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三章 心虚
出了酒馆，方辰易径直往方家走去，没有飞行，只是步行，但喝的实在太多，进两步退三步，右三步左一步，越走越慢，越慢走的越久，过了良久，也只是走出去百余步而已。 路边行人见到他这模样，纷纷上前问长问短，欲要搀扶，但尽皆被拒绝。 一名巡逻民警经过他身边，见到这情景，忙蹲下悬浮摩托，唰的一下，超到他面前，道：“老人家，你这样会出事的，路边车辆很多，要是被撞了，怎么办？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帮你联系家人来接你。” 他这话一出，一道悲伤的嘶喊声便即响起。 方凡辰双眼流出两滴清泪，颤声道：“家人？我哪里还有家人？唯一的家人已经死了。死了！你知道吗？他是我的儿子。不是收养的，是我亲生儿子啊。我一直指望着以后儿子给我送终，哪曾想到，他会比我走的更快啊？你还让我通知家人，我去通知谁啊？” 那警察不由得一怔，但随即回过神来，右手轻拍那方辰易的肩膀，安慰：“老人家，是我不好。我给你赔不是，对不起。行了吧？那你现在岂不是无家可归？跟我一起回警局吧。我那边可以给你安排住宿。” “走开。我是没有家人了。但我还有家。我又没有犯罪，为什么要去警察局？你走一边去。不要管我。”方辰易道。 说完，他便扭头往人群最拥挤的地方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远，不多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那警察无语的望着他背影消失，只好无奈的摇头离开。 就在他离开以后，方辰易东摇西晃，终于到了方家大门前，右足一点，便要进去，但就在这时，脚下一滑，砰地一声，摔倒在地。 原来踩中了一块石头。 “啊！老爷，老爷你怎么了？”一名女仆人刚刚修建好草坪，从里屋绕出来倾倒垃圾，目光扫到方辰易，脸色大变，也不顾手中的垃圾，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将过来，右手一伸，便要去拉他，关切的说道，脸上皆是难掩的意外之色。 方辰易右手把她手拍开，不满的说道：“别扶我。我自己能起来。”只闻得一股酒气扑面而来，只觉得一股眩晕的感觉如潮水一绊涌来。 “不。还是我来扶你，老爷。你喝得太多了。”那女仆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勉强站稳以后，摇了摇头，道。 方辰易道：“我喝的不多。你走开。我自己起来。” “不行。老爷你现在这个样子需要人来扶。快把手给我。”那女仆不愿的说道。 方辰易道：“我是老爷还是你是老爷？你不听我的话，就给我滚。我现在就可以炒你鱿鱼。” 他这话一出，那女仆一怔，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半天回不过神来。就在她一怔的时候，那方辰易满意的大笑，右手一撑，便站立而起，但一站立而起，右腿便传来一阵酸软，踉跄一步，砰地一声，便即跌倒。 他一跌掉，那女仆便回过神来，脸色一沉，不满的说道：“老爷，你还说你能自己起来？现在怎么解释？” “刚才只是没有注意。我不小心摔倒的。这次不会了。”那方辰易登时老脸一红，尴尬的说不出话来，但见那女仆伸手来扶，右手啪的一声，将她手打落，道。 那女仆不认同的说道：“老爷，还是我来扶你吧。” “走开！”方辰易不愿的叫道，右手一抬，将她手打开以后，便强行站起，正欲得意的大笑，突然，左腿传来一阵酸软。 他踉跄一步，便即摔倒。 “砰！” 一声轻响回荡。尘土飞扬，方辰易脸上身上，皆是尘土，只见他老脸涨的一片通红，已经红到了脖子。 那女仆扑哧一声，笑出来了，道：“老爷。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吗？还是i我来扶你吧。” “别烦我。我要静一静。”方辰易道。 那女仆道：“静一静，我们可以屋子里啊。你这样坐在地上多不好，何况这还是在我们方家门外，你这样坐着被路过的人看到会怎么想？” “那又怎么样？我说了，别烦我，让我静一静。我静一会就起来。”方辰易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女仆只好无奈的暗叹一声，立在他身旁等待。 方辰易见她久不离开，道：“你留在这里做什么？我让你走开。听不明白吗？” “老爷，我还是在这里等你吧。我觉得你起不来。现在你的状态不是很好，喝酒太多对修士也会有影响的。”那女仆道。 方辰易道：“哼。你也太小看人了吧？我可是方辰易，方家家主，可不是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看我起来。”右手一撑，便从地上站起，一站起便施展飞行术，腾身到了半米高的半空，往方家大门飞去。 可是，他起的快，摔的更快，刚飞出去半米，便浑身一颤，砰地一声，摔倒在地，溅起一地烟尘。 原来，酒精在体内发作，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如潮水一般涌来，那酒馆老板最后送上的那杯酒果然货真价实，足够烈性。 他竟暂时抵挡不住。 那女仆叫道：“老爷……”不由得脸色大变，跨近一步，便要去扶他起来，但一言未毕，被中途打断。 “走开！我自己能起来。刚才是我故意摔倒的。”方辰易言不由衷的说道。 那女仆一怔，道：“故意摔倒的？老爷，你在骗我。”脸上现出不信之色。 “怎么？你敢质疑我？你不想干了是吗？我让你不要过来就不要过来。这是命令。”方辰易道。 那女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好继续立在原地等待。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方辰易不断站起，但又不断跌倒，站起越快，跌倒越快，站起次数越多，跌倒次数越多，不多时，已经站起跌倒了上百次，只见他脸上，胸口，臂膀，还有膝盖尽皆是血红的伤口。 那女仆一颗心终于再也难以忍耐，不顾反对的冲将过去，左手将他搀扶起来，说道：“老爷，你要骂就骂，我不管了。” 那方辰易气的脸色铁青，右手砰地一声，起落间，将她拍昏过去，恼怒的说道：“我还轮不到你来帮。要是沦落到要你帮我的程度，那我也不活了。” 说完，他便抬步往屋子里走去，但刚行一步，双腿一阵酸软，砰的一声，便即摔倒。 他又气又急的大叫：“搞什么啊？这酒没想到这么厉害，难道是修士专用的吗？我过去喝酒喝那么多都没事，这酒只是一杯下去，已经让我受不了。真是可恶啊！”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不断站起跌倒，站起再跌倒，仿佛一个循环，无休无止。 就在他无休无止站起跌倒的时候，一道身影从门内走了出来，和福伯长的一模一样，只是右耳下有颗黑痣，正是寿伯。他本来一脸郁闷，突然从一名下人口中得知那方凡辰没死的下落，不由得一惊，左手忙把那男仆拉进办公室，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那仆人听到“是真的”知道已经说漏了嘴，怕被方凡辰知道要怪罪，忙摇头否定，道：“不是真的。我只是开个玩笑。” “开玩笑？”那寿伯意外的问道：“你确定你刚刚是在开玩笑？” 那仆人肯定的点点头，道：“没错。就是开玩笑。” “可是，我看不像啊。如果是开玩笑，为什么你这么紧张？”那寿伯道。 那仆人吓得浑身一颤，又是摇手又是摇头，回道：“没有，没有，我不紧张，我不紧张。” “不紧张那你为什么这么心虚？我看你额头都是汗啊。你很热吗？”寿伯冷冷一笑，道。 那仆人道：“对啊。我这人天生爱出汗。这不，你看我老毛病又犯了。” “真是这样吗？如果是出汗多，为什么会是这个季节呢？现在可不是夏天啊。”那寿伯道。 那仆人灵机一动，道：“哦。我这病症比较奇怪，都是反着来的。夏天反倒是不出汗了，冬天出汗多。越是冷，出汗越多。” “这样啊？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那你这明显不正常，要去医院多检查啊。要不要我带你去找医生？”那寿伯建议道。 那仆人摇了摇头，心虚的说道：“不必了。多谢大人关心。我去看过很多次医生了，没什么用。” “不行不行。医生怎么可能会看不好呢。你说没用，肯定是找的庸医吧。我认识我们星球最好的医生，我现在就带你去看。你是我方家的仆人，可不能让你生病，要不然，外人会怎么想我方家？传出去有损我方家名声。”那寿伯道。 那仆人道：“不用，不用。真不用。这柄又不疼又不痒，不用去看的。我反正日常生活也没什么影响。” “现在是没影响。以后怎么说的准？要是现在只是病症没有发作，等到以后一发作，连治疗都不行，那才麻烦。跟我过去，听话。”那寿伯道。 那仆人吓得砰地一声，跌坐在地，脸上虽然面色不改，但心头已经乱作一团，又是恐惧又是着急的暗叫道：“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我已经没借口拒绝了啊。我的秘密难道真要告诉他吗？ 可是，我听少爷说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他还活着了。要不然，他回来会杀了我。但我现在要是不说，瞒不下去了啊。寿伯大人肯定会从医生那里发现我身体很健康，那他再逼问我，我怎么办？” 他越想越是着急，越着急越是无奈，思来想去，也找不到办法，正暗暗着急，突然，一道看穿了他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哈哈哈！”那寿伯道：“小子，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你心虚了吧？害怕了吧？我都看在眼里呢。只是不想拆穿你，给你坦白的机会。你现在还不坦白吗？从我把你叫进办公室以后，你就反应不正常。你肯定有心事。对不对？” 那仆人吓得浑身一颤，便要否定，但见那寿伯眼中皆是凶光，只觉得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透入体内，转眼间，心神摇颤，知道再不吐露实情，多半会有性命危险，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了声“对不起了。”回道：“对。寿伯大人，你说对了。” 那寿伯双眼一亮，兴奋的问道：“那是什么事情？快跟我说看。” “大人，真的要说吗？我可是被叮嘱过的，如果说出去，我会被杀的。”那仆人道。 寿伯越发得意，笑道：“杀你？谁这么大胆子敢杀我方家的人？也不看看我方家是谁在坐镇。我们老爷可是政府里的高官。” “大人，那个人也是我方家的人。他让我不要说的，我才不敢告诉你。”那仆人道。 寿伯一怔，问道：“谁啊？”脸上献出意外之色。 “比你位子更大。”那仆人道。 寿伯再次一惊，道：“什么？你是说，是我二哥不让你说的？你到底知道他什么秘密？” “不是他。”那仆人摇了摇头道。 那寿伯越发吃惊，浑身一颤，叫道：“什么？不是我二哥？这么说，是我大哥让你这么干的？好小子。我大哥的秘密你居然知道，而我这个亲弟弟却不知道。你和我大哥走得好近啊。真是看不出来。 好吧。看在你是我大哥亲信的份上，今天无论你说出什么大事来，我都会饶恕你。快告诉我，是谁告诉你的？” “大人，你搞错了。不是大总管。”那仆人又摇了摇头道。 他这话一出，那寿伯终于脸色大变，踉跄一步，险些摔倒，勉强站稳以后，左手啪的一下，抽了他一个耳光，又是着急又是生气的说道：“好家伙。居然藏着老爷的秘密。老爷到底让你保密什么了？快告诉我！身为方家的三管家，我必须要知道。” “大人，你又搞错了。不是老爷。”那仆人还是说摇了摇头，道。 他这话一出，那寿伯登时愣住，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时间仿佛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