脚步也伴随这段话，一步一震撼，一步一浩瀚，带着特殊的韵律，颤动着每个人的心头。

    甚至连宁鲲鹏也感受到了，那股扑面而来的气势，目光定在卫羿身上，试图要把他彻底看穿。他知道，那不是厉害的压迫之力，也不是恐怖的威逼之势，但却同样能让人遵从，但他显然还没有猜透。

    卫羿再度开口：“宁鲲鹏，你理解的天地大势很深，但也仅仅是理解而已，离真正运用掌控还差很远！”说到这里，他的脚步又是一跨，轰隆一声巨鸣，我的内心深处也跟着发出一声和鸣，而同时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哪怕原先趴着的，跪着的，要离开的，此刻都把目光聚焦到卫羿身上。

    因为卫羿身上的气息，在不断攀升，澎湃无比，直冲云霄。而我们体内的气息，也跟着汹涌冲出，哪怕是那些根本没有习武的小孩，此刻都有种莫名其妙的激动。我明白了，难怪刘诛仙会眼放精芒。

    卫羿继续说：“天地大势，不但可以契合，可以借用，可以引动，更能够运用，能够掌控。但要到达这种境界，就要感悟得到天地的正途，那便是众生之意志！”不一样了，我也盯着卫羿，此刻的他，完全不一样了。他整个人的气质，在大变、在蜕变，像是要换了个人一般。

    “霸道，为一人之威，压众人之力。但王道，则合众人之威，成一人之力。众生之意志，才是天地的正途，众生之力甘愿能为我所使，天地大势即为我所驭！”卫羿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竞技堂中，让所有屈折于宁鲲鹏势压之下的众人顿感醍醐灌顶，一下子清醒过来。

    这卫羿看似粗犷，但实际上对道、对势的领悟，极其深刻。宁鲲鹏面对这一幕，身体竟然僵硬在那。此时的他已失去了刚才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威严，甚至我感受不到他半点战斗之意。我知道，他的意志在动摇，自信被崩溃。

    “此子，天才也！”我忽然从众多声音中分离出一把熟悉的老者的声音，循声源看去，灰色长袍，黑色衣带，编藤草鞋，头裹青巾，飘飘风满袖，冉冉须皆白，是天机老人。他站在阶梯看台顶端一个角落，豪不起眼的，要是扫视过去会以为他不过是山野村夫。他看着卫羿，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至于卫羿，此时的他好像有闪闪金光笼罩，却又并非真的有金光射出，那是……

    “王者之气！”前面的孤山惊叫道。

    众人先是一惊，随后便有不少见多识广者附和道：“没错确是，王者之气！”

    “难怪我有种拜服的冲动……”王屠魔喃喃低语。

    “霸者之威压抑不住王者之气，卫羿赢定了！”黄沙感慨道。

    此时，许多人纷纷发表看法，他们都已不再认为宁鲲鹏会胜，仿佛这一战的胜利者，理所当然属于卫羿，没有任何怀疑，就是那样让人信服。这就是王者，众生甘愿俯首听命，为其驱使！

    “轰！”

    卫羿的脚步如刚才一样，缓缓的跨出，看似很轻，却蕴含着天地的力量，震撼着所有人的心灵。此刻他已完全踏上了擂台，盯着宁鲲鹏慷慨激昂地说道：“你刚才为了显示自己的霸道，要让这上万观众承受你的威压，臣服于你的威势。因为你是元业强者，你视他们如蝼蚁，便可待他们如蝼蚁。但现在，就让你蝼蚁的愤怒，蝼蚁的威力吧！”

    他的声音有如广韵洪钟，配合着他的脚步，形成一种节奏，一曲韵律，一股意志，在整个竞技堂扩散开来，我看见了那金色的波纹，圈圈交错，与全场上万看众形成了和谐的共振，美妙的共鸣。

    “轰！”所有人，包括我都不由自主地被卫羿吸引，竟然随着卫羿的脚步一同落下，转过身来，站了起来，向着擂台，缓缓走去。“轰！”万人同步，其声犹如万鼓齐鸣，震彻九霄之上，惊动九泉之下，这是众生意志汇聚成的天地大势！

    宁鲲鹏的眼眸中终于显露出一丝害怕，但语气依然显得平静地问：“你若引动他们的力量，便是破坏单挑规矩。”

    卫羿却露出一抹笑意，说：“你害怕了？刚才你还视他们如蝼蚁，现在你却害怕了！”说着又踏出了一步，宁鲲鹏却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这一步之差，压抑在我身上的力量顿时溃散，而一股原始的浩瀚的力量由从身体冲出，汇聚着来自四面八方，全场观众的力量。

    下一刻，卫羿汇聚着所有人的力量，在他的周围，形成咆哮的狂风，怒闪的雷霆。他每前进一步，所有人就跟着前进一步，那涌出的力量就强盛一分，那狂风持续加强，雷霆不断闪耀。

    而卫羿不断向宁鲲鹏逼近，然后他举起右手托起一片亮光。隆隆隆，亮光缓缓旋转，形成一个漩涡，漩涡不断扩张，不断加强，形成了一个狂暴的虚空风暴。那个风暴甚至连盖天大阵都掩盖不住，因为四方八面上万观众的力量正源源不绝地汇聚于其内。

    距离宁鲲鹏十丈，卫羿终于站住了，他的面上带着锋利的笑意：“这个风暴，是他们的力量所凝结而成，里面蕴含着万众一心的意志！里面没有我一分一毫的力量。”

    宁鲲鹏盯着头顶那片虚空风暴，依然显得桀骜不驯，冷冷地说道：“你想证明什么？”

    卫羿也抬头看着那片风暴，低声说道：“修为，并不能代表一切。你展现了自己的威压和威势，而我要让你看看众生的威力！”他的声调一转，随机跨出最后一步，右手一划：“落下！”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