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节 圣王御剑

    本来在华山我的身高只算中下，不过在山黎少年中我却是鹤立鸡群。他们普遍只有七尺余（注：按小说，160厘米上下），而如今我的身高八尺有余（注：按小说，178厘米上下），比在华山时又长高了少许。因此我的排序很靠后，是一百三十六号。

    从魏武帝到我之间又陆续有五六个人脱颖而出，都各有称号，什么“舞尊”、“舞圣”甚至“舞神”什么的，真是一个比一个能吹嘘；事实上无论是“舞艺”还是“武艺”，恐怕他们都比不过周“舞王”。

    且不说这些，终于轮到我挑战时，面对的是一名自称山黎“舞宗”的少年，他已经连胜两场，只要再拿下我就可以赢得资格了。说实在的，他也算有点能耐，无论“舞艺”还是“武艺”都可圈可点，不过可惜让我遇上了他。

    他见我上来，白了我一眼，道：“居然是你这个蒙面人？别以为借大巫就能上位，比舞场上是公平的！我看你连手掌都少一个，拿什么跟我斗？要知道光有关系还不行，这个世界最重要的是要有实力！而我，就是实力的象征！你还是自己滚吧，我可不想浪费体力在你身上。”

    我就奇怪了，我上来以后啥话都还没有说，他就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段，这家伙脑子有病吧。本来我只想赢他罢了，不过被他这么一激，我改变主意了，我要碾压他，让他见识见识我的能耐！

    “咚咚咚……”随着一阵急促的打鼓声，高昂激奋的音乐开始了。太好了，这背景音乐适合我。否则它要是来一曲悠长古奥的，我还真无从着力。然而我并未第一时间舞动起来，而是踏着节拍随着节奏，在蓄气。

    “他怎么不动了？”

    “不会是临阵放弃了吧？”

    “不！不对，他这……这是……”

    “你们看！”

    此时我坐马沉腰，气随声动，周围的空气被我强大的内劲牵引，时聚时放，发出与鼓声同步的“砰砰砰”声响，身体不动，但气势随着音乐进行，正陡然上升。

    一个八拍过后，踏第二个八拍的开始，我的身影骤动，以武入舞，举手投足间，却宛如长拳入海，高腿劈山，凌厉的气势，划出一道道璀璨的光华，发出霍霍的声响。

    “好！”不少人叫了出来。

    “好功夫！好舞艺！”在场边休息的胜利者，也有忍不住赞许的。

    “不止是功夫好，而且步法也是一绝！”这是周舞王的声音。

    在场这些人，也就他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没错，圣王御剑步，江湖十大步法之首，是我师父剑圣所创。除了我师父，我师姐，只有我会。但是一直以来我只是会，并不算精通，因为我一直只把它当作功法技法的辅助，从未真正研究过，透彻地理解过。

    但是刚才周舞王以步法入舞蹈的神奇效应让我忽然明白，精妙的步法可不止是实战的辅助技能那么简单。它饱含着开创者对天地大道的理解，对万物规律的总结。对天地大道没有足够的理解，就无法开辟武学独有的见解，成就不了天下独步的步法；对万物规律没有深刻的总结，就无法达到武学巅峰的境界，开创不出一代宗师的大道。

    某种意义上说，精妙的步法比精妙的功法技法价值更大，更值得研究。

    虽然仓促之间，我对圣王御剑步的理解仅仅提高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它所展现出来的，足够让全场震撼了。这些山黎之人，哪里见过这种玄妙无比的步法？

    周舞王一套迷踪幻影步，重点在“迷”与“幻”两个字，看似迷乱而不乱，看似魅幻而不幻，一套平白无奇的舞蹈，却能跳得让人眼花缭乱，心神颠颤。而我的圣王御剑步，重点则在“圣”字。

    师父说过，武至圣时，一举一动合大道，一字一句成真言。

    我的境界虽然远远达不到，但是通过这套由师父“剑圣”所创的圣王御剑步，依然能化腐朽为神奇，即便其实我根本没有在跳舞，只是在随心而动，随意而舞，但举手投足间显得份外潇洒，或动或静均显得份外传神。随便几个动作，也得特别优美，远胜精心编排过的舞蹈。

    这是舞蹈中的“大写意”，其摄人灵魂、动人心魄的力量，远非常规的舞蹈，那种只会循规蹈矩的“工笔”可比。

    这一曲结束，其他少年都呆住了，甚至连姑娘那边也有不少人看了过来。至于那个所谓的“山黎舞宗”跳得怎样已经无关重要了，因为这是绝对的实力碾压：五个绿色牌子高高举起，我毫无悬念地赢得了比舞。

    看到他灰溜溜地走下场，我还不忘嘲讽一句：“怎么？舞宗大人，刚才不是还叫嚣让我滚么？怎么现在自己滚了？”

    他回头狠狠地白了我一眼，道：“哼！你别高兴得太早！虽然你不知从哪里学来了这种魔鬼的步法，但是光有步法是没用的！我不信你能在斗舞中赢得哪怕一场比赛！不信走着瞧！”

    想不到他还挺跩的，那也别怪我不留情面。我说：“这样吗？你敢不敢跟我打赌？我赢一场，就扇你一掌。我输一场，让你扇十掌！”

    面对我嘟嘟逼人的赌约，在众目睽睽之下他犹豫了，但前面的狠话已经放出，他没有了退路，只好硬着头皮回应道：“来就来！谁怕谁！”他顿了顿，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又jian诈地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倘若你无法在斗舞赢得一场比赛，我要赏你一百个耳光！”

    我想都没想，就利索地答应道：“好啊！要是我全赢了，我也赏你一百个耳光！”

    “一言为定！”他竟然爽快地答应了。有点出乎我的意料：这家伙打的什么主意？

    “这戴面具的究竟是什么人呐？竟然敢跟胡家公子杠起来？”

    “对啊！这胡家可是六大公族之首，即便其他家也得让他三分！”

    听着大家议论，我才发现自己好像得罪了什么大人物，而且他似乎是想到什么阴谋诡计。不过在想想以后，我也就嗤之以鼻了，什么狗屁公族，说得自己好像真的出了什么三公人物一般，其实不过是山黎这部族的权势人物罢了。跟秦明的爷爷那种真正能影响整个天下大局，权势滔天的人物比起来，什么都不是。而且还是马上就不存在的公族，我也需要怕吗？

    然而我很快发现事情并不简单。话说当晚，我站在坛火旁边，等了一曲又一曲，结果竟是一直没有人上来挑战，大家都是直接投降认输。虽然我表现出来的舞艺高强，但是竟然没人愿意一试，这着实让我意外，然而还有更让我意外的。

    在我等待比赛期间，我就看见那胡家的公子，就是先前自称“舞宗”的少年跑过去评判席，对五名巫童说了一通“我家希望你们能秉公执法”之类冠冕堂皇的话。当时我就奇怪他要做什么。直到第一百六十号也主动后退一步，表示放弃对我的比赛时，我才终于知道这胡公子在策划什么阴谋：

    “我们现在宣布，少年组比舞结束。王公子、魏公子、何少爷……徐少爷等八人获得斗舞资格。”首席评判的巫童站起来说道。

    我和许多人都是一愣，名单上居然没有我？我随即质问道：“为何没有我的名字？”

    那名巫童施施然地向我鞠了个躬，说：“令狐少爷非常抱歉。按星火舞会规定，擂主必须赢得两场比赛胜利才能获得斗舞比赛资格，而少爷成为擂主后却未能赢得一场胜利，因此也就无法获得斗舞资格。”

    我靠，够阴险的！竟然在这里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