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当归
“砰！” 对生命的渴望，促使李天猛地一下磕在了地板上，顿时头破血流，可是他完全感觉不到疼，疼痛完全被心中的浓郁恐惧所覆盖了。 忽地，他感觉自己离地而起，然后一张笑脸便是映入了他的眼帘里，虽是笑脸，但此刻在他的眼中，却比恶魔还要可怕。 “爷，爷，小的错了，饶，饶命……”李天已是发自骨髓里的恐惧了，拼命求饶。 “我不会杀你。”看着惊恐到已经没有人色的李天，沈枫淡淡笑道。 “谢谢爷，谢谢爷开恩……” “但是……” 两个字，李天差点直接肝胆爆裂。 “爷，你，你……” “我是来收债的！” 散发着森森笑意的声音刚刚落下，沈枫倏然伸手，然后便是听到李天的双臂传来“喀喀”的骨骼断折声。 一分钟不到，李天的双臂寸断，从此永远报废。 “蓬！”沈枫直接将形同死狗一般的李天扔了出去。 李天跌靠在墙壁上，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眼前形同恶魔的男子。 “人民医院，住院部901号病房，你知道该怎么做，这是留你性命的价值。” 向已是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李天说了一句话后，沈枫来到了房门口，倏然伸手在墙壁上一抹，摆放在墙壁上的两把匕首来到了沈枫手中。 “咻！” 沈枫看也没看，反手就将手中匕首掷了出去。 “记住，你只有一条命！” 停在门口，沈枫说了一句话后，离开了屋子。 刚一离开，本来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李天，被双耳上传来的剧痛一下子刺激得醒了过来，顿时爆发出一阵不似人声的哀嚎声，在这一片哀嚎声的屋子里格外明显，只见李天的双耳赫然被两把匕首钉在墙壁上。 “记住，你只有一条命！” 沈枫的这句话仿佛是魔咒般久久回荡在李天的脑海内，即使他现在痛不欲生，也无法忘记这句话。 李天恨啊，为什么就招惹了这么一个狠辣的恶魔，自己竟然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而且他压根儿就生出去反抗的心。 离开宏发公司，沈枫换了一身衣服后，带着那个有些破旧的军用包，乘车来到了人民医院。 停在人民医院大门口，沈枫深吸了一口气，这次回家虽然经历了这样的事，但总算可以一家人团聚了，即将要一家人团聚，沈枫的心里却不由自主微微紧张起来。 他盼这一天盼了十五年，今天终于是可以实现了。 良久，沈枫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径直走进了医院。 来到住院部901号父亲的病房前，沈枫却止住了脚步，握住门把的手停在了门把上，他有点不敢开门，此刻他的心理，就像犯错的孩子，很想进屋，却又有点害怕进屋。 “小伙子，你找谁？” 身后，母亲赵兰的声音传进了耳内。 “我找……”沈枫转过身来，见到风尘仆仆的母亲时，他很想说出自己就是你的儿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时间又无法说出口。 “哦，原来是你啊！” 见到沈枫的面庞，赵兰脸上露出了喜色，对这位既陌生又熟悉的青年，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来赶快，到里面坐。”赵兰打开房门，热情的拉着沈枫的手走进病房，说道：“这次多亏了你及时将老沈送到医院抢救，要不然老沈就危险了。” 她从丈夫的那位主治女医师口中了解到，当时送自己丈夫进医院的是一个年青人，从女医师的描述，与及今天中午在医院见到这个青年来看，她判断送自己丈夫进医院的人应该就是眼前这个年青人。 握着母亲的手，沈枫即使枪林弹雨中也未曾颤抖过的手，在此刻却微微颤抖了起来。 十五年了，他记得上一次母亲这般牵着他的手还是在十五年前，而十五年后的今天，他再一次牵着母亲的手，那种久违的感觉在他心中悄然升腾。 “来，这里坐，我为你倒杯开水。”赵兰将手中提的手提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拉了一张凳子过来，向沈枫说道。 “不不不，我自己来！”沈枫吓了一跳，连忙拒绝。 “这怎么成，你是我们家的恩人，怎么能让你自己倒开水，你坐着休息。” 赵兰笑了笑，转身去倒开水。 “你们才是我的恩人！” 看着母亲的背影，沈枫低语，父母给了他生命，不是他恩人又是什么？ 赵兰接好开水返了回来，见沈枫的目光看着病床上的丈夫，将开水递到沈枫的手中后，笑道：“医生说老沈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这两天应该就会醒来，好好修养半月就可以康复了。” 沈枫不由松了一口气，父亲的性命总算保住了。 “小伙子，现在这个社会，像你这样乐于助人有责任心的人已经不多了，而能教出你这样的孩子，你的父母一定是伟大的人。” 赵兰的目光从丈夫身上收回，移目看向沈枫，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看沈枫的眉宇眼睛越觉熟悉，越熟悉便越感觉亲近。 “是啊，我父母是天底下最伟大的人。” 沈枫脸上露出了笑容，形同孩子般的真诚笑容。 “真是懂事的孩子，你父母能有你这样的好儿子，他们一定很幸福吧！” 赵兰慈祥的看着沈枫，如果她的大儿子还在，恐怕也有这么大了，也能像眼前这位青年一样吧！ “他们……” 沈枫复杂的看着母亲，他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母亲，与母亲失散十五年了，母亲幸福吗？他不知道，但母亲有些斑驳的发丝说明了一切。 “哦，对了，你看我这记性，这么久了都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见沈枫支吾不语，赵兰似明白了点什么，转开了话题。 “我叫……” “大哥哥，你怎么来了？” 沈枫正想告诉母亲自己的姓名，meimei沈念儿却打断了他的话。 只见身后的病床上，熟睡中的沈念儿醒了过来，见到站在旁边的人是沈枫后，高兴的蹦了起来，抱住了沈枫的脖子。 她感觉这个大哥哥非常亲近，就像她与二哥在一起的感觉一样，她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念儿，赶快放开，这像什么话。”赵兰微嗔道。 沈念儿向赵兰扮了个鬼脸，松开了手，却突然笔直站在床上，然后对着沈枫将身躯弯成了九十度。 在沈枫愕然目光下，沈念儿说道：“大哥哥，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爸爸，我代表全家像你鞠躬，请你接受！” “小念儿……”看着meimei真诚的模样，沈枫心中五味杂陈，他不知道自己该对meimei说什么。 一旁的赵兰眼中泛起了欣慰之色，为了生计，她与丈夫起早贪黑的工作，很少教导孩子，女儿如此小就这么懂事，她觉得她与丈夫这些年的辛劳都是值得的。 唯一遗憾的就是她的大儿子不在身边，看着眼前如此懂事的女儿，她不禁想起了大儿子沈枫，大儿子当年失散时也是这般大，也是这么懂事乖巧，如果他还在…… 不禁看向身侧的沈枫，当她见到沈枫看着沈念儿的神情时，她不由一愣，这种神情她再熟悉不过了，与自己二儿子看着沈念儿的神情一模一样。 “这青年，我在哪里见过吗？”赵兰想要理清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丝熟悉感，但始终就是理不出来。 “大哥哥，你是大好人，我以后也要像你学习，乐于助人！”沈念儿蹲了下来，一张可爱的小脸很是认真的看着沈枫说道。 “真是个傻丫头！”沈枫忍不住伸手抚摸着meimei的秀发，心中却有些发苦的喃语，“你的哥哥并不是什么好人，不值得你学习。” 见到沈枫的这个动作，听到他说的那句话，突然之间，赵兰心中一震，这个动作，这句话正是她的二儿子经常对她女儿做的动作，说的话。 一瞬间，赵兰产生了错觉，仿佛看到了自己大儿子回来了。 但下一刻，她再仔细一看，那种错觉又消失了，眼前的青年并不是她的大儿子沈枫。 一种空空的感觉在他的心中滋生，她明白，这是因为少了她的大儿子沈枫。 “大哥哥，你怎么和我二哥说话一样啊？”沈念儿嘟起了小嘴，有些不满的说道，“人家才不傻，而且也不是丫头了，人家已经长大了。” “人小鬼大，别缠着你大哥哥了，还不赶快拉你大哥哥过来用晚餐。” 赵兰怕沈念儿与沈枫交谈下去再勾起自己对大儿子的思念，出声岔开了话题，转身开始收拾桌子，将手提袋中的两个保温桶拿了出来。 “来啦！”一听到吃，沈念儿便是兴奋了起来，忙下床穿起鞋，拉着沈枫向桌子走去。 “哇，好香，我们家镇店之汤，我的最爱，当归鸡！” 来到桌前，沈念儿一看到保温桶盒子中的汤便是双眼一亮，忍不住咂巴了一下小嘴。 这汤确实很香，即使是沈枫也忍不住咽了一下唾液。 “mama，给！”沈念儿拿起勺子，首先给母亲赵兰递了一只。 “大哥哥，给！”然后给沈枫递了一只，自己拿起了最后一只。 “mama，为什么这个汤要叫当归鸡呢？”沈念儿喝了一口汤，嘴上粘着油珠，疑惑的看向母亲问道。 她听二哥曾经说过，这道当归鸡在她们家已经存在了十五年，她一直都有些疑惑，这道汤为什么会在她们家保持这么久？ 听到女儿的问话，赵兰却不由自主看向了沈枫，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沈枫的目光不由落在了碗中，那一支散发着淡淡苦味的当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