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同学莫筝

    “你怎么就走了？还没吃饭呢！”

    “不吃了，有急事！”

    几分钟后，城安套上一件蓝色纯棉Polo衫，随手拿了钥匙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了朝楼下走去。

    ‘哎，等等我呀！’莫筝看着关上的门，想到变成烟从这里出去似乎太麻烦了点，又看了看窗子，窗子也被关上了，不过缝好像要大一点？

    正想着一股吸力忽然传来，整个身体朝门上撞去，极度拉扯碾压的疼痛再次传来，等她再次清醒时已经无意识的飘在了城安身后。

    ‘嘶，’莫筝‘摸摸’自己的几乎消失的身体哀叹道‘看来以后要时时刻刻跟着他了！’

    这样感叹着莫筝慢慢落在了城安身边——出租车后座的另一个位置上。她看了看外面的风景，在小城里坐出租车的人很少，除非是有什么大事或者要去乡下又不愿意坐班车才会这么奢侈，可是城安却做了出租车，难道他有很重的事？

    “十块。”

    车子缓缓停在司南实验中学门口，司机师傅看了一眼打表器，面无表情的说。

    “给！”

    城安早就拿好了钱，往司机手里一塞就朝学校里面跑去。莫筝也赶紧钻出来，飘在城安身后。

    “你终于来了，来、这边，大家都在里面！”

    一个男生忽然拦了过来，言语间带着着急、紧张和不知所措。城安和他简单的打过招呼就跟着他进了学校旁边的一家餐厅。

    “怎么到这里来了？电话里说的事情是真的？！”城安一边跟着男生上楼，一边问。

    那男生的眼睛忽然红了，他点点头，推开门，“你进去，班长在里面，还有人没来，我去下面等。”

    “好。”城安皱着眉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包间很小，一共四张沙发，被人为的摆成‘回’字形，城安进去的时候气氛很沉闷，几个人眼圈都是红的，班长万博涛似乎很手里还攥着一团纸巾，疑是刚刚擦过眼泪。

    城安心里咯噔一下，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喉咙也堵得慌，但他还是开口确认“你说的事是真的？”

    万博涛点点头，眼泪汹涌而下。

    城安深吸一口气，难过的抓了抓脑袋，脚下一软猛的坐到了万博涛身边，他抿了抿唇眨眨眼睛把泪水逼回去，“莫筝她，她、真的出事了？”

    万博涛再次点头，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他追回莫及的哽咽在狭小的空间响起“我、那天晚上本来我和楼书是要送小筝回去的，可是等人一个个都走光之后，就只剩下我们五个，我、楼书、小筝还有吴婧和袁嘉琪！”

    “袁嘉琪家住在军旗路里一条小巷子里，楼书就送她进去，没等多久吴婧的爸爸打来电话问她怎么还不回来，吴婧接完电话就想走，其实她家也不远、可是，可是我不放心，就让小筝她在原地等一下，我送完吴婧，正好和她同路。”

    “走到一半就接到小筝的电话，她说她弟弟要吃西市的夜宵，所以先走一步。我想着一个小县城也没什么危险的，就没有坚持，只是让她到家的时候给我发个短信。可是，一个晚上她都没给我发短信，我打电话她也不接，我还以为是她回家太累所以忘掉了！”

    万博涛说话就嚎啕大哭起来，一边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直到、昨、天，接到警察局的电话，我、我，哇——”

    包厢里的气氛越加沉闷，许多人都开始拿手背抹眼泪，那是他们朝夕相处三年，和他们一样大的女孩，不管交不交好，面对人生第一次这么近的死亡，他们惶恐的同时都很难受，当然也许免不了心头偶尔泛过的侥幸。

    城安在听完万博涛的话后就一直低着头，也听不见他的动静，其他人都顾着自己的感受没有注意，莫筝却有点好奇了，她飘忽一下缩成一团抬头一看，城安红着眼睛咬着嘴唇，脸部绷得紧紧的，泪水大颗大颗的往地上砸。

    莫筝心里微微有些不适，习惯了城安平时傲娇的冷漠，打球兴起时恣意的笑容，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失态。

    莫筝垂了垂头，忽然伸手去拍城安的背，她的手在碰到他的时候化成一团烟雾散开，莫筝扯了扯嘴角，默默的收回手，再次飘浮在城安身边。

    咔！

    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除了刚才等人的男生外，还有一个穿着黑色格子衫的男生，他眼睛红红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进来就说

    “警察局已经弄清楚了，小筝是抄近路去买宵夜才会从西路的小巷子走的，那个货车司机还没找到，不过应该快了。今天叫你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们，你们有谁想去见小筝最后一面的？”男生说道后面似乎已经有些难以开口了，他眼里闪烁自责、后悔和难受。

    包间里一时静默，未成年人没有葬礼是家乡的习俗，所以莫筝的尸体不能等到七天之后才入土，入土以后莫筝也不会有墓碑只有一个堆起的小山包，若是以后无人记得，就会一直那么荒废下去。而同样作为未成年人的他们在习俗里是不被允许去看望已经死去的未成年人的，因为传言会有冲撞。黑格子男的提议，让他们有些犹豫。

    “没逼着你们，觉得和小筝是朋友的就一起来，不来也没什么。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万博涛红着眼，哑着嗓子说。

    “我也去。”城安低着头，声音有些抖。

    又过了一会儿，没有说话，万博安对黑格子男点了点头“楼书，就我们三个吧。”

    黑格子男也就是隋楼书点了点头，扫了一眼沉默的其他人“你们可以走了，我们三个要商量一下事情。”

    “楼书！”有人不满的喊道。

    “楼书，我们可以以后去，现在去万一真的冲撞了、”

    “走！”隋楼书不耐的看着他们，手指往门口一指“出去！”

    包间里八九个人都低着头走了出去，看了一眼紧闭的包厢门，他们踌躇了一会儿各自叹息一声。

    “也别怪他们了。”万博涛抹了抹鼻子，抽泣了一下。

    “呵，他们平时可没少得小筝的好处，到这时候一个个都站不出来！”隋楼书咬着牙说“还是城安好，小筝没看错你！”

    小酒：忽然觉得我家小安子好可怜~