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节 选择棋局

    “白露！”慕青喝了一声。

    白露恢复了气力，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不同了，变得强大而自信。她白了慕青一眼：“师姐你可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

    慕青平静地说：“我知道。”

    白露语气强硬地说：“那你应该知道，没有什么能阻止得了我！哪怕与他同归于尽，我也在所不惜！”

    有那么恨我吗？我不禁反问。

    慕青充满怜悯地看着白露，反问：“可你杀得了他吗？”

    白露沉默了一下，以她的实力杀我太难了，但旋即坚定地说：“杀不了，也要杀！只要师姐不出手维护这个畜生，白露自信可以一搏！”

    慕青邪魅地一笑：“我不打算维护他，我打算帮你。”

    我和白露听了，都是一震。我嘀咕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慕青见白露依然戒备，又说：“你的修为跟他差一个阶段，本来就没有胜算。况且他比你更心狠手辣，在这人口密集的七星村开战，你有所顾忌，他又没有，你就更难打了。再说，即便你侥幸拼得个你死我亡，然后怎样？我把你们两个合葬在一起？”

    我听得最后一句不禁笑了出来，白露却被刺激得怒潮沸腾随时可能爆发。

    慕青停了一下，继续说：“我现在给你一个复仇的机会。我前面这个棋局，你先挑，他先下，你若赢了，我替你废掉他，然后任你宰割。”

    “要是我输了呢？”白露抢问道。

    慕青看着白露的眼神忽然变得凛然而锋利：“那你就嫁给他做妻子，我保证你的地位以及他的忠诚！”我这才明白过来，慕青是要帮我。

    白露听了目光闪烁，我知道她的思维以极速在运转。过了好一会，白露才说话：“只要我冲出去陈府，你们一样不敢杀我。我会把一切告诉师父，他和你一样逃不了！”

    慕青摇摇头：“你还是太天真了。第一，我能轻松解除你的咒锁，自然能加诸更强的，只要你有什么逃走的冲动，下一秒你就动弹不得了，根本不用幻想出得了陈府。第二，就算你出去了，回到华山了，把一切说出来，然后？等你们来时，我们早不知道哪里去了。况且逼走了叶良辰，天大地大，你又上哪去找他，报仇又从何说起？”

    此话说得白露无从反驳。

    慕青接着说：“倒是你，从此身败名裂，你不是处子了，恐怕连你那个情郎刘诛仙也会嫌弃你吧。更不用说圣姑，她即便再喜欢你也不能传你大统，因为你无法继续修炼《圣女玉心经》了。”

    白露含怒指着我喊道：“都是你，毁了我的一生！”

    慕青摆摆手道：“这还言之尚早。你赢了他的话，我再许你一个条件，我可以帮你恢复处子之身。到时候，我帮你废掉他，你把他杀了，再把一切推到我身上。你可以回到华山，继续做你的圣女，修你的功法，跟刘诛仙卿卿我我。所有一切，都跟原来一样。”

    白露这次显然动心了，她的美眸眨了又眨，仿佛已看见了成功的美好。可是她很快冷静下来，语气冰冷地问：“我怎么能相信你的话！”

    慕青凛然一笑：“因为你没有选择。除了接受我开出的条件，其他所有路都是死路。唯有选择我给出的条件，你才有生活下去的希望。你可想清楚了，人生没有重来，开弓也没有回头箭，你的这个选择，决定你的一生，是活下去或者死在此。”

    白露痛苦地闭上眼睛，过了半响，才沉重地说：“那就如你所愿吧。”

    随后白露开始观察棋盘形势，双方战况非常激烈，盘面犬牙交错，形势十分纠结，分不出谁更有优势，但总的来说黑棋处于守势却非常稳健已经在边角圈占了很多实地，白棋实地不多却攻势凌厉已经占据盘中大部。

    形势越是接近，先手优势就越大。难怪慕青要让她先选，我先手了，想得太周到了。

    只见白露眉头紧促，她显然也察觉到了。沉吟许久，她抬头问：“师姐，可以倒过来吗？他先选，我先手！”

    慕青却是露出一抹笑意：“可以。那良辰，你来选吧。”

    我靠，怎么白露说什么是什么啊。但我转念一想，看来这盘棋局，不但是用来考验她的，也是考验我的。我的目光扫过棋盘，三百六十一道棋格映入我脑海。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我的思维已经跟自己在意念中下了六七千步，却没有发现任何一方有优势……

    我这才意识到，优势不在盘面之上！想到这里，我嘴角微微一笑，非常自信地看着白露说：“我选白棋，你下吧。”这不禁让白露一愣，瞳孔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以为我早就知道什么她看不出的优势。果然她望向了慕青：“这不公平，棋局有诈！”她信心已经动摇了，这就是我的优势。

    慕青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你不信我们，难道也信不过你自己？棋盘是一目了然，如何说有诈？再说……”

    不等慕青说完，白露便打断道：“根本不是这样的。你们两个早就串通好了，这棋局绝对不简单，要经过非常深入的研究才能发现其中的奥妙，而短时间内是无法参透的，甚至会被表象迷惑的！但是，他作为你的徒弟，肯定是知道的，甚至早就跟你推演过！这是不公平的比赛！”

    这番话白露说得大气凛然，听起来好像真是我们陷害她一般。

    慕青呼了一口气，说：“那你觉得怎样才公平？”

    白露果断地说：“我先选，我先手。”

    我马上反驳：“这世上好处怎能都让你……”

    话还未说完，慕青却作了止言的手势，她看了白露一眼，又看了我一眼，说：“良辰，你要真的想取白露，就要学好这第一课。”

    我迟疑地问：“什么课？”

    慕青缓缓道来：“两个人在一起，就要懂得迁就。她不愿让步，你就得学会让着她。”这都哪跟哪啊？我是越发不懂慕青的打算了。若不是她以前做任何事情事后都被证实极有道理，换别人我早就发飙了。

    慕青见我默认了，随即望向白露：“你已经反悔了两次，他也让了你两次，事不过三，希望你好自为之。”

    白露自知这已是极限，只好说：“师姐放心，白露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慕青点点头说：“那好，我现在说规矩。第一由白露先选先下。第二每人每步下子时长不超过一分，逾时不下子者作废。第三围棋规则，黑棋贴目三又四分之三子。”然后摸出一尊精致的沙漏装置，说：“现在，正式开始！”

    随机，啪的一声，装置被拍在桌面，沙漏开始漏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